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四种人
蜈蚣精,是拾荒者中集大成者。
这样的人一般被发现了,有良心点的赶紧打电话报警。没良心不想惹事的老老实实避开,别纠结,别说话,他问话也别回答,别回答,别回答!
“为,为什么?”何大夫被李朝九越说越害怕。
“因为环境问题。”李朝九扭头,指着周遭的山林道,“您感觉。现代社会,什么正常人会选择在这里避世?”
“呜,”何大夫回答不上来。
李朝九给出答案:“正常人不避世。只有犯罪或者受了巨大精神刺激的人才出现在这种地方。
刚才那老头看着憨态可掬,但说不定就是一个连环杀人犯。
而且仔细想想,正常人手被螺旋桨打破成那个样子,会笑吗?
太不正常了。又或者这人已经没了正常的认知。
我甚至都不能保证他不是鬼幽或者殃妖。
当然,我说这些你也不信。”
“额,你不考个医科大学挺可惜的。”何大夫最后问李朝九道,“为什么管这种人叫蜈蚣?”
对问,李朝九回答:“钻山林,吃蝙蝠、吃野外带血的东西。像条虫子一样活着。一般人还不敢惹。这是什么动物?”
何大夫恍然:“蜈蚣。”
李朝九点头,特意拍了拍何大夫的肩:“何大夫!您是个好人。面善心软的那种,要不然也不会跟着我来。所以我好心提请你,别被外表迷惑。往后的录听我的,跟着我走。能保命。”
“…”何大夫突然不高兴了。
他才是大夫呀!怎么就让一个病人说的团团转了呢。
到底谁保护谁?
虽然何大夫不高兴。但无奈找不到啥反驳理由,而且到了这里,想回去也不太现实了。便也只能跟着李朝九先往前走。
而且随着前进,动物性的忐忑本能开始渐渐代替他的理智…
很快,三个人来到了白龙河上游的那座失落的鬼城。
那是李朝九过去从没涉足过的地方。
这里三面环山,除了巨大的摩天轮,还有很多钢架结构的废弃建筑和跷跷板之类的儿童玩具。框外给人一种后切尔诺贝利时代的苍凉。
这种地方,下意识给人一种不安感,更不用提当李朝九抬头往摩天轮的时候,发现那个人型状的凸起物,此时已经消失了。
“怎么没了!”说话间,何大夫取出自己的手机,对着屏幕反复回放坠机画面。
“那东西绝对不是蝙蝠或者鸽子。”何大夫给了李朝九这样一个论断。在然后又说道,“但具体是什么,就…”
“走一步看一步吧。”李朝九望着何大夫,“跟紧了。我保护你。”
“我才是大夫!”何大夫强调了一句。
但这时候李朝九已经和紫琪没进了一大片建筑的阴影。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为了防止自己落单,他也只能搁置争议,暂时跟了过去。
白龙河鬼城的建筑规模之庞大,远远超过了李朝九的想象。
没了无人机,李朝九一度将希望寄托在紫琪身上。
可紫琪在空气中闻了闻味道后,只是摇了摇头。
无奈间,李朝九只好先往这里最大的那栋楼走去。先做基本的排查。
这楼宇没有电灯。所以大白天的也很黑。
李朝九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过来,没啥大收货。
但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就在两个人走到一处写着“游泳馆售票处”的房门时,李朝九发现那房子有点不一样。
房间的门虚掩着,黑漆漆的入口格外慎人。
而且“应景”的是,在这房子的门口,还摆放着许多枯萎掉色的花圈、照片、蜡烛之类。把整个地方装点的越发惨淡悲凉。
仿佛,这里举办过葬礼,或者有人在这里哀悼过什么东西。
李朝九望着这鬼屋外诡异的气氛,心里有点嘀咕。但他终究是伸出手,轻轻推开门,向里看了一眼。
屋子很深,到处都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土。
在这些尘土之下,各种各样奇怪造型的兽头、人头、骨骼之类散落一地。
那是很阴森的场面,很让人以为这里曾经发生过惨烈的肢解犯罪。
但李朝九用脚踢了踢它们,发现都是些塑料的仿制品。
“虚惊一场!”李朝九说话间回身,准备离开。
可在他扭头过后,却发现何大夫瞪着灯泡样的异样眼神,盯着这房间的一个角落。
那眼神不正常,让李朝九立刻看出对方肯定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而待他顺着何大夫的目光望向角落的时候,却也瞳孔猛收。
彼时,李朝九在房间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塑料娃娃。
那塑料娃娃是过去农村孩子经常见到的闭眼娃娃,模塑一体,岣嵝扭曲,眼睛会动,四肢僵硬。
娃娃是普通玩具,虽然像个菩萨一样坐在地上。它手里还抱着一个白色瓶子却看上去很不普通。
李朝九发现,那瓶子崭新崭新的,和四周布满灰尘的环境格格不入。
也因为瓶子崭新,李朝九第一眼就看出,那是一瓶…白药!
“我给那老头的止血白药!怎么会在那!”说这话的时候,何大夫的声线都在颤抖。
李朝九心里也不安生,但他知道这个时候军心最重要。
所以他吩咐何大夫道:“你守住门。我过去看一眼。”
“好!”何大夫说话间一手拉住紫琪,一手把住门框。生怕被什么东西吸进去或者拉走。
在然后,他目送李朝九走进去。
很快,李朝九来到那小娃娃面前。捡起了白药瓶子。看了眼生产日期。
大前天出场的。大概率就是他们给那老头的中药瓶无疑。
这怎么可能?
如果真的是,有太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比如,那步态踉跄的老头,怎么会比他们两个大男人走的还快。
又比如,为什么这布满灰尘的地面,没有脚印的痕迹。就仿佛这瓶药是被隔空传送来的…
“喂!怎么样!”何大夫见李朝九一动不动。忐忑的问了一声。
对问,李朝九当机立断。
他用指甲将出场日期刮花,然后随手丢在地上,冲何大夫笑。
而后他轻松的回答:“药都过期了。不知道什么人放在这逗人的。不是你那瓶。”
“哦!”何大夫听了李朝九的话,精神好了起来。但还是惴惴的问,“真的不是?”
“不是!这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怎么可能是。谁能送进来呀!”
“但为什么看上去那么新,一点挂土的痕迹都没有?”
“药罐子光滑,不爱挂土,所以都显得新。别吓唬自己。”李朝九用胳膊搂住何大夫的肩膀,“放心把。我是专业人士,废品是不会看错的。”
受到安抚的何大夫点头,终于又恢复了信科学有涵养的状态。
“走吧,咱去别处看看。”说话间,三个人继续前进。
在所有人都转身后,李朝九下意识的取出那面圆镜子,忘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