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掌家
“大哥也说了，族中一视同仁，既然之前折损的族人并未带回尸身，他也不应特殊对待。”
宁思渊见宁缺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一言不发，出言安慰道。
宁缺微微点了点头，其实宁思远还有一句话没有对宁思渊说。
大多数族人尸首都找不周全，甚至干脆找不到，带回骨灰至少方便解释。
这也是宁思远想为家族站完最后一班岗，宁缺虽于心不忍，却也没违逆他的意思。
念及宁思远所做的一切，只觉身上的担子也重了起来。
“家主！”
宁旭和宁川收拾好宁思远的骨灰，交给宁缺。
“嗯……”
宁缺接过骨灰，终究没有让他们改变称呼。
如今参战的宁家人，只有他和宁思渊及宁旭、宁川四人幸存，他原本觉得，没必要在他们面前摆谱。
可宁思远临终前反复叮嘱，身为家主便该有家主的威严，尤其宁思渊是个暴脾气，又是宁缺长辈，难免会倚老卖老。
若是再如同以前一般，一旦让宁思渊养成习惯，以后就再难改正了。
距离他接任家主，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宁思远拖着病体，不厌其烦的敦敦教诲，宁缺一直牢记心头。
同时，也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宁旭并未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凑到近前，神神叨叨道：“昨儿我听见钱家人抱怨，钱莹儿要嫁的那个杨家公子，居然死在了救援战，杨家将其视为扫把星，还连累钱家也受了牵连。”
“可不是嘛！要说那杨家公子修为不济确实不错，可也真是走了霉运，好巧不巧杀的那只一阶妖兽，偏偏是三阶妖兽的后代，杨家人也没来得及救，尸首都没留下就被一口吞了。”
“那么多妖兽，他偏偏挑中了这只，也难怪杨家人多想，幸亏家主有先见之明，否则，别说筑基……”
“够了！灵脉的事还没着落，还有心思管这些闲言碎语！”
一方面，钱不二与他算得上忘年交，他不愿落井下石，背后嚼舌根；另一方面，也确实忧心灵脉。
月前，宁思远邀请苏家做个见证，苏文琳并未如他们猜想一般，反倒欣然应允。
不过，也没有未提及之前答应的灵脉。
因土蝼裹挟周边灵脉内的妖兽，偷袭大军。以至于后方空虚，让会猎的时间大幅缩减。
宁家因人数过少，且宁思远需要人照料，也没有参与会猎的心思。
而苏家为了节约时间，干脆提前派出两队结丹修士，测算境内各处灵脉的灵田数量，以便为灵脉定品。
如今，派去评估的人已经回来了，却依然了无音讯，宁缺心中也觉得烦闷。
这才借题发挥，宣泄情绪，也是敲打二人。
宁思渊却唱起了反调，不以为然道：“好了！那灵脉没有便没有，大不了换些功法、丹药回去，以后我再来蛮荒猎杀，贴补族中用度。”
“不争一争，怎么能轻言放弃？怎么说也不至于夺了咱们的竞拍权吧！哪怕能在此地换一处二阶下品，以后猎杀妖兽，也少了来回奔波之苦。”
这是他与宁思远商议，所做的最坏打算，故而寸步不让。
虽然来的时候，从泗水到达当时的驻地，只十日不到，可那是乘坐四阶飞梭。
如果自己过来列杀妖兽，也乘坐飞梭赶路，一趟的收获大半都要花在交通费上。
可不乘坐飞梭，一来安全得不到保障，二来日夜兼程也得至少一个多月，这还是在不考虑恢复灵力的情况下。
宁思远这些年深受其苦，所以临终前反复叮嘱。
“能离这边近些自然是好的，只是你可别忘了答应大哥的话！”
宁思渊并非不清楚其中利害，只是担心离苏家太近，宁缺以后会动摇。
“我自然不会忘，不过，二叔以后有意见可以私下找我商议，可别当面驳我，叫我下不来台。”
宁缺暗笑宁思渊想多了，因之前有了猜测，这一月他抽空向苏旷旁敲侧击，已经得知苏文琳有位结丹后期的道侣，不过他并未解释。
其实，在拓荒之前，他与宁思渊更为亲近，可如今处在家主的位置上，不得不摆出这副态度。
“行行行！只要你不抛下咱们，往后你指东，二叔绝不往西。”
宁思渊只当他少年心性，爱面子，忙表态道。
宁缺笑了笑，宁思渊的性格他十分清楚，并未太过当真。
……
“大伯！这是灵脉分部及品级标注。”
苏家临时驻地，苏文琳递过一枚玉简，询问道：“那宁缺如今继承了宁家家主，您看替他们拍下哪处灵脉？”
苏哲沉吟道：“佛门素来抛家舍业，为何这宁缺反其道而行？难道也牵扯到佛门内部的路线之争？”
“路线之争？”
“文涛身在白鹿书院，难道还不清楚稷下学宫的法、儒之争？”
“侄女只当那是学宫风气所致，没想到别家也有这样的争执。”
“那些和尚素来神神秘秘，有没有路线分歧我也不敢说，只是一个可能性罢了，反正也只是一步闲棋，他越是在意家族，对于咱们反而越有利。”
“那大伯的意思是，要好生笼络，施恩于他？”
苏哲摇头道：“也不必太过刻意，既然他继承了宁家家主之位，那便将离蛮荒最近的那处灵脉给他，也好叫他替咱们守着门户。他佛门不是最擅长劝人向善，不造杀生，就看看他能否度化那些妖兽。”
“可他如今只有筑基初期修为，若是万一……大伯结份善缘的盘算，岂非落空？”
“诶！化神转世岂能没有后手？正好也让我探探他的底。
况且，他毕竟不是我道门中人，也不能太过明显，否则便要落人口实，被指吃里爬外。”
说到这，苏哲点了点头，接着道：“若他真的遭遇不测，也是他自己成事不足，正好去了这个手尾。”
“诶！那我这就去办。”苏文琳转身欲走。
“等等！”苏哲叫住道：“还是要做些遮掩，以免被人看出蹊跷。你对外放出风声，就说我苏家觉得此次亏欠各家，不好再强取鹤岗，故而打算收购功勋，竞拍鹤岗那处三阶灵脉。
至于收多收少，大可推脱鹤岗志在必得，旁人也挑不出毛病，反正只是暗标，此事你亲自办，问问他这处灵脉要不要，除了他本人，一概不要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