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到底杀了多少
其实也不太需要报警。
因为巡警们就在附近，他们匆忙喝干手中的饮料，往嘴里塞进剩下的甜品，挺起大肚皮。
“发现一名形迹可疑，拥有大量魔法装置的强力探险者，请求支援。”
胖警察谨慎地令警员发送警报，在警车上就有专门的呼机，可以联络到附近的警察。
胖警官挤开人群越过拥堵的街道，刚才事件发生时，胖警官就带着两名学警躲在后方，全程目睹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叫白骑士？很棒的名字，我无意为难你，但是我还是想例行询问一下，你是登记齐全的探险者？”
胖警官还算礼貌，没有掏枪，双手叉在腰带上看起来只是公事公办。
“……”
白骑士沉默，安静地盯着眼前肥头大耳的警察，片刻后用一种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他们归你了。”
随后一跃而起，所有人向着天空望去，却因为太阳刺目眯起了眼睛，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哇偶，他可真是帅气啊。”
“厉害的魔法，他一定是位强大的探险者。”
“哼，他会应该因为多管闲事死在某个角落，那个混蛋……抱歉抱歉。”
有人在讨论刚才的事情，晏林直接给说坏话的人一脚，在对方发作之前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左轮。
挤开那人，现在轨道车需要等待现场被清理出来才能发动，他只能徒步前行了。
没过一会就已经汗流浃背，来到卡罗尔广场时更是糟糕，庞大的人群令空气都染上了各种古怪的味道。
今天罗泽不在，是他的一位门徒——少女的嘴总抿着，很少呈现柔和的弧度，仿佛一直严阵以待。
她动作迅捷、轻手轻脚，像一只匆匆忙忙的幽灵，只有扫帚拂过柜台的声音在店铺里回响。
当晏林靠近店铺时，注意到她带着一把剑：佩剑本身很正常，几乎所有帝国人都喜欢携带武器，但很少是这样巨大的剑。
还这样一直背着。
“我想买点子弹。”
“这没有。”少女看了他一眼，继续打扫。
“还要赎回印章，我会付钱的。”晏林有些不确定白天的营业内容。
少女停顿下来，她的眉毛略显浓重，此刻拧在一起，看起来有些娇憨：“小罗泽说过，会有人……等等，在未知水域中无法安全涉水。”
她脸色忽然警惕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特兰斯。”这是当时他向罗泽透露的名字。
“好吧，不劳无获，一共是四千……六百……五十八卡纳。”
“额……”掏出钱包的晏林尴尬了一下，他没有这么多钱，于是建议道：“我可以只买子弹吗？”
少女瞪大了眼睛。
晏林差点以为时间静止了：“可以吗？”
“可以。”少女拉开抽屉，拽出了满满当当的子弹盒：“要多少？按盒卖，一盒……30发，180卡纳。”
“两盒，另外给我一个手提箱。”
……
黑法师联盟的拉古·德苦恼地搔着下巴。他不是个有趣的人，也很有黑法师的风范，但还是不愿与一个满手是血的人凑得太近。他尽力掩饰自己的想法。
“多少钱？噢噢噢，稍微离我远一点，别误会，我不是针对你，而是你身上的血腥味太过刺鼻了。”
黑市的疯子不止一个，尤其是白天，很多人都愿意到这来歇去晚上作恶带来的疲惫。
手上满是血迹的晏林打开手提箱，拽出一张广告。
“黑法师联盟门口的告示牌上贴了这个。”他轻声说，“这上面写的还是真实的吗？大量收购新鲜心脏。”
“嗯哼。”拉古·德哼了一声，拿出手帕掩住鼻子，“你为此而来，但真的让人怀疑你的专业性。是的，上面说的都是真的，由黑法师联盟的金塔、铜塔联合签发。不过，那个……嗯，我该怎么称呼你？”
晏林：“异乡人。”
拉古·德点点头表示明白：“异乡人，我可以接受大部分心脏来源，人类的，亚人类的，穷人的，富人的，但是我们不接受有尾巴的，你明白吗？尤其是在这里。”
他在尾巴这个词加重了音调，显然这样新鲜且大量的血液令他误会了什么。
“安全可靠，你可以先存起来，我会在这里呆一个小时。”晏林十分确定货源安全，因为这就是自己的。
上次来黑市他就看到了这则广告。
拉古·德问：“你有探险者徽章？”
晏林摇摇头。
“嗯……”拉古·德挥挥手，命令学徒将手提箱收起来，这样新鲜的心脏暴露在空气中实在可惜了，他脸色缓和了一些：“人类的500，亚人的350，看新鲜程度，进行估价，我愿意按照最高价格给你，一共2500卡纳。”
野生的探险者，是个狠角色，拉古·德很喜欢这样的客人，总能创造出意想不到的惊喜。
前提是不要害怕偶尔惹出的一些麻烦。
“如果你还缺钱的话，我们也收尸体，按完整度进行估价，包括肾脏，肝脏和大量血液。”拉古·德指了指外面的公告，笑着请他进来：“活体最好。”
“南雨林的雪茄。”拉古·德并没有吝啬，也是为了留住晏林观察外面的动向：“上好货色，我们可以聊聊保鲜的事情。”
大厅看起来简陋，但足够招待贵客。
晏林点燃雪茄：“冷藏吗？”
“是的，越冷越好。”拉古·德轻笑一声，“当然，如果没有条件的情况下，其实还有一些方法。”
“隔绝空气？”
“你……”拉古·德皱了皱眉头，“你认识黑金大师吗？”
这个世界对腐烂的探索普遍流行的是“自然发生说”，在法师则盛行的是“魔脉分解说”。
“自然发生说”和地球的17世纪80年代前认为的一样，生物可以从无生命物质或有机物中自然发生，而不是通过上一代此类生物繁衍产生。
“魔脉分解说”则认为世界上所有的腐烂，都是由无处不在的魔脉分解而来，分解过程中一部分化为了元素，大部分则是腐烂物。
“你看过那篇腐烂与空气的论文吗？”拉古·德询问。
“不，没有。”晏林还蒙着脸，抽雪茄其实不是很方便，“经验之谈，用不透气的东西盖住肉会腐烂得慢一些，如果有碳，可以放一些碳，它们会吸收气味。”
这是杀多少人才能总结出来的经验啊？
拉古·德可不会简单的认为所谓的肉就是简单的肉，这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是的没错。”拉古·德觉得眼前的家伙是个善于发现规律的家伙，对尸体应该也很有研究，这让他有了交谈的欲望：“不过碳能掩盖尸体的臭味，这我可没有听说过。”
晏林也有意与他交谈，毕竟自己等会还想买几本魔法书，多个朋友是个好事：
“是的，你可以去试一下，我观察过，炭许多的孔隙，经过它过滤的空气会干净一些，所以我怀疑是它可以吸附空气中造成气味的东西。”
“我觉得不对，空气中应该是纯净的，可能是你的错觉，或者碳盖住了腐烂，导致气味暂时无法弥漫出去。”拉古·德有些较真，“准备一些碳，还有腐肉。”
他命令学徒。
两人的争论很是激烈，但都很理智，更像一种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