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白道萦回入暮霞1，斑骓嘶断七香车2。

春风自共何人笑3，枉破阳城十万家4。

此诗当是诗人年轻时学仙玉阳时所作。一句言女郎乘七香车于白道上萦回而前，向暮霞中驰去。白道，大路；此当指王屋支脉玉阳山之山路。商隐《寄永道士》诗云：“共上云山独下迟，阳台白道细如绦。”《偶成转韵》云：“白道青山了然在。”

“斑骓嘶断”云云，实言己骑斑骓，恰与七香车内之女郎相遇，骓马嘶鸣不已，暗示车中女子之美貌与己之“惊艳”。“春风”二句，言女郎自七香车内探头而出，见骓上义山，而嫣然一笑；白道邂逅，本非相识，故有“春风自共何人笑”之疑问。然此一笑，令人销魂，即“阳城十万”皆为所惑而枉自破家。言下我亦因其一笑而徒然为惑也。

1　白道：大路。李白《洗脚亭》：“白道向姑孰，洪亭临道旁。”王琦注：“白道，大路也。人行迹多，草不能生，遥望白色，故曰白道，唐诗多用之。”

2　斑骓：骏马之毛色青白相杂者。《乐府诗集·清商曲辞四·明下童曲》“：陈孔骄赭白，陆郎乘斑骓。”嘶断：嘶煞，嘶鸣不已。七香车：以多种香料涂饰、多种香木制成之车，亦泛指华美之车。曹操《与太尉杨彪书》“：七香车一乘，青牛二头。”

3　春风：犹言“春风面”，以喻女子容颜美丽。杜甫《咏怀古迹》之三“：画图省识春风面，环珮空归夜月魂。”自：却。王《诗词曲语辞例释》“：自，却，可是，表示语气转折的副词。李贺《感春》诗‘：日暖自萧条，花悲北郭骚。’”

4　阳城：春秋时楚国县名。宋玉《登徒子好色赋》“：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李善注“：阳城、下蔡，二县名，盖楚之贵介公子所封，故取以喻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