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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李清河

荧光棒的暗淡光辉中,李朝九看见了李清河的脸。

父亲的脸暗淡无光,瞳孔并没有因为光线的刺激而有任何缩扩,仿佛一尊雕塑,又似一具死尸。

但他的嘴依旧呢喃,仿佛在招呼李朝九过来。

三年之后能再看见自己的父亲。李朝九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

但就在他想上前一步,细看父亲的状况时,他的脚却不敢动了。

因为在最初的激动过后,李朝九又讶异的发现。面前的这个“家伙”,又不完全是自己的父亲。

确切的说,貌似他…只有李清河的一张脸!

是的,一张脸。

当李朝九将目光从父亲的脸上稍微移动开时,他看见自己父亲的脸,竟然长在身体的胸腹部,好像是镶嵌在一堆腐肉之中。

而在那腹部之外,则是一个比人类诡异千万倍的“生灵”。

那东西有一头野猪大,有尾巴,有老鼠的脑袋,老人一样花白的胡须。身上披着一张几成麻木的暗红色外罩。

这个巨大的怪物躺在一张“王座”上呼呼大睡,先前的呼噜声就是他发出的。

那王座则是由猪骨、假人以及无数的废弃物组成。

望着这些惊骇的东西,李朝九似乎明白殃妖是怎么来的了!

这些废弃物全都带着浓烈的殃气,通过诡异的摆放,将死亡的味道聚集在一个点上。

而随着那巨大怪物的大口呼吸与睡眠,这些充盈的殃气正快速进入他的躯壳,增长它的功力。

在然后,这家伙借助父亲的须肉增生出来,炼化出新的躯壳。就好像附着在人体的寄生虫,生长在树梢的魁寄生。

这是怎样的一种可怕景象呀。尤其对于李朝九来说,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

因为更让人不能忍受的是,这怪物那瘦骨嶙峋如鸡爪样的手中,还分别捏着两件东西。

一个是小刘老师的鞋。另一个则是紫琪的玉簪。

毫无疑问,玉簪就代表着紫琪被殃妖控下的生魂。鞋…或许表示它的下一个目标?!

自己的父亲,像个挂件一样镶嵌在这妖物的胸口,自己关切的人,也成了殃妖眼中或者以到手的猎物。

这的场景,让李朝九气不打一处来!

愤怒中,李朝九将牙龈咬的生痛。手中的坤震宝剑更是高高举起,准备给这妖物来一个了结。准备把父亲从他的肚子里剖解出来。把那老鼠一样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可就在李朝九举着宝剑对准那妖物的脑袋之后…他却终究没有把手里的宝剑刺出去。

这到不是因为李朝九怂了。而是因为在最后一刻,被镶嵌在妖物腹部的父亲,突然有了反应。

那一刻,父亲的眼睛有了神色。

那一刻,父亲的头也微微摇晃了一下。

随着父亲的摇头,李朝九瞬间停止了澎湃。

随后李朝九发现,面前的一切…太不正常了。

殃妖这么容易就被找到了?而且没有行动能力,任人宰割?

之前他可以利用某种诡秘的意识控制在几十里外左右李朝九的生死,现在却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坐在这里束手待毙?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陷阱。

而且最重要的是,李朝九想起了那几次出现在不该出现地方的那个白药瓶。

那瓶子的诡异出现,分明就是在有力量“告诉”李朝九。这里不正常。

这里有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可以改变实体。

是谁在提醒李朝九,他不清楚。

但他能明确的感觉到,眼前那个把父亲镶嵌在胸口的殃妖,还把自己心念之人的东西都摆出来等着砍的“怪物”,似乎只是为了激怒他内心的愤火。

然后,李朝九的宝剑会刺向他。

在然后呢?

或者说,李朝九刺的东西,是真的殃妖?

种种反常,其实不用细想都能品位出问题来。

但有了愤怒这一剂毒药做“装饰”,那一切很容易被掩盖下去。

推理只是一层窗户纸。真正需要的是捅破它的勇气。

李朝九内心的愤怒是如此难以抑制,以至于他把手中的宝剑放下去的时候,牙龈已经咬出了血。

那是一股子复仇的味道。

带着浓浓的怀疑,李朝九取出了圆形的小镜子。想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好锚定自己的意识。

这一回,李朝九于荧光中不停的变换角度,都没看见自己的脸。

最接近的时候,那暗灰色的镜子里,也只有一团满是嘴的东西。

这是啥?!

李朝九不知道。

但是他凭借着最后的理智,他还是意识到自己“遭殃”了,恐怕在潜移默化之间,这屋子里的殃气,已经深度影响了他的心智。

在下去,他也会变鬼幽的。

李朝九记得面对这样的情况,何大夫教给过他应该怎么做。

于是李朝九急忙从怀里取出了那只FXD。那支在失智的情况下,注射能找回理智的药物。

注射器在荧光棒的照耀下泛出诡异的绿色,尖端的针头也显得越发的锋利。

更诡异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注射器的液体里也悬浮着无数张嘴,每一张嘴都发出激动的呢喃:“吃,吃,吃…”

李朝九知道这东西扎进身体里有多疼,更知道如果想立刻发挥作用,只有往心脏里扎才行。

想到这些,他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但再怎么抖,李朝九也还是咬牙解开了上衣的扣子。

露出肌肉后,李朝九用左手找到了心脏的位置。又用右手提着针筒,瞄准了那个位置。

针管里的嘴嚷嚷道:“别这样!放我出去!我吃!”

李朝九此时的脑子已经不怎么能思考了。但他还是凭借着最后的一点心念和愤怒,将针尖缓缓刺进了肌肉和皮肤。

李朝九不是专业的。所以不能判断深浅和准确度。

而且那针一扎进去,带着钻心的痛,让他浑身每一块肌肉都紧绷,战栗。

可越是这样,针扎的速度就越慢,痛苦就越大。针筒里那个可怕的声音就越恼人。

终于,李朝九受不住了。

“滚!”一声怒吼过后,李朝九也不管那针头到底推没推进心脏里,就直接催动动了那一支药物。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苦,荧光绿色的药物和里边的人嘴全进了李朝九的身体。

“噗嗤!”

随着这一声响,整整一针管药物全部被推送进去了。

紧跟着,就是巨大到无以形容的痛苦。就仿佛李朝九的心脏要爆掉一般。

痛苦让李朝九不能站立,让李朝九恨不得想用坤震宝剑抹脖子。

但痛苦也同步带来好处。

随着痛苦在全身的扩大和升级,李朝九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色。

原本镶嵌着李朝九父亲人头的怪物瓦解溃散了,血肉和猪骨的王座也渐渐消逝。李朝九耳边呢喃的声音也没了。

这时,李朝九又瞥了一眼镜子。

镜子里的人,又是他自己了,只是额头的白发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