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畅想
自从上次谈话以后，柳扶风越来越沉默，不与她交谈，闷头做事，每日按时上班打卡魔宫著名景点——书房。
下班后与她一同散散步，也不聊天，就是光走路，晚上又是八爪鱼似的缠住她。
这样的日子重复了几天，陆婵也将魔宫内的路线摸索得七七八八，顺带听了不少小妖怪讲的仙门八卦。
例如她上次看见的那个女子是赫连家庶出三小姐，可惜被她的妖力打重伤了，下不来床，夭折了一个天才。
然后就是仙门、大家族之间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四方大佬齐聚一台，有什么东西好像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另一个八卦是关于柳扶风的，当时柳扶风不在，陆婵蹲在墙角听了好一会儿。
“魔君不举。”一小妖道。
“胡说！魔君就没有不举的传统。”
“那魔后怎么还没有动静？都一起睡了这么多天了？”
反驳的小妖无话可说，“那就是魔君不举！”
陆婵默默反驳，不是不举，估计是不会。
俩小妖只是争论一会，而后严肃起来。
提出魔君不举的那位小妖道：“听说上仙宗的一位仙人要来，说是要我们交出妖女。”
“妖女？我们魔界这么多妖女，她要哪一个？”
头顶几根刺针的花妖：......
“不是，你用你屁股想一想，大仙宗要人，那是随便挑吗？人家要的估计是我们能人干将，要过去，还不知道要对我们同族同胞下什么狠手。”
“你不要总把人想得很坏嘛，有的人也很好的呀！”另一个头顶白兔耳朵的小妖怪反驳。
花妖听着，站立起来，越说越生气，“你就是被那个人族书生迷了眼，你看有一天那个书生出人头地，在人族有了金钱和地位，他娶了美娇娘，还会来找你这个不伦不类的小妖怪吗？这些人类，可恨得很，千年前，他们连自己的同族人都能下狠手赶尽杀绝，更别说我们异族。”
兔子小妖怪被她这番话震慑住了，天真的啊了一下，嘟囔道，“你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坏，其实哪有你说得这么恐怖。”
刺针花妖生气了，转身就走，兔子小妖怪见好朋友生气，连忙追了上去，“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声音越来越远，陆婵站在墙角听了好久，久到柳扶风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也不知道。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刚好笼罩在她蹲下的那一团。
“这么热，怎么不进屋凉快，要听这两小妖的小墙角。”柳扶风走近，拉住她的臂膀帮忙起身。
陆婵蹲了许久，腿麻，扶墙腿软，柳扶风见势蹲下，“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陆婵也不客气，扑上去，双臂环抱牢牢锁住他的脖子。
身子被腾空，陆婵贴他更近了，头靠在他肩膀上，双手在前面玩他的头发，“慕风，上次你是不是因为我说不喜欢你哭，你生气了？”
“不是。”柳扶风否认。
“那你这些天躲我干什么。”
柳扶风将她往上面拖了拖，背着她走在这条洒满夕阳橙光的路上，仿佛他们未来也一样绚烂光明。
“我没有躲你。”我只是没有办法对着你不哭。
只要一想到师尊离开的那一天，眼眶就不自觉地浮上泪水。
“其实，我没有不喜欢你哭，我只是觉着，有时候你哭起来，好像我以前的故人，这让我很怀念。”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陆婵来了好奇。
他知道她的故人是谁，也知道她为什么现在会对他这么好。
因为他在竭力变成她喜欢的模样，无论是性格、穿着、身份还有她喜欢的相处方式，是他一点一点的偷偷的学着别人得来的。
柳扶风没有回答。
陆婵继续道：“如果有一天，我在的世界没有你，而你在的世界也没有我，你会做什么？”
柳扶风沉默。
半响没有得到回答，陆婵开口说话了，“我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我希望你也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慕风。”柳扶风。
“你会变得很厉害。”你未来会很厉害。
“不要把自己活得很压抑。”不要去做那个扭曲阴暗的两面三刀男主。
“我希望你未来，平安顺遂。”祝你好运，我的男主。
陆婵说完，手臂收紧，抱着柳扶风的脖颈不撒手。
柳扶风出声哽咽，道：“好。”
*
夜晚。
柳扶风躺在床上睡不着，望着头顶四角纱床帘，在思考那个没有师尊世界，他会怎么样的问题。
他想，他可能会疯掉，但又不完全疯掉。
大概率，会做一个内里完全烂掉的正常人吧，然后日复一日的在无尽的痛苦中回忆。
柳扶风转头，侧对她，在安静姣好的面容上，柳扶风目光眷恋，手指学着吵架那天，她描绘自己脸的动作那样，重复了一遍。
师尊，或许你不知道。
在没有遇见你前，我就已经是个坏掉的人了。
可是，在遇见你之后。
我想做一个看起来很好的人。
因为您喜欢这样的人，而我，也愿意为了您成为这样的人。
*
系统面无表情被一群人送上飞车，那天的大佬一个没来，送他的只有一些随从，周围还有很多送给魔君的礼物——一种客气的表示。
系统麻木，这几天，它已经被秦修整麻木了。
不为其他，只是这人天天在它面前刷存在感，跟每天领了任务一样，定时定点打卡。
送来的东西也都稀奇古怪的，系统掌控傀儡宿主身躯，当然不能不收，它可不会崩人设。
只不过，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它好像又回到了在主系统打工的日子——定时发布任务的NPC且经常被不同的人刷。
一种空间意义上的刷和人肉天天早起打卡的刷是不一样的，前者固定，后者随机。
系统含泪，它手握剧本，坐上几人欢送的飞车，悬着的心终于要落地了。
它精心挑选的、为它完成任务主线的反派，终于要回来了！
它，终于可以从这力不从心的傀儡躯壳中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