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青楼楚馆
又过几日，林府内宅里，黛玉正在陪着林如海吃饭。
林如海已经可以正常下地活动，虽然身体还显单薄，但体魄已经是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只是还需每五天施一次针，一天一次药来续命。
“父亲，你看这支簪子好看吗？”
两人吃过了午饭在屋里喝茶闲聊。
“好看，不过还是没有我的玉儿好看。”林如海满眼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好女儿。
“谢谢父亲送我这么好的簪子。”黛玉赶忙给林如海道谢。
“什么？我送的？”
林如海有些懵，不是贾环送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他送的，他送的他怎么不知道。
“环兄弟说的，父亲大病初愈，专门让他从外面给女儿捎来的，不过就是太贵重了些，父亲以后别再这么破费了。”黛玉乖巧的解释说道。
原来是贾环买到簪子的第一时间就送到林黛玉处，并且说明这是林如海特意花大价钱，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让她安心收着。
林如海听到黛玉说的，气的吹胡子瞪眼，这傻小子竟然拿他的钱往回送礼，黛玉已经收下，他不好再多说什么。
“玉儿喜欢就好，对了，上次问你宝玉的事，你支支吾吾没说，今天可要好好跟为父讲讲。”
林如海上次问宝玉的事，黛玉不肯多说，让他只能再找机会，这个事他铁定是要弄清楚的。
黛玉看父亲第二次问起宝玉的事，情知躲不过去，只能把宝玉的事细说一遍，把一些惹她不开心的事省略点，然后稍加润色。
林如海听女儿说着贾宝玉的事情，眉飞色舞，眉宇之间自带一点思念。
黛玉去贾府本就是他安排的，也是有意让两人关系亲近一些的，贾母不管是因为妻子还是他自己，都不会阻拦此事。
“这么说，宝玉是有几分聪明的，他如今也不小，书读的怎么样？”
林如海听黛玉说的还是比较满意的，长相英俊不凡，家世门第，聪慧过人都可谓是百里挑一。
“父亲，宝二哥写诗是极好的，有些诗我都要佩服几分。”黛玉不想提读书的事，只想岔开话题，她不想骗自己的父亲。
“诗是小道，读书最重要的是读书明理，这也是为父让你读书的原因，宝玉准备什么时候参加科举呀。”
林如海给黛玉讲读书的目的，期望让她真正的懂事理，明是非。
“宝二哥现在不是特别喜欢仕途经济，读书科举想来日后明白过来肯定是没问题的。”黛玉尽她最大的能力帮着宝玉说好话。
林如海听完也没觉得什么，小孩子心性不定，他当时读书又何尝不是如此，要不是父亲逼着，他也是难有成就的。
“玉儿，你觉得环儿这人如何？”
林如海想到贾环，他自己只接触两次，了解的肯定是比较片面，想听听黛玉的看法。
“女儿以前接触的不多，只知他是调皮捣乱的主，平时也少往祖母处，最近接触的才多几次。”
“这个人吧，看似彬彬有礼，其实颇有心机，因为参加乡试没考上，就直接弃文从武，去找了个师傅学什么武艺，没有个定性。”
“书上都说十年寒窗苦读，这人倒好愣是求着舅舅还有外祖母，硬是说动她们同意习武的事，没有坚持，没有毅力。”
黛玉把自己了解的都说了一遍，掺杂着一些她的意见，受林如海的影响，她觉得还是科举才是正途，像他父亲这样的，为官做宰造福一方。
林如海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知道这种情况是必然的，好几年不在他身边，自然会受外面的影响。
他又何尝没有轻视武官，现在朝廷大势如此，所有人都以科举入仕为荣耀。
“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
“玉儿，其实文武没有定性，宁荣二府也是开国以战功立府的，不同时期的占比不同而已。”
“现在四海昌平，重文轻武多一些，可能再过个几年，外邦来犯，靠着一群文人勾心斗角，是打不赢别人的。”
“那时候才会体现出武将的重要性，你也是读过史书的，一人震慑一国的大将军李广，大将军卫青，都是有的。”
“一个国家，文臣武将都不可或缺，没有轻重之分，别人如何我做不得主，你是我的女儿，希望你不要被一些东西蒙蔽着双眼，看事情更要看到本质，你是个聪明的人。”
林如海给女儿灌输着自己一生为官看到的本质，不想让黛玉眼界局限于一府一地。
哪怕用不到，但是不能不懂，所以想让她多学习一些，其实做官跟在深宅大院里的人一样，都是勾心斗角，在博弈。
“父亲说的不错，女儿谨记在心。”黛玉知道是为她好，格外的乖巧。
林如海知道经过几天相处，也算是了解黛玉这几年的一些变化，没感到意外，这是人长大必要的经过，人长大总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可惜的是，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黛玉的身体还是这个问题，也是他唯一还牵挂的东西。
宝玉此人至关重要，从林黛玉口中听的出来，女儿对他还是有好感的，宝玉对她也挺好的。
一个是女儿的幸福，一个是名声，两种选择，让他陷入了两难，只能再等等，等解决完扬州城的事再考虑此事。
以前是没得选，现在既然有选择，林如海倒并不那么快下决定。
贾环居住的院子里，他正在挥洒着汗水，挥舞着“川”刀，没有刀风，有的只是他辗转腾挪发出的声响。
能够得到这把刀，还真是意外之喜，出刀无声，刀身也不重。
半个时辰之后，贾环收刀，让琉璃把刀收了起来，没有刀鞘只是让琉璃找到些粗布胡乱包裹起来。
不知道的人，应该如何都想不到这把刀会价值八千里两银子，还不打折。
贾环钱已经花的差不多，即将见底，接下来就看姑父林如海会有什么动作了。
贾琏自从来了林府，昼伏夜出的，林如海从来不管，甚至还会给他送一些银子。
贾环说句心里话，不羡慕是假的，隔壁的大哥整日夜夜笙歌，他却只能夜夜守空房，也不算守空房，还有琉璃陪着他，但是只能看不能碰，也够他煎熬的。
贾环跟贾琏还打听过，贾琏兴高采烈的给他讲了小一个时辰，给他讲的是明明白白。
扬州城内最出名的，桃花街，整条街从头到尾都是青楼楚馆，后街街对面则是一排排的二层小院，门口挂着的灯笼表明主人家卖艺或是卖身。
挂着鱼头灯笼的就是卖艺不卖身的院子，挂着虎头灯笼的就是卖艺也卖身的姑娘，一楼有妈妈专门负责报价伺候。
价格有高有低，低的有一两银子就可以一亲芳泽，高的要上百两银子，一些卖艺不卖身的姑娘甚至见一面聊一个时辰就要十两银子起步。
青楼场所更是有入场费，最低都要五两银子起步。
贾环既来了，怎么能不见识一下，这是后世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场所，当然见识归见识，当然师父的话还是要听的。
贾环当晚就带着钱槐去了最大的青楼，牡丹坊，入场费就要五两银子。
贾环交了入场费就被一个年轻的妇人，领着坐到里面。
井字形的三层阁楼，中间有台面，上面正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扭动着曼妙的身体，跟随着琴声琵琶声的节奏，翩然起舞，身上穿着透明的婵纱素服，里面若隐若现的肌肤跟黄色抹胸，让周围的客人连声叫好。
没一会桌上就摆满了吃食，果子茶水，酒水加上两道下酒菜。
妈妈给她介绍着楼里的姑娘，把姑娘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夸的天花乱坠，不得不说这妈妈口才是真的好。
“妈妈吃杯茶，我只是来见识一下，不用招待我，如果有看上的姑娘，我再麻烦。”
贾环赶忙递了杯茶给旁边人吃，让她去招待别人，她再说下去，贾环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忍耐力。
“公子这么俊，既然是第一次来，我保证给找个顶好的姑娘，事后还会有一个大大的红包。”妈妈笑道。
贾环只能转头瞪她一眼，把她吓走。
钱槐则是一直跟在贾环的身后，跟着他见识世面，最近跟着贾环吃了不少好东西，眼界开阔不少。
他一直都以为贾环不喜欢这种地方，没想到今天第一站就是最大的牡丹坊，他可是第一天来这里就听林府下人们提起过，都以来这里一趟视为荣耀。
时间刚过晚上八点。
牡丹坊里开始最精彩的竞标环节，每天晚上都会有三个初次接客的姑娘，拍卖初夜。
楼中的三大顶级台柱子，也就是花魁，标出见面需要的银钱，或是诗一首，最高或者最好的人才能见到花魁，交谈半个时辰，如果姑娘同意或可以一亲芳泽。
扬州城的世家公子，富商之子，风流才子也都趋之若鹜，更以此为荣，没见过几位花魁都不好意思说是那个圈子里的。
“这位小紫姑娘是楼里新来的，只有十五岁，温柔可人，最是听话，初次接客只要五十两，出价吧各位。”
高台上妈妈介绍着身边的姑娘，姑娘只有十五岁，满脸娇羞，有些紧张，又有些慌乱，身材还没完全发育好，只是初具规模。
“我出五十五两。”
“我出六十两。”
“六十三两。”
“七十两。”“七十八两”
“一百两。”
“这位公子出价一百两，还有没有更高的。一百两一次，一百两两次，一百两成交。”
听着下面的人影开始唏嘘，都是一脸羡慕的望着出价最高的富态公子。
后面两位姑娘，依次拍出的价格是九十五两，还有个是一百二十两。
这些姑娘初夜需要这么多银钱，之后接客就会大幅缩水，五到十两就可以一亲芳泽，很多人看上哪个姑娘，会记住以后再来相会。
贾环只是喝着茶，静静的看着，每一桌旁边都有姑娘伺候着吃喝，只有他这里是他一个人，连过来攀谈的两个姑娘都被贾环打发离开。
最精彩的就要数三大花魁，只是见一面聊聊天就拍出二百两的高价，还不能睡觉。
贾环当然不会做这个冤大头，虽然他还剩一些钱，但已经不多，得省着点花。
贾环坐到九点多就起身离去，不能在外面过夜不是，不是怕传出去不好听，是为了省钱，林府免费的豪宅不住跑出去花钱不是傻子是什么。
贾琏则是从不来这种高档场所消费，他也只是在外面租个宅子，逛逛暗娼，然后勾搭几个小媳妇而已。
贾琏也去青楼，但是不会胡乱花费，不是他可以消费的起的，他的钱包也不允许。
要不是还有林府接济着，他时常还会拿一些屋里东西出去卖，他带的银子可不够他这么挥霍的。
贾琏出来可算是鱼入大海，过得甚是逍遥。
贾环都忍不住替他担心，别回去的时候带回去一个大胖小子，那就有的看了。
之后几天，贾环出入各种烟花场所，青楼暗娼，花费颇为不少，足有三百两银子。
不过倒也不吃亏，把这扬州城内大大小小出名的场所逛了个遍，青楼名妓果然名不虚传。
基本上都有各自的绝技，尤其是一些卖艺不卖身的姑娘，堪称大家水准，天南地北都可以聊，知识面广阔。
贾环还曾感叹，这行业也不是那么好干的，丝毫不弱于后世高考难度，也是难为这些姑娘。
唯一可惜的就是没能领略几个姑娘的床上功夫，有几个自称身怀绝技的姑娘，说什么都要自荐枕席，把他给吓的当场跑掉，让他有些丢人。
‘你们等着，再过几年别让我碰到你们，假若碰到，三日之内，要是你们能下得了床，都算我输。’
林如海这几日也没什么动静，整个林府也都平常的紧。
贾环有空还会去找黛玉聊几句，想要侧面大厅一下林如海那边情况，可惜的是黛玉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每天陪着林如海吃饭，帮他熬药。
难道姑父林如海真的只是给他送礼，没有别的目的？不然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贾环都觉得是他想错了，应该是，毕竟是姑父，姑父能有什么坏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