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掘坟开棺不孝子
……
许道摇头。
“还差很多。”
玄善张了张嘴，停顿了好一会才说道。
“当年你资质出众，我还以为你这些年能有所得，看来玉京观的事，对你的打击终归太大了一些。”
“或许吧。”
许道不置可否。
玄善又道。
“这次来寻你，师兄单纯想告诉你，不用再躲了，那些屠灭玉京观的凶手也逃到了商王朝。”
“当年他们在岩城大败，为了谋求他国生根的资本，不仅屠了玉京观，连玉灵山道统都没放过。”
“这些是幼娘托我交给你的，算是感谢当年救命之恩。”
东西是一封信和一本书册。
许道先看的信，里面有她这些年打探到有关海都统和罗文皂的消息，以及一些寒暄和感谢之言。
书册则是一本修行之法。
《五岳坐山经》
“练气之法？”
“没错。”
“幼娘让我把它交给你，当年师弟虽为亲传，却还未学到玉京观的根本传承，她便为你寻来此法。”
这东西很贵重，特别对有需求的人来说。
许道有些感动。
“你们这些年过的如何？”
“还不错。”
“我和幼娘逃到商王朝后，拜入桐山派，多年下来，幼娘已成桐山派高层，这些年一直在寻觅大药的消息。”
“我则为幼娘在城中开设了一些商铺，替她赚取银钱，算是做了回富家翁。”
“原来如此。”
“大药难寻，以幼娘的天赋，早就铭感圆满了吧。”
说起这个，玄善也煞有介事般赞叹。
“不仅如此，22岁那年幼娘便感应到三焦玄关所在，苦于没有大药不敢尝试。”
“生生拖到现在。”
“前段时间问我时，我曾跟她说起，玉京观丹鼎一脉，曾有一炼制大药的本事，或许不比真药，但也是一个希望。”
“师弟你知道吗？当年虚骨真人待你如子……”
许道渐渐回过味来，总感觉不是那么一回事。
当纯粹的羁绊参杂了其他的东西后。
变味了。
也许是看出许道的变化，玄善连忙补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问问，若是没有也没关系。”
“我现在确实不懂此法，只知对凡药消耗甚大，玉京观百年基业也就炼了一次，还让我们加倍寻找了半年。”
这事玄善是亲历者，清楚原委。
至于许道，不知道也很正常，成为亲传的时间太短，连药理都没学明白，如何能学炼丹之术。
“我知道了。”
玄善有点遗憾，抱了抱许道。
“既然这样，我还得回去跟幼娘说，就先走了。”
“你也别老呆在深山里，出去看看吧。”
“玉京观覆灭这些年，外面多了好多变化。”
“我会的。”
许道目送玄善走远，返回泉洞之中收拾了一下家当。
东西不多，就一些兽皮和肉干，当年的那把铁剑早就赠给了李幼娘。
而角落种植的几十株野参本身就有几年药龄，在这略有不凡的温泉之土滋养下，十年过去，长的和二十年份的差不多。
已经可以用了。
但许道只挖了五根，其余都留了下来。
玄善有目的性的到来，让他必须换个地方生活，不是不再信任他们，人心难测，他虽然没有炼制大药之术，却难保对方因为环境的历练而性格大变。
虚骨真人的提醒还历历在目。
“且谨慎一些。”
“虽未至铭感，也该去玉京观看一下了。”
背着行囊，许道下脚如风。
所过之处青草不倒，没有丝毫痕迹，这是他十年来为数不多的另一收获。
境界卡住了，只能慢慢打磨。
技巧和对身体的掌控力却与日俱增，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层次。
不靠内气，将力收于掌中，便能生劈老树，掌碎顽石。
一手烧烤技术堪称登峰造极。
不到半日，便爬过数重高山，远远便望见了毫无人烟的玉京观旧址。
草木藤蔓已爬上宫墙。
到处都是深绿的苔藓，显然荒废已久。
待他走到近前才发现，三殿都已倒塌，里面凌乱一片，可有些地方却有近期翻动的痕迹。
“玄善……”
毋庸置疑，定是他来过，还曾翻找过什么。
观中尸骨，亦被山下镇民焚烧。
大广场上还有漆黑的积堆焚烧痕迹。
许道默默对焚化堆磕头，里面……或许就有他的师傅。
停顿许久，再起身时。
许道直奔后山的祖坟处，玉京观历来下葬之地。
祖师墓也在此处。
按照谷禾师叔当年的遗训，许道跪在地上用手刨土，用上内气倒是没什么问题。
天未黑，便将黑棺刨了出来。
“祖师，弟子不孝。”
深吸一口气，许道猛然掀开棺材盖，愕然发现里面的祖师尸体居然没有腐烂，这都十多年了……练气仙师果然不凡。
可就在他眼前，棺材打开不久。
尸体浑身都冒出了白毛，指甲也有氧化变黑的反应。
原本如活人一样的皮肤，变得灰白干皱，仿佛在迅速缩水。
“弟子不孝！”
又磕了一个，许道这才把祖师胸口抱着的三本经书取下，确认没有遗漏后，这才把棺材盖放回去。
不断回填黄土，直到一切如初为止。
许道长叹一口气。
天黑之前，朝山下小镇而去，整个萍乡有二十多个村子，五个小镇。
玉京观山下这个，名为齐家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许道下山后，用猎户的身份将兽皮和人参都卖了出去，得到二两银子。
置换了一身普通行头，寻一客栈住了下来。
感悟不老泉中可能蕴藏的大道篆文，并不需要使用它，每日观摩即可。
他认为，迟早能有所悟。
但生活在闹市中，也需要一点安身立命的本事。
为了躲玄善，许道并不准备留在齐家镇。
稍微整理一下，便堪称改头换面。
与他在谷中形象相差甚远。
翌日，搭乘运货的牛车，许道往隔壁湘乡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粗略翻看了一下三本经书的内容。
《灵宝经三十三卷》果真是练气境的完整功法，比李幼娘所赠的《五岳坐山经》更加珍贵。
还附带了不少练气法术和护道法器的制作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