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落水
白倾颜从琉璃玉盘拿了一块桃花酥,左手微微撩起面纱,咬了一口,味甜酥软,唇齿留香。
心中却是想着,这位高贵妃果然不是一个简单角色。
自己与她无冤无仇,第一回见面她犯不上故意针对自己,那看来针对的就是自己身边这位了。
她满满靠近傅景渊,不动声色地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低声询问到:“高贵妃和昭王府不对付?”
傅景渊袖口下的手指蜷缩了一下,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变化,似乎是没有听到白倾颜的问话。
白倾颜皱了皱眉,又咬了一口桃花酥,没有再追问下去。
湖中央水舞台上的婀娜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人,现在是穿着戏服的人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
本来白倾颜一开始还十分抗拒进宫来,不过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暗波汹涌与自己无关,只需要吃吃喝喝,看看表演就可以,还挺舒适的。
这时候,一个身着金色莽纹长袍的男子走进殿中,白倾颜向身旁之人低声问道:“这位是太子?”
傅景渊点点头,也低声回应道:“是。”
白倾颜又捻了一块马蹄糕,轻轻放入嘴中,太子傅景尧是高贵妃的儿子,高贵妃恩宠正盛,母子二人春风得意,有什么非得和傅景渊过不去的?
糕点太干,白倾颜走神,一下子呛住了,连连咳嗽,打断了正在温馨对话的太子殿下和皇帝二人。
傅景渊递了一杯茶水给她,又轻轻替他抚背,动作十分娴熟自然。
太子傅景尧闻声向他们二人所在的方向转过来,似乎是有些惊讶,“想不到皇兄今日也来了,真是难得,旁边这位便是皇嫂吧?皇兄皇嫂还真是恩爱,让臣弟真是好生羡慕。”
他笑意盈盈地向两人浅浅地行了一个礼,“皇嫂,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白倾颜脸呛得绯红,喝了傅景渊递过来的茶水才算缓过来,这大型社死现场算什么?
她笑了笑,因为咳嗽眼中泪花闪现,道:“太子殿下,久仰。”
傅景尧饶有兴趣地老向白倾颜,这人带上面纱,倒也不似传闻中的不能见人。
不过,带上面纱也掩盖不了什么,即便会一些医术上的小把戏,也不能改变自己丑陋的容貌。
他神态自得地做到傅景渊的上位,心中冷笑一声,傅景渊就只配娶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女子了。
突然,“扑通”一声,台上的戏子竟然失足掉落湖中,台上剩下的几个戏子也慌了神。
落入水中那人,疯狂在水中挣扎着,扑腾地水花乱溅,几朵红莲也被她扑打的东歪西倒。
高贵妃见状,神色难堪,今日的宴会表演节目是她负责,除了这样的事,简直丢脸。
她心中气愤,想得竟然不是先救人,而是问责,“这舞女是谁选出来的?”
白倾颜心中焦急,那女子分明不会泅水,再耽搁下去,恐怕会没命。
正欲起身,却被身旁之人拍了拍手背,下一秒就见傅景渊,飞身出殿,在水舞台中央轻轻一点,轻而易举就提着领子将人带到了岸上。
动作流畅自然,一身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潇洒飘逸,颇有美感。
白倾颜见状也跑出殿中,只见那戏子脸上的妆面已经污脏不堪,唇色惨白,直往外吐脏水,看起来十分可怜。
白倾颜作为一个医者,便本能地俯下身去帮那落水女子按压胸腔,直至女子将喝下去的脏水全吐出来。
高贵妃见状也坐不住了,“还不去请御医过来?”
这些歌舞节目一向都是教坊安排,虽说今日晚宴由她负责,其实也就是走走过场。
高贵妃皱眉,往常几乎从未出过什么差子,怎么偏偏今天落水了……
本是中秋家宴,出了这等子扫兴的事情,若惹得龙颜不悦,简直得不偿失。
皇帝见状也理了理衣摆从软榻上下来,皇帝一动,殿中众人自然是不敢再坐着了。
于是乎,呼啦啦的,白倾颜一下子就被一群人围住了,画面有些滑稽。
正好这时候一位御医提着药箱急匆匆地过来了,这种宴会,他们一般都会在偏殿候命,所以来得格外快。
白倾颜抬眸,哟,还是一位熟人,来得这位御医正是先前在昭王府不服气的赵空。
赵空看见白倾颜也是微微一愣,心中说不后悔是假的,谁知道这个籍籍无名的王妃竟然真的能研制出鬼面红斑的解药呢?
若是但是自己忍气吞声,抱紧她的大腿,那现在自己也是大乾的功臣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赵御医既然来了,这位姑娘就交给你了。”白倾颜说道。
方才着急救人,不顾形象的蹲在地上,干净的鹅黄色罗裙上染了污渍。
众多大人物在场,赵空拘谨地行了一圈礼,这才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替人把脉。
“王妃治疗及时,已无大碍了,只需得喝几副药,预防风寒即可。”赵空把完脉,先是快速的看了一眼白倾颜,然后才恭敬的说明情况。
皇帝今日心情不错,摆了摆手,道:“如此,便把人带下去好生养几天吧。”
经过这么一场闹剧,原本热闹的气氛一时有些冷淡,淑妃一看便是个会来事儿的,“今日难得聚在一起,不如玩个花样,乐一乐。”
皇帝挑了挑眉,十分有兴致地问道:“爱妃有何想法啊?”
淑妃娇羞地捂了捂脸,媚眼如丝地老向皇帝,道:“不若就击鼓传花吧,由皇上来叫停。”
白倾颜因为衣裙脏了,被带去换了一身衣裳,她回到座位上时,正巧新一轮的击鼓传花开始了。
淑妃自觉当起了主持人的角色,嬉笑宴宴地说道:“昭王妃也正巧回来,不若这一轮便从昭王妃开始吧。”
白倾颜无奈只好接住了淑妃递过来的绣球,鼓声一响,她便毫不犹豫地将绣球抛到了坐在她另一边的傅景尧手中。
傅景尧看着手中的绣球笑了笑,竟然久久没有抛出,白倾颜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