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女鬼笑
福二代打来的电话，却传来了女人的哭笑声。
电话那边的女人，用泣血一般的声音向李朝九呼喊：“咱们要团聚了。咱们一家人就要团聚了。我等你，我等你，哈哈哈哈…”
瘆人的笑声和癫狂的话语突如其来，让李朝九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下一秒，电话里的声音变了。
先是突然传来一阵抢夺的动静。
而后一个男人的声音气喘吁吁道：“喂！朝九呀。我是陈福荣他爸。你能不能过来一趟。家里人都等着你呢…”
“等我干嘛？”
“开席！开席！”
女人尖叫，然后又是抢夺的声音。
“……”
过了一会，女人的声音没了。福二代他爸又主动了。
李朝九问对方道：“伯父，刚才那是谁？福荣和他女朋友吵架了？”
“哎。”福二代他爹一声叹息，而后说道，“没吵架。刚才那说话的女人…就是我儿子。”
“…！”
“他中邪了。说话突然变女人音，还胡言乱语…”
李朝九突然感觉头皮有点发麻，更立刻想起了前几天吃烧烤时，那些萦绕在福二代头上的苍蝇。以及那些苍蝇碰到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后回弹的样子。
八成是骑在福二代脑袋上扛着的东西发作了。
福二代的父亲说话很急迫。
他告诉李朝九，昨天晚上福二代突然感觉脖子特别痛，甚至不能下地。就让父亲给找个师父来给看看。
可福二代的爹貌似是理解错了，把村头按摩师傅张瞎子给叫去做理疗了。
张瞎子一番鼓捣下来，福二代脖子是不疼了，出现了别的情况。
他开始以女人的口气说话。
嘴里嘟嘟囔囔，总说“一家人就要团聚了”这类的胡话，并时不时抖搂福二代一些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偷税漏税，洗浴城三楼互动，足疗店耍剑。高中为了跟着李朝九出去上网吧，偷家里钱…嫉妒李朝九靠小刘老师赚早点钱，造谣。
而且他现在还在说，李朝九隔着电话都能听见。
眼瞅着福二代就要疯了。一家人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唯一让他们欣慰的是，福二代并不总是这个可怜的样子。
有的时候，福二代会清醒个几分钟，交代一下后世什么的。
他给李朝九打电话，也是利用的这段时间赶着弄出来的。
只是电话刚通，福二代就说不下去了，到现在还在用女人的声音咿咿呀呀地唱歌。
说完自己儿子的惨状，福二代的亲爹让李朝九无论如何过来帮帮自己的儿子。
毕竟儿子提到李朝九是有本事的“菩萨”，也毕竟陈家先前请的两个镇妖的“师父”已经被福二代打出去，还咬掉一只耳朵了。
其实言语之间，福二代的爹对李朝九还是表现出了浓浓的不信任。
毕竟在他的认知中，李朝九只是一个收破烂的。若非形势紧迫，也肯定不愿意让他当司马懿。
李朝九听出了老人家对自己的不信任，本来也不想多掺和了。
但无奈福二代的亲爹话锋一转，又告诉李朝九，只要治好了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重礼感谢。钱不是问题。
听了这话，李朝九突然发现自己和老爷子很有共同语言呐。
因为在李朝九心中，钱也从来就不是问题。
没钱才是个问题。
紫琪在扶乩的时候和李朝九说得非常清楚。他和父亲以及那只殃妖，在近期就会碰面。
这个近期也许明天，也许下个月，也许下一秒。
在这样迫切且不可预知的时间里，越早搞到那三十万，那就越多可能让父亲和自己脱离殃妖的困境。
所以为了亲情和友情，李朝九当机立断，对福二代的父亲打包票说他马上到。
至于钱的事情，都是同学和发小，自然好商量。等他把福二代治疗好了，看着给就成。
一句话：五万块钱不嫌少，三十万块也不嫌多。
在得到福二代家人的肯定答复后，李朝九便骑着三轮车，带着泥菩萨的家伙什，急匆匆往福二代的家里赶了。
福二代是城中村里难得的富人。所以居住的地方很有特色。
从外边看，他的家是一个很不起眼的灰瓦房。但进了院子，里边却是一栋非常大的二层别墅样建筑。
李朝九进门后，立刻便在二代家人的引导下，进了福二代养病的屋子。
可推开门后，李朝九没看见福二代。
空空如也的床上只有一摊血遗。
望着床，李朝九有点懵。
他回头想问福二代的老爸人去了什么地方。
可立刻，他就从福二代老爸的目光中品位出了什么。
随后李朝九猛然抬头，望向天花板，倒吸一口凉气。
福二代竟然和一个蜘蛛精一样，倒吊在他家房顶的水晶灯上。
他紧闭双眼，仿佛在梦游，同时手里拿着一些撕扯开的布条，不停的编织着某种好似上吊绳的玩意。
福二代他爹何曾见过自己儿子这样，当时就飙血压了。再然后随着老人家的倒地，福二代的亲戚陷入了一阵混乱。
在混乱中，只有李朝九昂首天花板，盯着福二代的一举一动。
在福二代编织某种绳艺品时，李朝九注意到这家伙还在用女子的声音不停的唱着一些歌谣。
那声音好像是：“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
这应该是一首很温馨的儿歌，但听在李朝九的耳朵里，全然不是那么个味道。
因为他只是在重复这一句话。
不停的挖呀挖呀挖。
虽然说事情很诡异，可李朝九还是从诡异的表象下看出了一些规律性的东西。
比如，福二代制作捆绑绳扣的手法很专业，一看就是经常上吊的人所擅长的“困死节”。
又比如，这家伙唱歌的时候，嘴里有东西一闪一闪的，仿佛有一颗眼珠，在他口中不断偷窥外边的情况。
等等！口腔里的眼睛！
突然，李朝九似乎想到了什么。
再然后，李朝九对福二代的家里人道：“厨房在哪儿，带我去一趟。”
听了李朝九的话，福二代的母亲赶紧带着李朝九来到厨房。
而后，李朝九毫不犹豫，在瓶瓶罐罐之间翻找了一下，并最终找到了一些黄姜，一些红糖和一颗鸡蛋。
李朝九毫不犹豫，将黄姜切片，又把鸡蛋打开，只把鸡蛋壳留下，碾碎和黄姜切片、红糖混合在一起。
再然后，李朝九脱掉了自己的一只袜子，把先前制备的玩意塞进自己的“人蜕”里。拿“热得快”猛煮。
“你这是干嘛？”福二代的爹妈望着李朝九的谜之操作，惊愕了。
“做去殃气的汤。”李朝九指着福二代闹腾的屋子道，“生姜去殃，蛋壳宁神，人蜕催吐。二代嘴里有不干净的玩意…让他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应该就好了。”
“可你的袜子也太脏了呀。”福二代的爹进来后，一脸恶心道，“不能换个东西代替吗？”
“能！”李朝九告诉两位老人道，“不用人蜕，人中黄也成。”
“啥是人中黄？”老人们诧异。
“嗯…”李朝九斟酌之后，终究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