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女为谁而心动
【房东：伊东娄先生】
房东？
昏暗的病房中，药师愿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称呼陷入沉思。
少年在自己脑海中寻找一下，就得到了这位房东先生的信息。
在记忆里，这位房东先生是个既有着社会人士的精明，又好面子，有着旧时代作风的中年男人。
他之所以租对方的房子，就是因为对方收费低，办事不按规矩来。
只要钱到位，他绝对不会打扰到租客。
而对方打电话的原因应该与钱有关。
毕竟，原主已经两个月没有交付水电费和房租了。
想通了这一个关节，药师愿脑子里瞬间冒出几个预案，以备不测。
旁边的上杉如茗见状，小声询问道：“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小事情，不需要。”药师愿摇了摇头。
手指轻轻挪动，少年接通了电话。
很快，手机里，就想起一个低沉嗓音。
“是，药师同学吗？”
“是我，伊东先生。”药师愿淡然回道。
“......最近情况如何？”伊东先生先沉默一会儿，向他问候一声，又像是在组织语言，“药师同学，交付房租的日子快到了。”
“我知道的，伊东先生，可是我现在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你该不会又要拖欠吧？你这个混蛋。”
对面的声调瞬间高了几分。
“不是，伊东先生，你是知道的，我的身体一直都很差。”药师愿不紧不慢地说，“我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呵呵，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对方毫不犹豫的讥讽道。
药师愿没有立即回答，心中计算出自己存款可以支付拖欠的费用还有剩余后，才继续说道。
“当然不是，伊东先生，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在规定的时间内交付。”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我告诉你，我不租给你了，你最好把钱还上，不然就等着支付违约金吧。”
说完，伊东就挂断了电话。
动作迅速，行云流水，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像是早有准备一般。
如此态度，让一旁的上杉如茗频频蹙眉。
而药师愿则开始思考着如何尽量减少损失。
为了两人各自的利益，他与伊东签订的协议并非正常的租房合同。
他能够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租下房子，其中自然有些掣肘。
看样子，伊东允许他拖欠房租，是认为他还有些价值。
现在来看他的耐心已经消失了。
也是，谁会允许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拖欠呢。
至于居住地？他倒是不慌，因为后面的治疗，他有很长一段时间要住在医院里。
在此期间，他要是还不能摆脱这窘迫的情况，那么就真的是废物了。
“药师同学很缺钱吗？”上杉如茗忽然问道。
药师愿一愣，迅速进入到状态，他故作强颜欢笑说道：“没事的，我想想办法还是能支付的起房租的。”
他没有直接告诉女孩他可以支付房租。
毕竟，有钱不给和没钱给是两回事。
前者会影响到他在上杉如茗心中的人设。
少年刚刚说完，女孩就拿出钱包，掏出一张银行卡。
“嗯，虽然有些失礼，但是药师同学如果需要的话，我这里还有一点。”
“多少？”
药师愿下意识说出一句符合自己人设的话。
“不是很多，也就几百万円。”女孩说着，有些羞愧，“我平常也没有什么较大的花销。”
紧接着，她双手奉上银行卡，明媚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少年。
“......”
也就是说，你要是花钱大手大脚的，里面的钱还能更多？
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吗？
这一瞬间，药师愿有种冲动，他不想努力了。
但是理智终究还是起了作用，让他意识到，自己没有获得足够评分，再有钱也没用。
“不了，我不能再麻烦你了。”
药师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女孩的好意。
同时他也意识到，系统所言非虚。
上杉如茗，真的就是一个天使啊。
被拒绝的上杉如茗有些气馁。
但是她也有些明白眼前的少年是如何的倔强，她不好强求对方收下，以免伤了他的自尊。
回想着刚才通话时，上杉如茗不免有些担心。
眼前的少年是如此的虚弱，他出院之后，有什么能力支付房租？
再者说，他的房东好像不给他租房了，他去哪里住啊。
思考再三，上杉如茗觉得不能让对方流离失所。
至少她不能坐视不管。
于是，她如此问道。
“药师同学要不要换一个地方居住？”
“换一个地方。”
药师愿微微一愣，有些错愕。
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我有一间房子，可以给你住。
“对的，我知道有个地方急着出租，价格还便宜。”
女孩向少年推荐新的居住地，还考虑到药师愿经济情况，特意补充一句。
少年哑然失笑，女孩确实不会讲故事。
一个富家小姐会关心哪里有房子出租和价格吗？
可能会有，但是以上杉如茗的家境，她想要住在哪里，无非是下面的人出面交涉。
而她只需要拎包入住就行了。
“不用了，我能自己解决的。”药师愿摇头拒绝，又接着补充道，“如果我真的遇到了问题，我会告诉上杉同学的。”
面对上杉如茗的善意，他没有表现的像刚才那样倔强，而是给自己留有余地。
他很清楚，一昧的索取而不付出是错误的行为。
凡是想要建立起良好的关系，都是需要互相给予，而非单方面的索取。
在上杉如茗心中，这可能是一件小事。
她可能是出于善良，担心自己的朋友遇到不公正的对待，才这么想的。
上杉如茗可以这么想，但他绝对不能这么想。
一旦他习惯了依赖上杉如茗，那么就极有可能走入误区。
如果他把女孩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情，那么随着时间的不断累计。
哪怕上杉如茗是圣人，面对这种情况，也会心生厌烦。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这是对于想要建立起长期良好关系的药师愿来讲，是绝对不愿意见到的。
就算他真的有求于对方，也应该是经过他精心诱导后由女孩主动提出的才行。
说不定，他还得装模做样推辞一两次。
“好吧，听药师同学的。”
上杉如茗见自己的想法没有落实，心里莫名有些惋惜。
同时，她想起刚才伊东的话，又有些担忧。
想了想，她还是拿着手机悄悄地给一位联系人发了消息。
让对方把自己隔壁的房子清扫干净，以备不时之需。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上杉如茗每天都会来看望药师愿，一直待到夜晚才会离开。
女孩对于少年极为照顾，每次都会带着亲手做的食物和新鲜的水果。
她事事亲力亲为，差点让新来的护士以为她是药师愿找来的护工。
药师愿也没有浪费时间，他在这几天借助智慧词条疯狂扩充自己的知识，为后续的赚取金钱做准本。
多亏了时代的发展，让他哪怕躺在病床上也能够学习。
很快，药师愿就能下地行走了，而且上杉如茗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根木制手杖，来辅助他行动。
笃笃！
由黑檀木制成的手杖，轻轻地敲击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又微小的声响。
今天是松下主任安排做检查的日子。
能够下地行走的他并没有急着办理出院手续，而是选择松下主任的建议。
在完成初步的疗程后，再离开。
此时的药师愿刚刚做完最后一项检查，正在准备出去一趟结清拖欠的房租水电。
他还不想创业未办，负债十万。
在医院走廊内，药师愿一脸淡然，缓步慢行，身边跟着的上杉如茗，则一脸严肃的扶着少年的胳膊。
如同一位溺爱孩子的母亲，看着蹒跚学步的孩子刚会走几步路，小心翼翼地扶着，生怕孩子摔倒受伤。
见到身边的女孩如此表现，药师愿不禁笑道：“上杉同学，你这样像是我母亲啊。”
这几天下来，在药师愿有意经营下，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可以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还不是药师同学任性吗？”上杉如茗听到后，清澈的眼眸望向少年苍白的脸庞，声音温柔，“药师同学应该听我的才对。”
说到这里，女孩眼中有些幽怨。
药师愿悠然回道：“我倒是觉得不至于，我有胳膊有腿的，毕竟坐轮椅什么的.......”
“至少能省些力气啊。”女孩轻声道。
“走路也是一种康复锻炼。”药师愿扭头看着身边的女孩，“再者说不能总是麻烦你啊。”
“现在就不麻烦了吗？任性的药师同学？”
少女附耳低语，温热的吐息袭击了少年的耳垂，痒痒的。
“那么上杉同学可以放手了。”
“我不会放的。”
上杉如茗扬起下巴，略微露出雪白的脖颈，嘴角上扬，扶着少年的手臂，则是更进一步，直接挽住他的右臂。
感受着右臂传来的柔软触感，药师愿心中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没有人注意到，女孩白皙的耳垂悄然变得通红。
她的目光悄悄地偷窥着身边的俊美少年。
见到对方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女孩的嘴角微微翘起，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
总有些东西，是人们无法预料的，比如峭壁悬崖上的花会在什么时候绽放，比如蜿蜒流转的溪水何时与江河会合，又比如少女的万千思绪被谁牵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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