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张葱
陈石离开马行的时间正好是马行被盗的时间。
他是这里的管事,对马行内部肯定十分熟悉,而且个人也有不小的权利……
假设那伙盗马贼在陈家马行有一个内应,陈石简直不要太适合!
姜越有十足的理由怀疑他。
在寻找真相的过程中,势必是会有不断地怀疑与猜测,用眼睛发现证据,推翻一切怀疑,最后留下的,一定是真相!
“得找个机会和陈家家主聊聊有关陈石的事情!”
……
离开陈家马行后,姜越便回了衙门。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他独自又朝衙门外走去。
这时,身后响起一个男声。
“小姜!”
姜越回头,瞧见捕头张葱正朝自己招手,他周围,则围着五六个衙门里的老油条。
这些人整天混在一起,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去街上找小贩们要“感谢钱”,毕竟不用吃苦,还能被人点头哈腰地供奉着。
尤其是听着小贩们一口“爷”接一口“爷”地叫着,有种人上人的感觉。
“干嘛?”姜越问。
“老王虽然走了,但你还有大家伙,没事多来聊聊,手头上要是有什么难事,尽管开口哈。”张葱笑着说。
根据记忆,姜越知道这张葱不是好人,他在衙门内搞小团体,孤立其他不愿意阿谀奉承的捕役。
蝉鸿县衙门里,每年都有新人捕役被张葱排挤走。
此时他莫名其妙的示好,背后肯定另有猫腻。
“一会儿去街上走走呗,晚上再找个地方跟哥几个喝点?”张葱虽然笑着,姜越却看不到半点善意。
张葱话里的重点在前面。
他是在邀请姜越和他一起上街去收“感谢钱”。
姜越不喜欢捧别人的臭脚,也对收保护费不感兴趣。
他挥手拒绝道:“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在姜越这碰了一鼻子灰,张葱的脸当即拉了一下,冷声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姜越不甘示弱的看着他,然后问道:“有何指教?”
“你也知道,我在这个县衙里是个什么身份,有时候,我的话比县太爷还管用。“张葱阴着脸,补充了一句:“叫你去喝酒,是给你面子,你张扬自己的个性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
姜越表情一变,直视着张葱的眼睛,清晰的说道:“我姜越一生行事,何须看你脸色?”
对面,张葱努着眼睛,对着姜越指指点点:“硬气是吧,有你哭的时候!”
姜越平静的看着他,扔下一句“等你”之后,转身向外走去。
张葱被姜越气的不轻,脸红脖子粗的,好似快要憋死了一般。
他本想像对其他人那样对待姜越,然后将其收归帐下。
这样,万一姜越破了盗马案,他也有理由去沾个光,让姜越孝敬孝敬。
谁料姜越刚直不阿,根本不给他面子,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
张葱吃了瘪,默默在心里给姜越记了一笔。
往后日子还长,帐要慢慢算!
张葱回到小弟的簇拥中,小弟们从他的表情上不难看出,姜越并没有给张葱面子。
一名叫刘蛋的捕役骂道:“不知道姜越神气个什么,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刘蛋是张葱前年收下的小弟,平日里就一直跟在张葱身后,对他来说,张葱的话仿佛圣旨一般,让他干嘛就干嘛。
平日里的马匹并不是没有收获,张葱总会给刘蛋一点好处,这是只属于刘蛋的特殊照顾。
“说不定人家是觉得自己能破案呢。”另一个狗腿子开口说道。
刘蛋立刻反驳:“他能破个屁,也不撒泡尿当镜子照照,不说别的,就姜越那小身板,人家那个武者能打他一百个!”
说完,刘蛋看向张葱,道:“老大,先不说别的,要是姜越过几天破不了案,县太爷肯定会罚他,到时候,咱哥几个正好借着这个由头,狠狠打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这话一出,周围的其他狗腿子也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
他们中大部分人跟张葱的时间都比较早,但混的都没刘蛋好,正是因为不如刘蛋会说话。
刘蛋这两年在张葱这里吃了不少好处,这些人都很羡慕。
现在正好有个表现的机会,每人唯恐落后。
盗马贼里有个武者,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狠角色,老王都在他手上报销了,姜越又能如何?
此刻,在张葱一伙人的眼里,姜越只剩下两种结局。
一是后天破不了案,被毒打一顿。
二是这两天找到了那伙盗马贼,被那武者一拳打死。
这两种结果不论如何,都是姜越活该!
张葱等人简单地吃一点东西,便结伙离开了衙门。
今天,又有几个小贩们将要倒霉。
…………
翌日,天还未亮,姜越便已经赶到了公共武场。
黄雄已经在这里候着了,两人稍微聊了几句,便开始新一天的训练。
经过两天的学习,姜越已经掌握了狂风刀法的全部招数,今天是他跟黄雄在一起练刀的最后一天,明天就得自己回家练了。
今天训练的时间比以往都要早,自然也提前结束了。
“我能教你的都教了,刀法也给你了,就这么五招,你回去继续练,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名武者。”
黄雄嘴上说着,手抓着烂布条擦去脖子周围的汗液。
姜越也用烂布擦着,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说些什么。
对他来说,盗马案最大的难题并非是找到那些盗马贼,而是如何对付那个钢骨境武者。
虽然他的实力有一定进步,但面对那个武者,胜算依旧很小。
姜越决定找个帮手,黄雄就是最好的选择。
黄雄同为钢骨境武者,实力必然在线,而他又缺钱,是个很好拉拢的帮手。
“黄师傅,我这里有个活儿,你干不干?”
黄雄眼神困惑,一言不发。
姜越道:“对你来说应该很轻松,事成之后,可以赚两百两银子。”
黄雄一听钱,顿时来了精神。
但他没有着急地同意,反而问姜越:“是犯法的事吗?”
姜越摆摆手,道:“怎么会,肯定不是犯法的事。”
黄雄眼神再变,问:“那,是不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
姜越不解,难以理解地看着对方。
黄雄连忙改口:“不是,我随便问的,你别当真。”
“不过,什么事你总得先给我打声招呼吧?”
姜越“嗯”了一声,道:“城里最近有伙盗马贼,偷了好几匹马,有个被偷马的富商发了一条悬赏,只要有人能帮他把马找回来,他就愿意支付五百两银子。”
“咱俩合伙给他们抓了,到时候银子平分,怎么样?”
黄雄沉默了片刻,道:“能行是能行,只是衙门那边怎么办,这么大的悬赏,那些捕役肯定不会放过,那些人虽然是人渣,实力也垃圾,但是背靠着县衙,难缠得很。”
姜越嘴角一抽,感觉有被内涵到。
关键黄雄说的也不错,大多数捕役确实是这个样子。
姜越淡淡道:“我就是捕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