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都还在

苏衍的家是一处家属院，都是在当地的公职人员分发的房子，相对清静一些，彼此之间也都十分熟悉。

“张大爷，下午好啊！”

路过保安室时，苏衍对着里面一个满头白发正在躺椅上休息的大爷挥了挥手，车到是没停，直接冲了进去。

小时候的苏衍可没少吃这老头的零食。

“苏家的混小子，咦～，今天竟然没有跟小静一块儿回来，还真是稀罕。”

不多会儿，徐静也回来了。

“张爷爷，下午好。”徐静脆生生的打了个招呼。

张大爷坐起身：“噢，小静啊，我还正奇怪呢，今天你跟小衍怎么没一块儿回来，是不是吵架了？那混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爷爷，我让老苏收拾他！”

小区里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苏衍和徐静，似乎都快成了默认的一对。

“没有啦，谢谢张爷爷。”徐静心里也怪怪的，原来在大家的印象中，她和苏衍不在一起才是一件怪事儿。

没由来的，徐静有些心慌。

“我要回去吃饭了，张爷爷再见。”

徐静推着车走入小区，张大爷摇头：“这俩小年轻……”

家属院建的很早，并没有建设电梯，但最高也才四五层，影响到是也不大。

楼梯间的扶手很有一种年代感，空气中弥漫着独属于老房子的潮湿的味道，苏衍竟出奇的觉得好闻。

三楼，苏衍站在家门前。

望着记忆中的金属防盗门，苏衍内心的悸动有些难以抚平。

他颤抖的从口袋摸出钥匙。

咔……

门推开的那一刻，苏衍喊了出来。

“爸妈！我回来了！”

时隔多年，房间里的一切都和当年分毫不差。

此时，父亲苏建国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上一世，他也是这么爱抽烟，而苏衍总是很讨厌满屋子的烟味。

可是今天，居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

苏建国看见儿子回来了，忙站起身就往阳台走，他笑的一脸愧疚：“爸这就去阳台，去阳台。”

上一世，他太不懂事了，总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家人争锋，以至于他们离世后，每每回想起来都愧疚难当。

想到这苏衍心里猛的一酸：“没事儿爸，我闻习惯了，就在这儿抽吧，下回买点好烟，别太省了。”

他不知道自己轻描淡写的一句在苏建国心里如空谷余音一样久久不散。

苏建国夹着烟的手颤了颤，这混小子，居然知道疼人了。

一张被岁月打磨过的脸漏出大大的微笑。

“哎！”

“饭来喽。”母亲安碧如端着两盘菜从厨房走了出来，排骨和青菜。

苏衍回头，看着多年未见的老妈，心里忍不住激动：“妈，你坐，我去盛饭。”

说完进了厨房。

当初他考上了大学之后安碧如就查出了胃癌晚期。

以至于往后的日子里苏衍想起她坐在病床上，骨瘦如柴的样子，都会红了眼眶。

如今想来，应该也就是这个时候得的，其实这种病，只要是早期发现做个手术，基本都能痊愈。

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徐静身上，没有关心过老妈，都不知道安碧如已经生病了而已。

眼下他一定要找个合适的借口，让安碧如去医院做个检查才行，不过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客厅里，苏建国瞪大了眼睛看着安碧如，满脸不可思议：“这孩子今天咋了居然都会主动盛饭了？”

安碧如白了她一眼：“我哪知道，看样子今天还没去网吧，回来的这么早。”

苏建国点点头：“不管怎么说，变好总比变坏强！”

两人才议论完。

苏衍就端着饭走了出来：“爸妈，吃饭吧。”

“哎。”两个人看着儿子，笑眯眯的。

…………

吃过饭，苏衍匆匆回了自己的卧室。

一切都是记忆里的模样，满墙都贴着科比的海报，中间夹杂了几张周董的照片。

桌子上有一台配置不高的电脑，勉强能打打英雄联盟。

桌子上还摆着一张照片，是他和徐静的，当然不是单独拍的，而是初中毕业的合照。

前世的他简直无可救药，竟然把两人拉大，单独洗出来了一张。

照片看着稍微有点糊，但徐静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很好看了，眉眼之间都带着精致的模样。

也难怪当时的自己对她如此的痴迷。

苏衍把照片倒扣了下去，这些东西就随着时间散去吧。

坐在书桌前，看着镜子里一张少年的青春脸庞。

苏衍不得不感叹一句，青春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