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复仇之战
飞梭又行了数日,来到一处背靠山岗的沼泽前停了下来。
睁开眼,等待号令的宁缺,正疑惑为何迟迟没有号令。
“嗝啊……嗝啊!”
伴随着两声清脆的鹤鸣,只见苏稼轩的灵鹤,从身后的飞梭上疾驰而出,在沼泽上空盘旋了一周,随即俯身扑了下去。
莫非这就是当初苏稼轩结丹之地?
知道内情的宁缺,看着在飞梭前临空而立的苏稼轩,顿时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灵鹤飞扑的下方,一只身型敦实,连头带尾足有数丈,似蜥非蜥,似鳄非鳄的妖兽,张开血盆大口,冲着灵鹤高高跃起。
远远看去,灵鹤还不足这只妖兽张开的嘴大,似乎一口就要将灵鹤吃下。
眼看着灵鹤就要撞进那只妖兽嘴里,只见它忽然一个急转,将鹤喙朝着妖兽的腹下啄去。
那只鳄蜥虽然不似灵鹤一般可以飞行,不过对于身体的掌控却十分了得。
身体猛然弓起,犹如倒挂的狼牙棒一般的巨尾一摆,照着鹤首扫了上去。
灵鹤一扇双翅,堪堪避开这一击,却也失去了攻击腹下的机会。
鳄蜥从空中坠下,溅起数丈高的泥浆。
三阶妖兽之间的搏斗,可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宁缺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聚精会神观看。
虽然灵鹤身型不如鳄蜥壮硕,却胜在灵活,又居高临下,一时间倒是难分难解。
只是除了初次交锋,那只鳄蜥再也没有跃起,只匍匐在沼泽之中,将坚如铁甲的后背露出。
鹤喙虽足够锋利,却不能造成致命伤,可每每击中背甲,也让鳄蜥不厌其烦。
只是,主动结仇者总是比复仇者多一些耐心。
几次俯冲都没占到太多便宜,灵鹤显得有些不耐烦,一番盘旋高度也越来越低。
忽然,双翅一振,横向冲至鳄蜥上方,将鹤喙对准鳄蜥的腰身位置啄了下去。
身型大也有大的不便,此刻又并非高高跃起,不论是尾巴还是头部,想要攻击到灵鹤,都差了点距离,必须将身体反弓,比之蜷缩难度大了不少,而这刹那功夫却也足够灵鹤,摆脱鳄蜥的攻击范围了。
鳄蜥似乎也明白灵鹤的想法,并未防御自救,反而张开大嘴,冲着上方的翅膀边缘咬去。
因是横着扑向鳄蜥,灵鹤展开的翅膀,足够弥补上距离的不足。
对于咬向翅膀的鳄蜥,灵鹤却并未躲闪,只将翅膀上扬。
这一扬翅膀,下坠的速度更快,鹤喙也更早啄在了鳄蜥的腰背处。
鳄蜥吃痛之下,巨口提前咬合,堪堪咬住了翅膀上的鹤羽。
还不等它下拉,灵鹤刺穿背甲的鹤喙抵着鳄蜥,鹤颈猛然一使力,另一侧翅膀蒲扇几下,便以被咬住的羽毛为圆心,画了半圆,转至鳄蜥的头顶,探出一对鹤爪,照着鳄蜥的双眼抓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鳄蜥反应不及,又舍不得松开咬住的羽毛,一边闭上糙实的眼皮,一边猛然往下拉扯。
灵鹤则蒲扇着另一侧翅膀保持平衡,将一对铁爪似的鹤爪,抓在鳄蜥的眼皮上。
随即双腿一蹬,扯下翅膀上的羽毛,向上纵去。
“嗝啊!!”
“嘶……噜!”
两声嚎叫似是要震破天际,尤其是鳄蜥面对的方向,沼泽边缘原本就孤零零的几株大树,被连根拔起,吹得不知去向。
甚至,这个方向上观战的妖兽,也被殃及池鱼,几只低阶妖兽甚至直接原地爆开。
惊得余下的妖兽,如潮水般往后退去。
只余下数只还围在沼泽周围。
再看那只鳄蜥,眼睛处已经血流不止。
而纵向天空的灵鹤,翅膀上也秃了一片。
宁缺不由将目光转向前方的苏稼轩,只见他不复之前的淡定,放下抓着酒葫芦的右手,一柄飞剑立即出现在手中。
“嗝啊!”
似乎是感觉到苏稼轩的想法,灵鹤冲着他叫了一声,再度俯身而下。
虽并未上前相助,苏稼轩却也没收回手中的剑。
虽然三阶妖兽即便失明,也不妨碍行动,可到底临场的判断上会出现失误。
约莫又斗了小半个时辰,灵鹤脚踩庞大的鳄蜥,仰面朝天昂着脖颈,高亢鸣叫不止。
沼泽边的妖兽也渐渐围拢过来,似是迎接新王一般,缓缓匍匐在地。
妖兽的世界就是这么直接。
灵鹤的双爪不停的在身下扒拉,似乎是发泄着胸中的情绪,好一会才对着匍匐的妖兽鸣叫了几下,似乎是在沟通着什么。
少顷。
只见它蒲扇着一对参差不齐的翅膀,飞向大队前方的苏稼轩,绕着他飞了两圈,才再度飞到沼泽后的山岗上。
而苏稼轩则转身飞了回去。
“此地更名鹤岗,以后便是我苏家的灵兽园,我苏家会拿出足够的资源,补偿各位。”
苏文琳的声音在飞梭上响起。
这……
三阶灵脉给妖兽住,真是人不如兽啊!
想到自家的二阶下品灵脉,宁缺忍不住暗自吐槽。
“还请大家在此歇息些时日,我苏家需要布置聚灵及防御阵法。
稍后会在灵脉内划出休憩之所,这些妖兽还没有驯化,暂时不要随意走动,免得惊扰到它们,引起不必要的损伤。”
听到这话,宁缺心中一喜,三阶灵脉,虽只能享受几天,可也是不错的福利。
不过小半个时辰,飞梭缓缓向着山岗飞去,降落在了山岗的背面。
百余只引筑兽,在面前绣有苏家标记的修士们带领下,向四周分散开来。
跃下飞梭,宁缺举目远眺,深吸了一口浓郁的灵气,正准备盘膝打坐。
却见苏旷一边招手,一边向着自己飞奔而来。
“走!陪我去瞻仰瞻仰稼轩叔的结丹之地!”
“这……军令说了,不许随意走动!”
“我刚才已经问了,稼轩叔的结丹之地,就在这山头上的洞穴之中,稼轩叔早就跟我说过,他结丹之地乃是此处灵脉的灵眼,灵气也最为充裕。”
说着,冲宁缺眨了眨眼道:“若非那只鳄蜥习惯在烂泥里打滚,只要躲在洞里,玉鹤也占不到地利。
不过,它必定会以那儿做为巢穴,说不定咱们去了还能找到几枚兽卵,正好拿来打打牙祭,也算是赔了你的蛇肉。”
这只鳄蜥既然是灵鹤的仇家,它的后代苏家不可能养着,没有这方面的后顾之忧,宁缺见远处的苏纤络似乎没什么反应,也就半推半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