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药方有用
水夕汀中,小雀简直要喜极而泣,她身上的鬼面红斑比起小姐更加严重,本来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现在看到了希望怎能不喜?
聂芷云虽然昏睡过去,但是身上的红斑明显淡了,流脓的地方也开始结痂。
总之现在的聂芷云好歹有个人样了,不再像之前一样一身烂肉。除了小雀之外,根本没有一个人愿意近身服侍。
或许是因为聂芷云喝了整整一盅药,见效极快。
第二天聂芷云仍然没醒,时常在梦中惨叫,即便是刚换上的衣裳,不出一刻钟就会被汗水浸湿。
小雀又喜又怕,却因为染病,困在水夕汀寸步难行。
于是一狠心一咬牙,将自己的一只戴了许久的银镯送给一位小厮,这才说服他替自己去求王妃过来医治。
小厮来的时间倒也巧,傅景渊正好也来药房探视,听了他的话也决定跟着去看看。
白倾颜一合计,去一个也是去,去一群也是去,拍手说道:“既然这样,大家都戴上面纱,随我和王爷一起去看看吧。”
人多力量大,更能找出药方中的不足之处。
傅景渊看着白倾颜分配给自己的一根粉色面纱,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开口:“我一定要戴吗?”
白倾颜不言语,只一双眼睛含笑看着他。
一旁的李御医帮忙解释道:“面纱有益于防止疫病传播,为了殿下的安全着想,殿下还是戴上为好。”
傅景渊又沉默半晌,讷讷道:“没有别的颜色了吗?”
众御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昭王殿下是嫌弃粉色。
李御医正要开口说有,就听见白倾颜斩钉截铁道:“没了,这是最后一根。”
行吧。
李御医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人家夫妻两个人的情趣,自己瞎凑什么热闹。
虽说王妃貌丑了些,但是娶妻当娶贤,王妃有这一身精良医术傍身,脾气又好,昭王殿下也不吃亏。
……
小雀没想到的是,小厮刚走不久,聂芷云就醒了。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白倾颜破口大骂,“白倾颜那个丑八怪就是想害死我!等我伤好,定然叫她百倍奉还,生不如死!”
小雀跪在床前不敢出声,悄悄在心中反驳,王妃送来的药虽然猛了些,但确实有用啊……
这一声骂穿透力极强,于是乎,浩浩荡荡一群人立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白倾颜倒也习惯了,整个人满不在乎。
只是为难了一群御医,低头跟在昭王殿下身后,此刻都能感受到昭王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
这位主儿,面上看着和善,可谁不知他“修罗”的名号。
这一边是亲表妹,一边是自己的王妃,这样的修罗场,还叫自己这么一群外人撞见了,该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傅景渊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背了一口黑锅,只因他“修罗”名声在外,即便没有杀心,也被误认为要大开杀戒。
只有李御医站在角落暗暗叹气,王妃这么好的人,在昭王府过得是什么苦日子哦,和昭王殿下挂着夫妻的名头,可谁都知道这二人没有夫妻之实,现在还和王爷的表妹树了敌……
下一秒,白倾颜一脚踢开了房门,道:“怎么又在背后骂骂咧咧,信不信我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你下点毒药,让你这辈子都不能再开口。”
李御医一愣,懂得反抗是好事,可是这还在王爷面前呢,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这莫名其妙的护犊子心里是怎么回事?
聂芷云被这阵势吓了一跳,随后又看到白倾颜身后的傅景渊,于是立马换了一副柔弱姿态,双目含泪地看向他:“表哥,你看看这个女人,她竟然想将我毒哑。”
白倾颜觉得这个女人不去变戏法实在可惜,她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就不会蠢到真的去下药害她。
傅景颜看向自己这个表妹,只觉得无比陌生。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以前最多也只是任性了些,但是也算知书达理。
煜国公去世以后,她住在昭王府上,也将昭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怎么短短几日,她就变成了这么一副蛇蝎心肠?
还是说,她一直是这样,只是自己从未看透?
傅景渊只不发一言地看着她,面色比平常苍白了些。
气氛压抑,落针可闻。
除了白倾颜之外,其余众人恨不得自己有瞬移之术,能够赶紧逃离现场。
聂芷云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她心中“咯噔”一声,隐隐意识到,她和表哥之间的关系可能永远回不到从前了。
“表哥,我……”
白倾颜实在没有心情看她在这儿表演深情戏码,打断她的话,“得了,不是说你疼得要死要活,一直昏迷不醒吗?现在看着精气神十足嘛。”
她的话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表姑娘面上的鬼面红斑消散了一大半,只有几处原先起了脓疮的严重部分还未痊愈,不过也已经结痂。
李御医激动得热泪盈眶,前几年他去边境医治,可是去了才发现自己无能为力,赤地千里,饿殍遍地,饥民哀鸿,贫不能葬者不计其数。
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百姓有救了!
他身形颤抖,竟然“扑通”一声跪在白倾颜面前,泣不能言,“王妃,药方有用!药方有用啊!您就是百姓的希望啊。”
一字一句,皆是肺腑之言。众御医也都红了眼眶。
药方有用。
这便破了“邪祟”谣传,被感染的数千百姓不用被活活烧死,皇城脚下不必再人心惶惶,这是多大的恩德啊!
白倾颜赶紧手忙脚乱的将李御医扶起来,“李御医你这是做什么,药方是大家一起想出来的,你跪我干什么,真是折煞我了,快起来,快起来。”
她话虽这么说,但是一众御医也都知道,自己不过是参与了熬药而已,哪里有那么大的脸面来抢王妃的功劳。
李御医在白倾颜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热泪,十分不好意思道:“老臣激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