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要死了，我并不开心

陆婵口耳鼻被水堵住，脚腕被拽着不停往下。

大脑一片空白，她伸手想要抓住冰口透出的唯一光亮，却越来越远。

水草在水中荡漾，淤泥松软容纳住她的身躯，与冰凉的湖水相比，异常温暖，像是母亲的怀抱。

陆婵在这片温暖中渐渐沉睡过去。

她又做梦了，梦见自己在医院。

她好久没有去过医院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住院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是因为什么才进去来着，她不记得了，那好似是很遥远的事。

“师尊。”柳扶风站在冰面上，死死盯着眼前的冰窟窿。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局吗？为什么在师尊被拖拽下去的那一瞬间，他也想跟着跳下去。

他疯了，他或许是真的疯了。

竹林再次骚动，发出“莎莎莎莎”的声音，在村口出现的驼背老头再次出现，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只有一只眼，如同天上的那只。

“你很担心她？”

柳扶风眼部充血，循声提剑用力刺去，却被他的眼睛控制无法动弹。

“人魔有别，她可不是魔族，你们注定是无法在一起。”梦魇之月嘲讽。

“她只是我的师尊。”柳扶风反驳，“我也不是魔族。”

梦魇之月冷哼一声，仰天大笑，仿佛听见什么笑话。

他抬手挥了一下，并不在意，“那又如何。”

语罢他径直向前，尖锐的指甲划开柳扶风的衣服，露出胸口，“多么完美的心脏。”梦魇之月感叹，指甲在他胸口勾勒出一个一个奇怪的符号。

“你想干什么？”柳扶风调动全身灵力反抗。

“别急别急，小伙子，你会感激我的。”梦魇之月嘶哑的声音如是说道。

柳扶风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觉全身滚烫，心口像是被热铁覆盖。

他的身体在膨胀。

梦魇之月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作品，目光中近乎贪婪，“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他便可以享用事件最美味的食物，魔族之子的心脏。

柳扶风咬牙，利用身体中的灵力对冲，无果。

他的血液在沸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身体。

好疼，真的好疼。

忽然他体内爆发出一股浓烈的魔气，瞬间压制梦魇之月的法术。

“真好，真是太好了。”梦魇之月见柳扶风眼中飘出体内的黑色魔气，不断拍手叫好眼睛发出红色光亮。

真不愧是他的孩子，即便是半魔，也能压制他的功力。

疯子，他是一个疯子。

杀了他，杀了他。

柳扶风脑海不断诱惑对他道。

声音在脑海盘旋，带着独有的精神控制力。

柳扶风翻手摁住脑袋想要摆脱这些控制，但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提起剑，脚也不受控制地迈出去。

不，不，不，这不是我的想法，这不是我的身体。

柳扶风被控制举起剑，冲向躺在远处的阮桑桑。

停下，快停下。

身体不断加速，手迅速提剑，剑锋朝下，对准心脏。

握剑柄的手不断颤抖，依旧用力朝下捅去。

停在半寸之上。

柳扶风满眼血丝，后牙槽紧绷，用力控制全身提剑刺向梦魇之月。

杀了他。

梦魇之月双指轻松夹断剑，一掌推开对面的进攻，他大笑赞叹道：“不错，真不错，太不错了。”

“从今天，你就是我的徒弟了。”梦魇之月放开他的所有控制。

柳扶风眼中布满血丝，拿剑的手不断颤抖，声音从后牙槽蹦出：“做你的春秋大梦。”

梦魇之月并不在意，只是抬手，魔气如黑水般从掌心倾倒而下，脚下冰面形成漩涡，直接将周围所有的一切碎片化吞噬。

场景忽然变换。

周围一片黑暗，没有阮桑桑，也没有梦魇之月。

寂静得，只有滴滴答答的水声。

柳扶风抬脚，脚周围荡漾出一小圈水波。

他踩下，又有踩水坑的声音。

这是哪里？难道他还在湖面？

柳扶风四处走动，这里似乎没有边界，好似又一个幻境。

“咯咯咯咯咯。”远处来穿小男孩欢快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