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冷暖自知
酒过三巡，各色的人脸上各色的妆，众女脸上都是满足陶醉的神色。
“酒足饭饱，姐姐今儿吃的可还满意？”
贾环摸摸圆滚滚的肚子，确实吃的不少，好久没这么爽快的吃一顿。
少不得明天得多锻炼一会，这可都是脂肪。
“算你过关，看你林姐姐的样子就知道了。”探春朝身边的林黛玉看了几眼。
黛玉此时脸色微红，配上精致的脸蛋，美艳不可方物，可谓是仙女见了都要艳羡。
“三妹妹，我可没你吃的多，打量我没看到呢。”
黛玉确实吃的不少，酒也喝了几杯，不过比起探春，不算多。
“环儿，别只顾着习武，书也要多读一些，不然只有匹夫之勇，可称不上真英雄。”
探春还是关心贾环的，希望他这个弟弟可以出息一些。
不想让他只做只有匹夫之勇之辈。
“姐姐，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称之为英雄？”
贾环喝了一口酒，知道这两位姐姐是少有的才女，忍不住想交流一二。
“真英雄，当然是顶天立地，志存高远，可以撑起一片天的人。”探春说道。
“林姐姐，你说呢？。”
贾环又问起在旁边看热闹的才女林黛玉。
“真英雄，当是真性情，真心人，有情有义之人，并不是一定要文成武就才能称之为英雄。”
黛玉有自己的观点，发表自己的想法。
“你们觉得人最重要的是什么？”贾环又问道。
“最重要的是志向，抱负。”探春回道。
“最重要的应该是品行，德行。”黛玉反驳道。
“怎么我们两个倒吵起来，哪里就让他来问我们，环儿你自己怎么说。”
黛玉可不想被人当猴耍，直接拉着贾环下场。
“人人都想当英雄，可是又有几人能够真的可以成为英雄，你们应该听过，一将功成万骨枯，真英雄的背后是多少普通人的血肉堆砌起来的。”
“我觉得英雄，不管是为官做宰的还是普通寻常人家，为官的可以做到属地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就算的上英雄，普通人家能够做到照顾好家人孩子平安喜乐一样是英雄。”
贾环一边喝酒一边说，想要给她们普及一下九年义务教育，以免身边之人被毒害的太深。
“三爷，是说人人都能做英雄吗，那女人呢？”侍书问道。
“女人自然也是可以的，只是这个时代对女人比较苛刻，豪门贵族里的太太能够做到一家和睦，不生事端就算得上英雄，普通人家的妻子可以做到夫妻和睦，父慈子孝也算的上英雄。”贾环想了想说道。
“三爷，那我们呢？”紫娟问了一句。
“照顾好你家姑娘，护着自己就算是英雄了。”
贾环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安慰说道。
“我已经照顾好姑娘，还有我自己了呀。”紫娟天真的说道。
“时间有长短，一年跟一百年可不一样，往后林姐姐百岁的时候希望你还在她身边。”
贾环不忍心告诉她们一些不好的事，所以尽量含糊的说道。
“那你呢？”黛玉看他说了这么多，也忍不住问一句。
“我这个人可没英雄梦，理想就比较低，等再长大一些，能有个三妻四妾，护住自己在乎的人平安一生就知足了。英雄不英雄我可不在意。”
贾环把自己的理想告诉了众人，理想没什么羞耻的。
毕竟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目标总是要定的高一些。
“环儿你倒是一点都不避讳，这是跟谁学的。”探春忍不住有点恨铁不成钢。
“姐姐以为容易呢，女人在深宅大院里，男人在外面，只不过是换了个大点的院子而已，能护住自己在乎的人，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想护住人就得有实力，咱们府上的人如果抛开荣国府的家世，有几人可以活下去都难说，姐姐还觉得容易吗？”
贾环虽说也喜欢美女，但不是随便找个人都可以。
喜欢一个人当然不能只喜欢她的外表，只是这些不好对外面说，不然就是轻佻不知礼数。
“那你也不能这么说。”探春佯装怒道。
“那我说三两个知己，一生平安，这样可好。”贾环笑嘻嘻的说道。
“没个正形，当心我告诉老爷去。”
探春看他嬉皮笑脸就想教训他，看看他的身板，再想想自己的柔弱。
还是算了，吓唬吓唬得了。
“给你们讲个道理吧，以免你们以后被人骗，让你们长点心眼。”
贾环思考很久还是决定要提一嘴，给众人一个提醒。
“说来听听。”
黛玉刚才听他讲的还有几分道理，跟别人聊天完全不同的感觉，所以想听听他能讲出什么样的道理。
“俗话说的好：有情饮水饱！你们觉得这话对不对。”贾环问道。
“有这句俗话吗？我怎么没听过，是你现编的吧。”
探春则是有些好奇，怀疑的程度前前所未有，从来没听说过。
“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个道理，判断一个人对你好不好，不要看他说了一些什么，一定要看他做了什么。”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那些说只喝水就可以饱的人，千万别相信，让他自己去试试看看，只喝水能不能饱。”
贾环苦口婆心的说道。
“喝水可以饱呀！”琉璃在一旁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
不是琉璃想插嘴，是她以前被人牙子卖的时候。
不给吃饭，只给喝水，确实可以喝饱。
“琉璃，以后慢慢教你，你还小读书少。”
贾环不想给她解释，她的思想太固执，还需要以后多洗洗脑袋。
琉璃却有点不服气，明明是她年纪比贾环大，被他说成年纪小。
“两位姐姐，夜深了，早些回去，不然一会老太太该打发人找了。”
贾环看天色不早，怕贾母那边等会有人找来，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只能散场。
主要还是林黛玉，虽然似仙女下凡，但奈何人是贾母心尖上的人，可不能在他这出什么事。
尤其还有个大脸宝玉，人才是主角，两人爱情虽然可悲可叹。
但他还是忍不住厌烦贾宝玉。
这个人不想被封建礼教束缚，想要自由，想要喜欢的女孩本身没有错误。
但是看着碗里想着锅里的，最后碗里的还看护不住，这就有点过分了。
明知道自己做不得主，非要挑拨，等到出事，需要你的时候结果人跑了。
剩下人独自承受着非议，承担罪责，典型的吃干抹净不认账。
贾环强烈谴责这种人，这种人就该扔出去让他感受一下这个社会的残酷。
整天穿金戴玉，一堆女孩子围着。
一边享受着福利，一边还对别人搞仕途经济看不起。
趁早去做和尚算了，省的祸害别人。
众人都酒足饭饱，贾环让琉璃准备好两盏灯笼给两位姐姐照明。
贾环送完客人，又带领三个丫头收拾桌上的一片狼藉。
一盏茶的功夫打扫干净，各自去收拾睡觉去了。
平时怕不是还要聊会天才能睡。
众人都喝了酒，可见少量的酒精是可以帮助睡眠的。
“琉璃，收拾完早点睡，今天就别干活了。”
贾环叮嘱了几句，就躺到床上。
“三爷，知道了，快速睡吧。有事就喊我。”
琉璃今天没喝多少，本想着做一回刺绣再睡的。
刚给贾环做的内衣才做了一半，她来了以后，贾环的衣服都是由她在做，贾环也教了她制作什么款式。
琉璃从没见过这种衣服款式，不过贾环的吩咐，她只能照做。
主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一切以贾环的意志为主。
贾母院里东厢房内，林黛玉住处。
紫娟跟黛玉并排躺在床上，因为天气冷，两人一般都一起睡。
回来的时候也没去贾母院里请安，不想让贾母知道她喝酒，只能偷溜回屋内，草草收拾就躺了。
“紫娟，你怎么看环儿这个人？”黛玉试探性问身边的紫娟。
“环三爷这个人还不错呀，现在挺有礼貌的，说话温和，也没什么架子。”
紫娟今天刚吃了贾环的火锅，怎么可能说什么坏话。
毕竟吃人嘴短，这点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他没架子。”黛玉听到自己不知道问道。
“琉璃跟鸳鸯关系不错，我们没事会聊一些，琉璃过去以后心情是越发好了，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给环三爷做衣服，我们想帮忙她都不让。”
紫娟把丫鬟们平时谈的告诉了一些给黛玉。
说实话府里丫鬟看到琉璃也都羡慕的紧，幸好贾环跟别的丫鬟不亲近。
要是稍微亲近点，还不得惹出来什么麻烦呢。
“那赶明我回了老太太，把你送去环儿那边怎么样？你还想帮着给人做衣服。”黛玉故作生气要把紫娟送走。
“姑娘别生气，只不过是我们丫头们逗琉璃玩的。我可不想离开姑娘，要一辈子都守在姑娘身边的，我要做英雄。”紫娟越说越兴奋，透着股坚韧。
“得了吧，学的到挺快。睡吧睡吧，梦里做你的英雄去吧。”
黛玉看她说的兴奋，赶紧打断她，让她睡觉，省的被她吵闹。
喝点酒怎么还兴奋上了，这毛病可不好。
黛玉闭上眼睛思考着今天贾环说的话，她总觉得贾环说的话意有所指，不仅仅表面上那么简单。
只是还没有被她发现而已。
她需要好好想想，贾环这人说话真可恶，说话不说明白。
还得让人费劲吧啦的猜来猜去，下次让探春收拾他。
次日，吃过早饭。
黛玉在书房处练字，写着贾环昨天说的一些话。
继续思考昨天没能想明白的问题。
“林妹妹，林妹妹，看我给你带什么好玩的了。”
贾宝玉丝毫没有顾及的就闯进林黛玉屋里。
“二哥哥，这是又得了什么好玩意。”
黛玉赶忙把刚才写的东西遮住，走到旁边问道。
“看这个。”
贾宝玉从贾母处求来的九连环拿出来，在黛玉眼前晃了晃。
“你要是能解开我就服了你。”
贾宝玉昨天玩了一天都没解下来，被折磨的够呛。
“你自己能解开嘛？我为什么要你服我。”
林黛玉想不清楚一些事有些烦躁，语气有些不好。
“我好心拿好东西过来，你怎么这样？”
贾宝玉本以为，他来送好玩的东西能让她开心点，还没开口就被教训了一通。
“我哪样了，你自玩你的去，我不爱玩这些玩意。”
黛玉找借口想把宝玉打发了，打扰她思考事情。
贾宝玉想负气而走，在也不理她了，好心当做驴肝肺。
“你回来。”黛玉看他要走，忙喊住。
“妹妹又要说什么。”
贾宝玉听她喊住自己，以为是给自己道歉。
如果是道歉他是可以接受的。
“你觉得英雄是什么样的？”
黛玉问出了昨天同样的问题，想听听宝玉是怎么想的。
“英雄，英雄！”
“我不要做什么英雄，我只要咱们姊妹大家一处开开心心一辈子，我就知足了。”贾宝玉思考了一会说道。
“假如你不是荣国府的人，你怎么活下去？”黛玉想了想又问道。
“我怎么能不是荣国府的人呢，老太太，太太她们去哪了，还有你们，我要跟着你们，直到我死了，化成灰被风吹走，也不离开。”
贾宝玉不想思考什么假如的事，他有老太太宠着，宝贝一样供着。
他能去哪，他也不想去哪。
“二哥哥，大早上别说什么死啊灰的，快别说了。”
林黛玉听他越说越离谱，赶忙打断他。
“林妹妹，咱们一起去找三妹妹玩去吧。”
贾宝玉想到探春喜欢玩新奇的东西，想要跟黛玉一起过去热闹热闹。
“你去吧，我昨晚没睡好，身上乏的紧。”黛玉不想出去，只能找借口。
“那你注意身子，有什么事就去三妹妹处寻我。”
贾宝玉告辞离去，临走还不忘提醒她注意身体，对林妹妹上心无比。
林黛玉看着宝玉远去的背影，有点反应过来贾环昨天说的话了。
说什么英雄，说什么有情饮水饱，怕不是都表达了一个意思。
都是在讽刺她，也不是讽刺她，是在提醒她。
贾宝玉的性子她又如何不知道，一起从小长大，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人。
贾宝玉待她好，她是看在眼里的，可是他对别的人也是。
什么外三路的宝姐姐，贝姐姐，对他房里的丫鬟更是。
宝玉从小就喜欢吃丫鬟嘴上的胭脂，府里哪个有点姿色的姑娘他没碰过。
虽说现在有所好转，但还是一般的对每个人都好。
对她又有哪里不同，只不过从小一起长大，多一点情分在里面。
黛玉又怎么会一点都不介意，她只是无能为力，要求不了太多。
老太太对她是真心的好，不想让老太太失望，也不想让父亲失望。
“父亲呀，你怎么还不来接女儿，好想你呀！”
黛玉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止不住的往外流，越想越伤心。
即便是老太太喜欢又如何，这里始终不是自己的家。
下面的人如何议论，如何非议，她知道的就不少。
还有暗处里她不知道的，不知道会不会更难听。
“姑娘，怎么了这是，宝二爷呢？”
紫娟进来就看到黛玉满脸眼泪，止不住的悲伤，流不尽的眼泪，屋里也没了宝玉的影子。
黛玉听到他提宝玉，忍不住哭的更加伤心。
紫娟看提到宝玉，姑娘哭的更厉害。
以为是他惹恼了黛玉，绝口不再提宝玉二字。
情不知何时起，泪不知何时止，人又怎知今生起落。
世人都晓神仙好，可世人不是神仙又怎晓得神仙的烦恼，奈何，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