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神选院177

“后续你能处理吧？他实际上已经被吓破胆了，足够你收集证据，并接管他的人脉了。”

“是的。”

黑发男性点点头，他的声音听起来只有二十岁，却长了一张三十岁的脸。

人很瘦，下巴很尖，脸部线条阴柔，黑眼圈深重，看着像个常年熬夜的吸血鬼，样子整体上很英俊，只可惜……

已经是地中海了。

“加油吧，布莱姆。”

夏伊拍拍对方的肩，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口。

“希望明年这个时候，你就已经是格顿城区负责人了，而不只是东区八条街道的一般干事——另外，听我一句劝，去弄一顶假发吧，年轻至少十岁。”

布莱姆一手抚胸，微微欠身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会铭记在心——假发除外。”

……

料理完这事，夏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动作之大，像是把自己扔了过来，沙发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声响，看得梅塔尔直皱眉。

“和克拉维打一场消耗这么大吗？”

他递给夏伊一杯红酒，但后者摇头谢绝，从裤兜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酒壶，拧开后里面传出一股浓郁的药味。

喝下一口，他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昏暗的天花板。

“体谅体谅病人吧，我拉了一个月肚子，拖着病躯用拳头打倒一个剑士，消耗怎么可能不大？”

——不过还好，总算告一段落了。

他想道。

眨眼的功夫，就六个月了。

与游戏中的进程一样，教会在玩家之外得到了176（算上夏伊177）名灰潮筛选出的灰域行者——彼时还叫神选者。

未来，这批人中的一部分会成长为黄金一代，对玩家而言，他们是大型战役的指挥官，是圣赫塞斯的操纵者，是某个职业的顶尖模板，是自己拍马也赶不上的传奇npc。

剩下那部分，则会扮演各种角色，有人流血有人流泪，有人结婚有人结仇，有人资敌有人成敌。

但不管怎样，都在历史上留有姓名，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而灰历伊始，夏伊亲身体验了传奇开演的幕后工作：

星历的最后一天，圣赫塞斯抵达圣艾尔山南侧，将这群失忆的男男女女安顿在山中堡垒里，随后展开了为期一个月的训练。

这一个月内，教会陆续为超过150人找到了归属，安置在不同的贵族家中。

反正都失忆了，身份怎么亲近怎么编。

于是大部分人都是贵族的私生子女，陷落在北境托克伯特-香克利一带，在教会“历时一个月的大撤离”行动中获救。

偶尔一两个年龄对不上号的也是远方亲戚一类，总之都有归宿。

反正没人在乎他们原本什么身份，就算有的还残留着记忆，也没人在乎，他们自己都未必在乎。

这些精心挑选的接收家庭大体分为三类。

以克拉维·霍里丹为例，无人知晓他的原名，平时都喊他“编号1”。

作为获救时唯二保持清醒的18岁男青年，被改了名修了脸，送给了在格顿城和上议院有一定影响力的大贵族霍里丹伯爵。

后者虽然只是伯爵，但人脉甚广，所认识的大都是公爵亲王一类。

他的独生子克拉维·霍里丹死在了托克伯特，因此急需一个继承人，再加上多年亲近教会的姿态，双方一拍即合，促成了这笔交易，以及一段佳话。

瞧，克拉维·霍里丹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还挺过了灰潮成为了神选者，多么美妙的佳话！

当然，达成的前提是克拉维被认为天赋极佳，约等于状元秀，因此双方才父慈子孝，皆大欢喜。

这属于第一类：政治投资。

然后是梅塔尔·麦克斯，他的红发放眼整个卡庭都是比较少有的，于是他成了格顿城唯一的红发企业家科林·麦克斯的私生子。

科林虽然仅是子爵头衔，但他名下有两家纺织厂，一家报社和一家格顿最大的马车租赁公司，还持有不少大中型企业的股份。

仅他在明面上的资产就介于5万到8万里尔之间，更不用说那些国外的矿产、田地和房产了，他属于基督山伯爵口中的“头等富豪”，是没有战争时无法撼动、有了战争也不至于破产的存在。

很显然，这一类属于经济投资。

第三类就是夏伊这种，虽然与克拉维·霍里丹一样保持了清醒，但主教团不知为何否定了费奇选夏伊做榜眼秀的提议，最后由罗杰·阿兹纳布尔男爵领走了他。

——严格来说，是米歇尔·阿兹纳布尔夫人选择了夏伊。

夏伊和她的儿子除了瞳色之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后者在前往军事学院时死于一场铁路事故，因此夏伊被她视为主赐予自己的补偿。

这属于简单的人情投资，150人里大部分都是此类。

当然，接收家庭无一例外都是信徒。

如今半年过去，教会的投资就已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在经济层面，不仅在格顿西南区买地皮修神选院没花一分钱，训练本身还作为收费项目从后爹后妈那里得到了一笔丰厚的不用上税的学费。

此外，神选院的日常开销、报纸上对神选院的宣传等也没花教会一分钱，全被“喜得贵子”的科林·麦克斯包圆了，整体可谓赚得钵满盆满。

影响力上也不必多说，即使繁荣如格顿，在灰潮爆发的消息面前也人心惶惶，大贵族纷纷计划逃亡塔沃尔，妓院都倒闭了好几家。

但是，随着神选院成立，号称无惧灰霭、要为卡庭带来光与希望的“神选院177”频繁在公开场合露面，展示自身的非凡能力，人们对生活的热情仿佛一下子重燃，威猛救市不说，还让“神选者”的概念深入人心，一时间风头无两，相比之下国会沉寂的就像一滩死水。

这一点倒是与游戏有了冲突。

在游戏里，彼时玩家已经开始活跃，“神选者”这一宗教气质强烈的称呼早被摒弃，“灰域/雾行者”踏上舞台。

而现在，却还是神选者。

别小瞧了一个称呼的改变，这对教会要挟军方提供炮灰大有帮助。

“神选者”，听着就得是信徒吧？而且还得选啊！可灰域行者是个人都能当，没有所谓门槛和立场。

因此，现在军方用“军队内缺少被神选中者”为由拒绝了教会多次的出征请求，后者即使想要煽动民意也缺乏正当的由头。

这也直接导致夏伊半年没怎么摸枪，射击等级止步不前。

这时，系统提示姗姗来迟：

【N+慢性毒素中毒时间满一个月，获得原生灰质：该喝药了】

【名称：该喝药了】

【种类：原生灰质，无需装备。】

【效果：提供N+抗药性，N+品级及以下药剂致死效果无效，所有效果降低50%，灰质可升级。】

【抛开剂量谈毒性是耍流氓，正人君子只会加大剂量，来，张嘴！】

——终于得到这个被动了。

夏伊由衷地松了口气。

为了钓理查德上钩，他没戳穿对方的下毒行为，并因此白嫖了一个月慢性毒药。虽说没少拉肚子，却也总算拿到了这个【原生灰质】。

后者在游戏设定中被解释为“一种较为强烈的心理暗示，因玩家较强的心能水平得以固化在身体中”。

因此，解锁【原生灰质】的过程就可以简单理解为：经过一个月持之以恒的练习，我认为我的耐药性增强了，所以它真的强了。

与当初满级号面板里的【外置灰质】不同，它不占用外置槽，好处是可以无限装备，坏处是与诸多变身技能冲突。

比如【纯净之躯】就会直接净化掉所有【原生灰质】，因此夏伊的满级号上才有那么多【外置灰质】和七个槽。

现在他不用讲究那么多，有啥用啥。

而且比起玩家当初吃一个月催吐药来练技能，他这已经算好的了。

然后，他打开了属性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