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心淡漠，世态炎凉
“那就成交，一手交钱，一手办事。”
张道一直接伸手要钱，那小王爷倒也没有迟疑，令人从随队的财物中拿出一千两黄金。
“那么，现在开始无痛死亡手术。”
用噬囊收起黄金后，张道一打趣一句，金光囚牢随之变化，道道金光笼罩向皇族僵尸，将他的四肢固定，同时硬生生将他的嘴掰开。
“吼——”
皇族僵尸挣扎着嘶吼，但一道金光导管，却逐渐从他的嘴没入其体内。
“呲——”
一道道混浊的黑气，自皇族僵尸体内被导出，那是尸气，但这只皇族僵尸已经近乎成妖，只是导出尸气，并不足以将之杀死。
“灭。”
僵尸体内，金光猛地一颤，有如刺猬一般，无数金色尖刺，将其体内的诸多器官尽数破坏，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但其体内，已然是一片混乱。
就连脑浆，都已经被搅匀。
尸气更是疯狂涌出，远远看去就像是个冒黑烟的烟囱。
“搞定收工。”
片刻之后，张道一一念收起金光，只听“砰”的一声，皇族僵尸倒在地上，颤抖几下之后，便直接没了动静。
“这就，成了？”
千鹤道长有点发愣，他还以为有多难，所以张道一才要收钱，但谁能想到会这么快！
这一千两黄金，未免也太好赚了。
再反观自己的报酬……有些心塞。
当然，他也清楚，这简单是相对张道一而言，换成其他任何一人，都可能对付得了皇族僵尸，不被团灭就不错了。
“怎么觉得，他的实力比师兄他们说的更强？”千鹤心中想着。
一年前的事他没有参与，但从其他师兄弟的描述中，他也知道张道一是入道小成真人。
但今天张道一表现出的这种从容不迫，却让千鹤觉得，他的实力远不止入道小成。
“消耗还是挺大的。”
张道一笑了笑道：“千鹤师兄，你们安排人将他放回棺材里吧。”
“嗯，好。”
千鹤点头，随后与小王爷说明，便让人将皇族僵尸抬回了黄金棺材。
“原来道一师弟你是下山来游历，不知是否决定了去处？”
在其他人忙碌时，千鹤也与张道一聊了起来，得知张道一如今已经算是出师，此番下山，就是为了游历四方。
“目前的打算嘛……是去北边走走。”
张道一道，目前他还没什么目的地，纯粹随便走随便看。
“那不如与我们一同去京城？”
千鹤道长笑问，若是有张道一同行，他觉得这一路上会安全很多。
“京城……”
张道一皱了皱眉，看了看另一边的小王爷等人，片刻后道：“也行，我也还没去过京城，这次正好去看看。”
“好！”千鹤道长笑道。
……
抵达京城时，已经入了冬，张道一随千鹤道长他们一同进入京城，但入目所见，却不是想象中的繁华，街道上的很多百姓，还穿着破烂的衣衫，不避严寒，为生活而奔波。
“世道荒凉啊……”
张道一故作玄虚地道，目光不由瞥向那位小王爷。
世道为什么荒凉，一路上，他已经看到过很多，饥荒之地，有人以树皮、观音泥等为食，过着有今日没明日的生活，只有那些“父母官”，大鱼大肉，锦衣玉食。
这个时代，不只有妖魔怪鬼为祸世间，更有一个腐败的朝廷，祸国殃民，想要改变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推翻这一切。
“千鹤师兄，就在这里分别吧。”
一路来这京城，张道一也想了不少事情，自问和朝廷是绝对走不到一起去，千鹤如何选择，他也没心思再搭理，只想走好自己的路。
“……也好。”
千鹤其实也发现了张道一的心思变化，能一同抵达京城，也是因为最开始的承诺，否则张道一肯定造就离开了这支队伍。
简单告别之后，张道一直接离开。
“倒‘不愧是京城’，三教九流的人还真不少。”
哪怕朝廷再没落，京城，永远是一个国家的中心，是最繁华的地方。
就像这里，哪怕没有刻意去找，也发现了不少武者、僧人、道士，甚至连西方的传教士，东瀛的武士，都看到了不少。
可惜这些也掩盖了不了朝廷腐朽的真相。
“好惨，这两口子据说昨晚被杀了。”
“但要我说啊，这倒是给穷人办了件好事，你们不知道，这两口子，平日里没少欺负咱们这些穷苦老百姓……”
“唉……据说杀人的是阳春面馆的老陈。”
“不会吧，老陈那么好一个人，他怎么会杀人？”
“谁说不是呢？可是衙门已经抓住他了，他对此也没有否认。”
“这……老陈糊涂啊，这老吴两口子虽然恶毒，但也没必要杀了啊，他这杀了人，肯定要砍头的，他那瞎眼的女儿咋办？”
菜市口，张道一听着周边商贩的八卦。
越听越觉得熟悉。
“这是……灵魂摆渡里的故事？”
张道一对此很熟悉，前世灵异类型的影视，除了九叔的僵尸系列，灵魂摆渡系列，给他印象最深刻。
尤其是这个被命名为“旧事”的故事，他一直不曾忘记。
“一把细面，半碗高汤，一杯清水，五钱猪油，再加上一勺酱油……”这段制作阳春面的话，他可是到了现在都还记得。
“明日午时斩首……”
张道一听着这些小商贩的话，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
次日，闹市口的空地有个台子，正中央跪着一人，反手缚着，身披囚衣，乱发遮面。
膀大腰圆的刽子手，支着柄大刀，立在那人身旁，面无表情。
明晃晃的大刀让人心底发寒，单是这股子煞气，就足以让一些弱小的鬼怪退避三舍。
附近的百姓纷纷赶来，围成一圈，对着空地指指点点，张道一同样站在这些百姓中，像是个旁观者，又像是在寻觅什么。
“找到了。”
张道一目光转过，在闹市口斜对面的一座茶楼上，看到了一道身影。
梳着个大背头，穿着一身黑色长衫，目光悠悠，看着那个被斩首的人。
但就在张道一发现他时，他同样察觉到了张道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远远朝着张道一点了点头。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也就在这时，端坐着的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刀光一闪，只听“咔嚓”一声，一颗头颅落地，鲜血溅了一身。
不少人捂住了眼睛，但却没有太害怕，看起来已经习以为常，在脑袋落地之后，又一个个继续先前正在做的事情。
逛街、吆喝、拉车、吃饭喝茶……
就像是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人心淡漠，世态炎凉……”
张道一叹息一声，老陈的确救不了，摆渡人都已经搁那儿站着，他要敢救，就是和地府冥王抢人，就算是自天师府也保不住他。
真正让他叹惋的，是这些看客的表现，真像是看场戏一般。
尤其是，这些人中还有老陈的熟人熟客，但现在……
摇了摇头，张道一不再多想，而是朝着那位灵魂摆渡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