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时移世易
在家族半休息了三个月,待到年关将近,宁缺才带着钱莹儿赶去苏南城。
家族事务已经于前一日交托宁曦,二人清晨出发,赶在中午之前来到了苏南城前。
“要不要我陪你在城里逛逛?”
“不了,还是先去看爷爷和弟弟吧!”
钱莹儿是去过流云城的,对于苏南城觉得有什么震撼,加上近乡情怯,愈发思念钱不二和钱明。
不过,她也期待能与宁缺同游,故而加了个先字。
宁缺已是轻车熟路,带着钱莹儿一路来到自家小店。
祖孙三人时隔八年再度相见,少不得诉说离愁,钱不二虽然从宁旭嘴里得知,钱莹儿已然练气圆满,但真的看到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三人自有一肚子话说,宁缺也没打扰,便带着自家培育水果,挨个给苏盛木和苏佑云等人送去。
拒绝了几人的招待,来到了苏旷姐弟住处。
还没等他迈进苏旷的小院,苏纤络已然推门而出。
“今年怎么劳动宁家主亲自前来?”
执掌家族已近十年,她早已不是那个略带青涩的少女,言语中带着自信,调侃宁缺。
宁缺顺势转入苏纤络院内,笑道:“苏姑娘教训的是,这几年确实惫懒了些。”
自打从苏南城回去,他便未曾出门,倒是苏纤络,每年都要借故去一两次宁家。
苏纤络莞尔一笑,侧身将宁缺让进屋内。
“我看你是勤奋过了头,晋级中期比我还快了些。”说到这,瞥了眼闻讯赶至的苏旷,“你也该多用些心在修行上了。”
最初那几年,她因为家族庶务,耽搁了不少时间,可等到宁缺升至筑基,她才心生紧迫,埋头苦修。
苏旷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我还是不是你弟弟?你想夸宁缺我又没拦着,何必埋汰我。”
苏纤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出言反驳,转而向宁缺笑道:“家族在鹤岗那边养了不少灵豚,上回给你带的可吃完了?要不要我让人捉几条送来带回去?”
“算了吧!毕竟是妖兽,养在家族多有不便。”
此话虽然他对宁旭说过,但若放在平日,苏纤络再度提及,他不介意半推半就,但自己送普通水果,却带着灵豚回去,他还是抹不开面子。
“罢了!这灵豚养起来也不容易,你又不好口腹之欲。”
灵豚与别的妖兽不同,肉质虽然鲜美,却不易保存,这也是苏家要运到鹤岗饲养的原因。
她接人待物已经日趋成熟,当然不能说宁家条件有限。
不过,这句话却让苏旷抓住了痛脚,呛声道:“他不好口腹之欲?上回是谁跟我说的,他在家里捣鼓的那个水果,比灵果还可口,若不是自己想吃,会花精力研究这个?”
接二连三被苏旷意有所指,苏纤络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驳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水果口感不比灵果差,拿来招待,一年得省下多少花用?”
宁缺顺势将包好的新款水蜜桃掏出,分别递给二人道:“这是早上新摘的,正准备让你们品鉴品鉴。”
苏旷接过悻悻道:“不打扰你们讨论那些生意经,我带回去吃了。”
在苏南城的一年多,苏纤络每每都拿这个当借口,苏旷也渐渐熟悉的姐姐的套路。
苏纤络也不阻拦,目送他离开之后,抱怨道:“说了两句就耍性子。”
说着拿起一颗蜜桃,剥开细细品尝,给出了鲜香多汁的评价。
“你若是喜欢,我让宁旭时常送些过来。”
苏纤络微微点了点头,略显羞涩道:“你还记得蔚山集市那个女摊主吗?”
提及蔚山集市,宁缺不由向苏纤络头上瞥去,惊喜的发现,簪在头上的发钗,正是当初所赠。
心头一热,脱口而出道:“这发钗戴在纤络头上真好看!”
苏纤络脸上抹过一丝红霞,螓首低垂,颤声道:“我是说那个女摊主……”
“女摊主?”
宁缺当然知道她说的不是头钗,只不过看见她突然戴上自己送的头钗,无异于表达某些暗示,一时间有些兴奋,不过此时苏纤络再次提及那位摊主,他也不好逼得太紧。
“嗯!上次路过你家店铺,正巧看到她在你家寄卖货品。”
她也是看到那位摊主,才想起这支发钗,此时心境与当初在蔚山,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故而从储物袋里拿出来戴上。
“待我回头问问钱不二,让她拿些新款,来给纤络试试。”
宁缺可没功夫讨论那个摊主,不过是借机将话题再度绕回来。
苏纤络显然明白他的意思,当初在蔚山城,她也算委婉的表达过拒绝,担心宁缺心有芥蒂,故而主动戴上这支头钗,本就有这个意思。
不过,她到底是女儿家,被宁缺穷追猛打,一时间有些羞涩,忙岔开话题道:“对了!我问过管事,这几年你家店铺怎么尽拿那些利薄的货品?莫不是有什么顾虑?”
钱不二也是听从宁缺的吩咐,原先是因为家族周转困难,而后虽然有所好转,但苏家已然不占份额,他也不好意思再提先卖货后付款的要求。
加上这几年他挪用过多,经济状况一直没有多少改善,所以一直没有做出改变。
若是放在发现苏纤络戴上自己头钗之前,他或许会顺水推舟,而今,却担心有软饭硬吃的嫌疑,让苏纤络误会自己只是看中她苏家嫡女的身份。
于是信口开河道:“这做生意还是得认准客户,若是勉强添加一些货品,反倒没什么意思。况且,做生意首重信用,这渠道一旦定下,一时半刻也不便更改,过两年我也打算带队去猎杀妖兽,到时候店铺未必有多余的地方摆放样品。”
苏纤络见他说的煞有其事,也没有生疑,只是听到他要猎杀妖兽,不免有些担心。
她知道宁缺的难处,加上并非宁家人,也不好过多置喙,只是心中担心难免话就少了少了一些。
宁缺只当刚才逼得太紧,担心过犹不及,闲谈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