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3）
雪茄的烟雾在车厢中弥漫，阳光透过黑色的车窗照在皮制的座椅上，车窗外的树叶随风波动，尽管已是深秋，但植物依然绿意盎然。车辆停在酒馆外，助手下车帮白臻拉开车门，他点头向助理致谢，起身向酒馆走去，白天的酒馆则显得较为老旧，四周的高楼压抑了酒馆的风情。推开店门，钢琴曲照常演奏，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已在此等候多时，白臻伸出手在空中挥了挥，老者没有做出回应，他拉开座椅在老者边坐下。
“一大早就叫我过来有什么急事？”白臻理了理衣，向酒保点了两杯伏特加。
“那个二区的少年怎么回事？”老者咳嗽了几声，用质疑的目光看向白臻。
“是我干的，怎么样？”他将目光转向老者。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没办法，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
“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少年下手！”老者歇斯底里。
“难道你想逮捕我吗，王局长？”白臻将两只手局在胸前。
“唉，我不会这么做。”
“你当然不会这么做。”白臻的嘴角露出戏谑的笑容。“这件事我没有劳烦你吧。”
“我知道，但你这样迟早引火上身。”
“我只是个商人。”白臻示意助手递来香烟，他将其点燃叼在嘴边。“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找到凶手而已，这是一个父亲的职责。”
“我很同情你的丧女之痛，但你现在的一举一动事关我的安危不是吗？”
“王局长，我相信过你，这件事本来可以交给你处理的。”
“然后呢，到最后你连我也要杀掉吗？”老者吸入烟雾，被呛得咳嗽不止。
“你还是多注意注意保养自己的身体吧，我的事我会处理好的。”白臻的语调平和，但普通话实在蹩脚。
“我要是说你的女儿还活着呢？”
“此话怎讲？”白臻的内心产生波动，以至于表情发生了略微的变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一向沉稳的他现在显得有些急躁。
“我只是做个假设而已，万一我知道什么呢？”
“你在耍我？”他将伏特加举起一饮而尽，喉咙的灼烧感压抑了他心头的怒火。
“我没那个功夫，但你想找到她的下落那可不容易。”
“见鬼了，你到底想说什么？”白臻的语气显得不耐烦。
“我也一把年纪了，想享受享受天伦之乐。”老者扶着吧台从座椅上起身。“剩下的等我回去了再说吧，我有点累了。”他把帽子扣在头顶，起身向门口走去。
“慢走，我就不送了。”白臻跟随起身，与老者一起走出酒馆。
老者坐进计程车远去，白臻坐进商务车内，手机发出震动，他急忙将手机从口袋中将其取出，一个陌生的号码用信息发来一张照片，是一张少女的照片，穿着校服跪在地上。
“你想要什么？”白臻的心头燃起希望，他将图片发送给助理验真假。
“我需要的很简单，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
“......”
——程羽
“听过鹬蚌相争的故事吗”程羽靠在门框上。
“你说什么？”任秋睡眼朦胧，从床上支起身子。
“鹬想吃蚌却被蚌夹住鸟喙，最后两个家伙都被渔夫抓走的故事。”
“我知道这个故事，但你一大早吵醒我给我讲故事是想怎样？”任秋抓起一旁的玩偶向程羽扔去。
“八点了大小姐。”程羽抓住飞来的玩偶扔回任秋的床上。
“啊天！”
程羽将房门拉上，来到厨房将楼下买的饭菜装进碗中。
“你应该早点叫我的。”任秋洗漱完坐在程羽对面。
“多睡会不是对皮肤好吗？”程羽将匙羹递给任秋，向她露出一个微笑。
“地铁司机可不管我的皮肤怎样。”任秋快速的喝着碗里的粥。
“慢点慢点。”程羽将烧卖推到任秋面前。“今天我送你。”
“不早说。”任秋的动作开始迟缓。“你今天没事做？”任秋夹起烧卖送进嘴中。
“顺路。”
吃完早餐，任秋跟随程羽下楼，程羽走到车边帮任秋拉开车门。
“谢谢。”
早上的南海市显出勃勃生机，人们穿着西装穿行于街道之间，鸟叫声，电话声，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以及警笛的声音回荡在五区的每一个角落之间，程羽把窗户关上，打开车载空调，用音乐跳过漫长的路程。
“你顺路吗，不顺路的话把车停在下一个路口就好。”
“嗯。”
汽车停在路口，程羽看着任秋的背影渐渐湮没于人群，踩动油门，汽车在满是工地的道路上飞驰，他将汽车开入一处较为偏僻的工地，四处的铁皮将里面围了个严实，断裂的水泥柱暗示着这里又是一处烂尾楼。目光左移，一辆水泥车停在一处空地，车前的水泥显得较为崭新，仿佛是才灌入不久。
程羽将手刹拉起，下车后从后备箱将行李箱搬出。走进水泥搭建的楼层中，几个留着奇怪发型的年轻人坐在水泥上等着程羽。
“来的挺早啊。”坐着的年轻人看向程羽。
“礼节。”程羽走到年轻人面前，将手提箱推向他们。
站在一旁的年轻人接过手提箱，他并没有将其打开，只是在空中提了提。
“不点一下钱吗？”程羽点燃香烟，将一只手插进裤兜里。
“算了吧，少了就算折扣了。”年轻人把拉杆折叠，从水泥上起身。
“你们还真是敞亮人。”
“来。”年轻人向程羽招手。
程羽跟着年轻人来到厢车边，大块头把拉杆箱装进副座上，靠在车边的男子留着如同刚被雷劈过的发型，他伸出手来与程羽碰拳，接着打开汽车的后备箱，里面是整整四个板条箱的枪支。
“挑一个带走吧，保护好自己。”年轻人的音色很沉，标准的烟嗓。
“算了吧，我是个守法的好公民。”
“哈哈。”年轻人发出笑声，与程羽再次握手，他将程羽手握起，拉到碰撞程羽的肩膀。
“我真是落伍了。”程羽拿出香烟递给少年。
“保护好自己程哥，离开了南海市我们就爱莫能助了。”年轻人将香烟接过，他从口袋中取出一条项链，项链的末端系着一颗子弹。“这是我对你的祝福，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