第20章 微妙的感觉
“可以捏一下吗？”
江昱手都已经放在林南兮的脸上了，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征求林南兮的同意。
林南兮下意识摇头，但是想着自己都已经被江昱捏了，让他再捏一下也没什么。
而且，他们是为了做实验，为了找到感知共享的规律……并不是什么打情骂俏！
林南兮不知道自己在对谁作解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自我安慰。
当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她确实坦然了许多。
“……你捏吧。”
征得同意后，江昱便可以放开手脚。
原本只是想试试手感……不是，只是想试一试捏林南兮的脸自己有没有感觉。
现在为了把这个实验做到底，江昱直接双手并用。
脸颊很软，皮肤光滑细腻。
这触感让江昱想起了小时候喜欢吃的牛奶布丁。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此刻的江昱没有任何感觉。
如果感知共享无时无刻都会传递的话，那他的脸现在也会痛起来才对。
难道是捏得还不够用力……？
江昱又捏着手里那块软软的肉拉扯了一下。
林南兮细皮嫩肉的小脸都已经被他捏红了，那双藏在刘海下的眼睛水汪汪的，江昱觉得自己再狠一点就要把女孩子捏哭了。
于是他把手收了回来。
“你试试我的？”
说着，江昱已经把脑袋凑了过去。
拿对方的身体互相做实验，这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林南兮抬头看向他，又看看他的脸，明显下不去手。
“没事，你就当是在捏一块猪肉。”江昱坦然道。
“好……”
林南兮缓缓点头。
为了研究他们之间的身体情况，这是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她这么自我安慰着。
随后抬起手，用力地捏了一下江昱的脸。
由于是闭着眼睛捏过去的，林南兮没有把控好位置和力道。
江昱脸皮都要被扯起来了，在林南兮收手的时候，他特别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不是。
这人对猪肉这么狠的吗？！
江昱突然想起林南兮是经常在家做饭的。
每天应该没少切猪肉吧……
她没把自己剁掉，好像已经手下留情了……
“……疼吗？”林南兮睁开眼，发现自己下手好像有些重。
江昱吸了一口气，淡定摇头。
只是被女孩子碰一下而已，他总不能说自己很疼吧。
“不疼……你呢？”江昱迫不及待地问林南兮。
林南兮摇摇头：“只是有点很轻微的感觉。”
两人微妙的对话在路人看来十分奇怪。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台上的人越来越多，林南兮和江昱之间的互动也受到了限制。
如果说，江昱去捏林南兮的脸还能被看做是调戏女孩子的话，那林南兮去捏江昱就说不过去了。
在旁人看来，这不是打情骂俏还能是什么？
“不过……这轻微的感觉也有可能是刚才你捏我的时候残留的。”
林南兮补充了一句。
她的脸被江昱捏得红彤彤的，而江昱自己脸上的情况也跟她差不多。
“行吧。”江昱点点头。
今天做实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感知共享并不是什么感知都会触发，涂抹药物之类的感觉传递不过去，如果互相掐对方的话，就没什么感觉，或者是感觉很弱。
江昱提议道：“今天先就这样，下次再试试别的地方？”
林南兮不知道他说的‘别的地方’到底是指什么地方。
在许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林南兮也没开口回答，只能默认地点头。
今天嘉洲中学的午休期间格外的吵，楼外也不知道在嚷嚷着什么。
江昱带着林南兮回班级的路上，碰到了一群人在楼道口高声喧哗。
“江昱！”
江昱被人叫住，跟在他身后的林南兮自动慢下脚步拉开距离。
江昱回头看过去，看见侯智急冲冲地跑过来。
“江昱，光头强找你，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猴子脸上的表情不太好，江昱皱了皱眉头，心想自己今天老实本分也没做什么坏事啊，怎么又被叫办公室里去了。
不会又是什么心灵鸡汤疏导吧？
来不及多想，见对方很急的样子，江昱只好先过去。
“你先回去吧。”
他转头对林南兮说了一声，随后和一群男生一起下楼。
林南兮远远站着，看着江昱和一堆人一起离开，她站在原地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被抛弃掉的迷路小女孩。
侯智只陪江昱到了教师办公室的门口，到门口他就不走了，扬扬头示意江昱快进去。
江昱伸着脖子看见大牛也在里面，于是敲了敲办公室门。
“进来。”
张荣强的语气不怎么好。
这种说话的语气往往会让江昱怀疑自己是不是又闯祸了。
江昱走进去，将办公室的门半掩过来。
刚转身，就听见张荣强在对着他大声说。
“你怎么又打架？！”
江昱被这无厘头的话搞得一愣，他朝大牛看了一眼，大牛朝他无奈地摇头。
“……咋了这是。”江昱一头雾水。
这时的张荣强正在气头上，他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朝江昱抬了一下手。
“站过来！！”
江昱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走了过去。
他听见张荣强又在说：“说多少次了，打架斗殴是学校最禁止的事情，你们不仅打架，甚至还跑去欺负低年级的同学！”
“都高三了、高三了！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学长，怎么能去欺负比自己小的人呢？！”
“就这么下去，你们还想不想毕业证了？！”
“分数上不去也就算了，现在连毕业证都不想混到手了吗？！！”
张荣强越说越激动，面色通红，脖子上的青筋凸显，看样子是真的被气着了。
江昱疑惑地朝身旁的大牛看了一眼，大牛压低声音，悄悄在他耳后说了简短的几个字。
“打球，被抢地盘。”
“……”
他这么一说，江昱算是明白过来了。
嘉洲中学就那么一个篮球场，经常会发生打球的人太多而互相争夺的场面。
不过，大牛说的是‘被抢’，而不是主动抢。
虽说大牛他们性格烈了一些，但抢别人地盘的事情确实是做不出来的。
看样子是张荣强还没摸清楚情况就开始训人了。
江昱他们班的班主任虽然心思细腻，可急起来的时候也是真的很急。
江昱这两年也差不多熟悉了张荣强的性格，所以此刻的江昱并不生气。
误会了就误会了呗，反正一会儿说清楚情况就行了，张荣强只是着急，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更何况，江昱今天根本就没在球场。
张荣强囤囤囤喝了两口茶，还是没有消气，又指着江昱说。
“江昱！你说，是不是你带的头！！”
“每次都是你带头搞事情！”
“没啊……”
江昱自己的耐心值还是很高的，他完全没有为自己根本没做的事情焦愁。
可正当江昱准备说清楚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敲。
房门被推开，江昱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瞳仁缩了一下，看见少女畏畏缩缩地抱着一本书站在门口。
大概是跑得太过着急的关系，她的呼吸还有些乱，三两步走了进来。
“张老师……”
林南兮的手指藏在卫衣的袖口里，她抬头看了一眼江昱，又将目光落在张荣强的身上。
吸了一口气，为自己鼓足勇气，林南兮用郑重的语气开口道。
“我刚刚听见侯智同学在教室说，江昱在篮球场打架……”
张荣强不知林南兮为什么会突然来到办公室里，他的火气消下去一些，点头说：
“嗯，是有这件事情，我正在教训他。”
“……可是，江昱中午都和我在一起，他没有在篮球场。”
“他中午和你在一起……？”张荣强显然有些诧异，“你们在一起做什么？？”
江昱身旁的大牛激动地捏了一下江昱的大腿，已经随时准备看戏吃瓜了。
江昱眉头紧蹙，朝林南兮摇头，示意她不用多说。
但林南兮并没有在看他。
“我们在天台……”
林南兮顿了一下，又动着嘴唇，对张荣强说：
“我们在天台学习。”
说罢，她抬起眼眸，看向江昱的眼睛。
她嘴唇微笑，好像是在传递一种安慰。
江昱轻轻地看着少女的脸庞，心里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
这个胆小如小豚鼠的林南兮居然会为了他撒谎？
而且，还是对着班主任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