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话 阿宅之愿实梦幻，醒来万事付灰烟
一个优秀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我觉得首先要有美少女愿意主动来交换联系方式。”佐仓铃音坚定的说。
“……”千原内心无语。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跟她搭话，如果不跟她搭话就不会产生联系，如果没有产生联系也就不会天天都无比头疼。
“不是，凭什么啊，为毛是内田找你要！”
虽然结果很成功，但是千原难得地心里感到很不痛快，很不爽。
“大概是因为我很可爱，成功勾起了真理酱心底对于年下小女生的怜惜之情吧？”佐仓铃音思考道。
“您这自恋和油腻的程度已经带着某位朋友的几分影子了……”千原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
不知为何，佐仓铃音忽然感觉屁股凉飕飕的。
“那儿竟然有卖惠方卷，要吃吗？”女孩突然打岔，她远远瞅见了食物小摊。
千原瞥了她一眼，摇头道：“不吃，会发胖。”
“你瞧这是什么话，所谓发福不过是肥仔摄入过多热量后的结果。活动过后，正该补充能量，那么就由我请客吧。”佐仓铃音慷慨的说。
“那你待会儿晚饭不打算吃了是吧？”千原提醒，眼神瞄过女生的腰围。
“唔。”
佐仓铃音停顿了一下，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腰身，还没发福，腹部勉强还算紧致。
但确实不敢提议吃些什么了。
甚至连隔三差五点会上一杯的冰淇淋草莓奶茶都没了想法。
“还有你刚买的零食。”千原善意的补充。
她低头看了眼购物袋，掏出里面的热咖啡看了看成分表，脸上更是带上了痛苦面具，五官都扭在一起。
每100ml有133千焦的热量和0.6克的脂肪。
一天喝一瓶，至少有2.4克的脂肪多堆积在了腰上。
一年就是876克，0.8斤。
要是连喝十年就会让九斤多的肥肉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
光是咖啡就这样，那我以前喝的奶茶岂不是更多？！
“完全不能接受！”
佐仓铃音想到此处，顿时捶足顿胸不止，扼腕悔恨不休。
“是这样的，吃吃喝喝的时间固然很美好，但只要是享受，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千原安慰说，“不过也不用怕，反正债多不愁，不差这一星半点了，佐仓同学咱们继续吃好喝好，养足精神，迎接下一个明天。活动过后正该补充能量，那边那个惠方卷看起来不错，一人一个好咯，刚才说好你来请客，千万别忘了啊。”
“……”听着身边人温暖柔和的声音，佐仓铃音不由得转头盯着他，不满的撅起嘴唇。
千原倒是没有在意，反而比了个剪刀手，露出胜利式的微笑表情。
怪不得都在说他腹黑。
“喏，给你喝。”佐仓铃音眼睛一白，把刚刚拿出来的饮料罐头塞进男生手里。
“不得不说，佐仓同学这套抬手就送热咖啡的渣男套路真熟练。”千原接过东西，笑意柔和。
“得了便宜还卖乖？”佐仓铃音白了眼，“而且什么叫套路？我对内田小姐那可是一片真心好吧。先说好，对内田小姐的那下只是我临时想出来的，事先没有任何准备，你该用机智来称赞。”
女孩昂起头，双手抱胸，等待夸奖。
“我还以为是你在那堆轻小说和漫画里学的……”
千原指甲翘起拉环，用力一扣。
卡奇——！
手里的咖啡罐一声长叹，便被扯开了拉环。
白嫖的感觉，真是妙啊。
看着男生慢悠悠地享受着高热量饮料，佐仓铃音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现在要担心长脂肪的可不是我了。
或许这也是一种双向奔赴。
佐仓铃音眯着眼睛得瑟，脚步多出几分跃动感，让两簇马尾随着脚步晃来晃去。
一左一右，每一步都要踩在地砖格子内，不然就会死掉。
这种只有一个人也能玩的小孩子游戏，佐仓铃音却格外的认真。
千原瞄了一眼。
“左脚、右脚、左脚、右脚、左脚、右脚……”
“嗯？”
左脚、右脚、左脚……
伴随着声音，佐仓铃音本能地在意起自己迈的是哪个脚，还没走几步突然就感觉怪异起来。
唉！左、右、左、右、左——
“右脚、右脚……”
右、右……等会儿！
“停！”
佐仓铃音回过神来，瞪大眼睛，她下意识低喝一声，猛踩刹车，绷紧身体，以一个右脚弓步的姿势成功稳住身体。
“你丫的！”
佐仓铃音收腿重新站正，回身，她瞪着千原罪魁祸首，气不打一处来：“哇呀呀！你你你——”
千原先发制人：“你出轨了！”
“你怎么知……？”
千原想了想，感觉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有歧义，纠正式的补充道：“你踩线了！”
“……原来你在说这个啊。”
佐仓铃音松了口气。
这回轮到千原觉得不对劲了。
“不是，佐仓你为什么一副逃过一劫的表情？”千原仔细的审视，旋即考究的微眯起双眼，像侦探般的走来走去，精准捕捉到嫌疑犯全身停顿瞬间的可疑表现。
“佐仓同学，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千原目光锐利起来。
佐仓铃音冷静道：“我是无辜的，这是诬告。”
“你外面开口前迟疑思考了两秒。”千原更进一步道，“你有其他朋友了没错吧。”
“才不是哩！”
佐仓铃音呲牙，“我走神了而已，谁规定说话的时候不能走神了？”
“不说实话是吧……那咱们绝交吧。”
“唉？”
这么直接？
佐仓铃音咳嗽两声，将架子放下来交代道：“其实我就只是稍微跟内田酱在网络上多聊了几句而已。”
“然后问她周末有没有空一起出来玩？”千原斜视看她。
“嗯……”
“水族馆还是游乐场？”
“额，都不是。”
“佐仓同学你该不会是嫌这些地方太远，找人家去路边的甜品店和餐厅了吧？”
“还真……”
佐仓铃音瞪大眼睛，有点怀疑人生。
老实说比起读心般被看穿，更让她凝重的在于此刻对方展现出来的神态语气——犹如老父亲见到约女友居然去路边大排档的低情商烂泥儿子般深深叹息。
“大师您觉得这波能不能成？还有约会的时候要不要特地穿好点去，香水该喷什么类型的？我真的很想和内田小姐贴贴啊，请教教我，千原老师。”佐仓铃音低头诚心求教。
“之前还在怀疑我牛你，现在又来求我？兄台何故前倨而后恭？”千原轻哼。
“是我粗鄙，是我不对，烦请先生救我！”佐仓铃音大力认错，双手紧抓男生袖子，眼角泛起泪花，仿佛下一刻就要跪地痛哭。
“如何打扮这种事情别问我啊，这个触碰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千原摆摆手，稍微思考了一下，又缓缓说道：“不过地点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我想稍加修改，换成游乐园好咯，东京迪士尼挺有名的，就选那里。里面的项目摩天轮、碰碰车、天鹅船、过山车、海盗船，进去以后，反正只要看到能两个人玩的就坐上去。”
“可是，我恐高。”
“那更好了，一堆刺激的项目上泪眼汪汪地抓着人家内田小姐的小手，肯定不会被拒绝，说不定鬼屋里被吓的时候还能抱在一起。”
“卧槽……高啊！大师您真是又高又硬！”
千原从容不迫，游刃有余，透着股仿佛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的把握十足。
佐仓铃音兴奋的记录下心得，旋即补问了一句：“您上次去迪士尼的时候门票多少钱，我看看零花钱够不够买两个人的？”
“这个门票价格……我建议你网上搜。”
“该不会想说不记得了吧？”佐仓铃音投去怀疑的眼神。
男生不语，只是抬头望天吹口哨。
“我再问你一件事——你知道东京迪士尼在哪里吗？”
“这什么话，东京迪士尼肯定是在东京，这我肯定还是知道的……就是具体位置不确定，可能是江东区？或者港区？”
佐仓铃音脸色僵硬住了，她抱起手，眼神逐渐降温，从热忱到冰冷，从头到脚打量旁边站着的男生。
从刚才开始，这家伙该不会一直都是谈些云社交经验吧？【东京迪士尼乐园：位于日本东京都以东的千叶县浦安市舞滨，实际位置并不在东京。】
……
佐仓铃音收起笔记本，一路上指指点点某人不靠谱，教给自己的东西居然全是电视剧里看来的。
“艺术来源于现实，他能出现在荧幕上就说明肯定有人吃这一套。”
“屁咧！我还看过青春校园题材的动画片，怎么就没有成熟稳重温的金发英发大姐姐出现在我身边？！”
一阵激烈的追逐戏后，两人来到了一所大学的门外，在大门外眺望校园内的风景。
青山女子学院，一所纯女性大学。
“这就是你邻居家小孩上的大学？”千原谨慎地观察了一下，从看到的占地面积和校内环境来说，总感觉透着股富贵人家的气息。
“佐仓同学呐，你觉得你能考上吗？”
“难说。”
佐仓铃音摩挲着下巴，东点西点，东看西看：“努努力说不定可以……你还别说，这种地方简直就是天堂，往来无雄性，谈笑皆美人。瞧着一个个黑丝白腿，我已经燃起加油努力冲刺的心了，干脆今晚开始就狠狠刷题，填鸭式学习固然痛苦，但既已目睹到如此丰厚的回报，怎么可以放弃更近一步的机会？”
“只要你别撺掇我说一起考这个大学就行。”千原无奈挠头。
“其实日本的证件审查不严，这样，我明年过年去服装店买新衣服的多整几套，尺寸大点，反正以后长高也得买，先借你穿穿，然后再整个金色假发，你打扮打扮去参加入学考，指不定真能进……哎呦。”
“有的人啊，就是天生欠揍。”
千原白了一眼，把腿重新收回。
在两人随口闲聊的时候，门卫发现了他们，径直走了过来。
因佐仓同学抓着校门向内张望的样子，太像监狱里的犯人，遭到门卫出声驱逐。
就在佐仓同学的社恐分子人格上号准备撩起袖子准备和门卫来一场关于「未来的钱可以在现在用，未来学生为什么不能现在进去」的哲学辩论，惨遭伙伴头槌暴击后强行拖走。
千原甚至逐渐发现了规律——原来这货只要涉及到美少女的话题就会从社恐患者变身社恐分子。
“走着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开门迎接我走进去！”
“这是什么三流反派台词……”
“胡说，有目标，有毅力，有数不清的伙伴为了同一个梦想共同奋斗，那能叫反派吗？”
“行吧行吧，你说是啥就是啥。”
千原拖着还在胡天侃地的佐仓铃音，深感和女人同行确实是种体力运动，以后哪个人要是和她谈恋爱恐怕会被麻烦死。
呀，也不好说，佐仓同学要是和女孩子约会的话大概率会想方设法体现出自己的绅士风度，应该什么东西都是她来买单她来搬。
类似刚刚这种low到家的奇葩行为应该不会出现……应该？
好在青山女子学院附近就有一家挺大的书店，入门处的台子上竖放着几本推销书，环顾店内分列出各种各样的书籍板块，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
“这是最后一站了，买完书就去车站各回各家。”
千原嘀咕着揉腰，看着还未尽兴的女孩不甘抱怨。
“唉，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佐仓铃音抬头看钟，忍不住感慨光阴易逝。
剜了已有烂话王三分神采的佐仓同学一眼，千原收回目光，有些纠结地嘀咕起来：“有点想找最近配音过的几部作品的漫画版，但转头看看轻小说也不错，或者该放弃二次元废萌作品，陶冶身心找点经典名著，唔，挺纠结的……佐仓同学，你平时都看什么书？”
“作为我的挚友，我不允许你有购物选择困难症！”
佐仓铃音昂首挺胸，眼神沉稳，炯炯有神，浑身突然散发出一股子豪横的气场，抬手招呼一个店员：“把你们卖得最好的书都给我拿过来。”
千原光速捂脸，顺势朝着佐仓铃音侧腰就是一记肘击！
咚——
少女捂住小腹弯腰。
“这里就是畅销书专区。”店员努力克制，默念顾客就是上帝，员工就是机器，伸手从最近的台上取下几本书，“这本是青春恋爱类型的轻小说，这本是异世界类型的轻小说……”
这几本书都有相同的特点——封面是精美的女角色，书名很长，色泽明亮。
千原瞄了眼，皱眉道：“嗯？这不对吧？这俩能卖得最好？”
“呃……”店员也不太清楚，含糊道，“能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当然是畅销作品。”
“肤浅。真正畅销的书，不需要摆放在显眼的位置宣传，顾客会自发地寻找才对。”千原锐评一句，摸着下巴道，“依据我的经验来说，书店里卖得最好的书，应该是教辅书、练习册和试卷集才对。”
店员无言以对：“……你要买吗？”
千原收敛表情，重回公式化微笑状态：“不买不买！打扰了！您去忙吧，我们自己看！”
见识过烂话王兴致勃勃的购入新零食试吃一口后那一脸的悔恨，千原已经得到经验——至少在验过货前肯定不会轻易下单。
走过名著堆叠的长廊。
“一般来说，应该是一些带颜色的作品，那才是最畅销的类型。”佐仓铃音突然说话。
“？”
千原有端联想某人那包里放着的不可说禁忌，连忙抬手又打了一下，让她注意场合。
“我在讲正常的写真啦！”佐仓铃音捂着脑袋辩解。
“那也该揍。”千原理直气壮。
“别的女孩子进书店买写真都是盯着男演员那栏的杂志，专挑爱竖大拇指的、一脸傻笑的、能跑镜子里打架的……就你一双眼睛直接扫过封面，挑准第二性特征最大的死死盯着不放，恨不得拿手扒拉两下看是真是假。”
“和你走一块我都嫌丢人。”千原鄙夷的说。
“我觉得我……算了，无法反驳。”佐仓铃音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短暂分别。
佐仓铃音小心翼翼地走到轻小说区域，探头探脑地在一个个书架间打量。
几缕夕阳的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在木地板上，映出几道细长的光痕。在这片区域里，有几个正在翻看小说的客人，正沉浸在各自手中的小说世界里，享受白嫖的乐趣；也有几个寻找着书籍的客人，蹲在书架前，专注地比较着几本书的封面设计。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种静谧的氛围中，只有偶尔传来的翻书声和空调的嗡鸣。
方才还在因为喜好而被指指点点，佐仓铃音不想太快直入目标，于是就近观摩起近期热门的成色和水准，伸手从书架上拿几本翻看，她的表情渐渐古怪，自言自语吐槽道：“日式小说最早开始就是傲娇、妹妹，后来是后宫，异世界，之前是恋爱、炒股，今年又流行妹妹为噱头，历史果然是个圈，转着转着就又回到了原点，真是越复古，越时尚啊。”
边上打扮颇为花哨的男生瞟了一眼她手上的《我的妹妹最可爱》插嘴：“这说明妹妹题材是经典。”
佐仓铃音将书放回架子上，目光左右巡视着其他轻小说。
“……”
啊！搭话被无视了？！还是说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小，对方根本没有注意到？！
听见对方说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突然间就这么上去搭话！好羞耻！
也许太久没和陌生人搭话，说话声音不自觉太小被忽略了！好羞耻！
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抽搐，强烈的情感奔涌着想要扼杀自己！好想死！
干脆就这样保持安静，当无事发生。
年轻男人假装沉浸在轻小说里，蒙着头，为自己不慎踩到人际交互的地雷而心潮澎湃，羞耻不已。
虽然他穿着有动漫美少女图案的衣服。
虽然衣服上的动漫美少女还有「最喜欢的哥哥！」这种加大加粗的文字。
佐仓铃音转头瞥了眼，感觉有点眼熟。
又看了看对方的穿着，总感觉闻到了股阿宅气息。
“呵，经典？”
女孩冷笑一声，往旁边走了两步，站上台阶，踮起脚尖，居高临下道：“不过是写光源氏养成计划会被审核，所以写妹妹来进行擦边刺激的噱头题材，让那些没有妹妹的读者想象「如果有妹妹」会怎么样的作品，「如果」总是这么曼妙的。”
“这种说法……简直是岂有此理！本以为是同好，结果是异端吗？”
男人面露狰狞，怕生社恐的心情，瞬间被异端当面的战意横扫一空，他跟着踮起脚尖，视线平起平坐：“妹妹才不是什么擦边的噱头！而是一种经典的角色形象！想想吧，一个和你关系非常亲近，朝夕相处，会向你撒娇和亲切称呼你的女孩子——难道不是最可爱的人物吗？”
“愚蠢的妄想罢了。”
佐仓铃音冷笑一声，忽然说道：“你可曾听过叶公好龙？”
男人不弱于人地冷笑一声：“当然听过，你想说我会被妹妹吓住？那不可能！”
区区根本没有妹妹，憧憬所谓妹妹的家伙，看我一招将你斩于马下！
佐仓铃音抬手掩嘴，专属于女孩子可爱活泼，充满青春活力的声音冒出，带着嫌弃情绪地吐槽道：“欧尼酱～你拉屎好臭哦。”
男人下意识吹了一下长长的刘海，露出有几分姿色的容貌，笑容自带邻家亲切感，五官柔和可亲，称得上是一枚走盐系路线的阳光帅气大男孩。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沉稳而有力：“没关系，只要你拉屎不臭就好。”
佐仓铃音微微后仰，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这话题都接得下去？哥们是真变态！
男生反应过来谁在发出声音，不由一个后仰，虽然自己也会伪装亚撒西，但这种浑然天成，仿佛自己真有个妹妹的温柔声线……卧槽！暴露了！
思想的交锋快如闪电。
两人目光凌然地对视，彼此都如同认真起来的西部牛仔，随时可能发出一次攻击，命中对方的破绽。
男人直接攻击：“你肯定没有妹妹！”
“我又不是妹控。”佐仓铃音一脸无所谓。
男人使出连环计：“既然你连妹妹都没有，怎么可能知道有妹人的快乐？尽在这一味诋毁我们这些有实妹、身为兄长的人，平时一定有很多人说你麻烦吧！”
“胡，胡说！我在家里备受宠爱，在外也没哪个朋友说过我麻烦。”佐仓铃音捂住胸口，半真半假的说。
“区区一个噱头叼住的愚蠢宅男罢了，怎么敢说这种话的！”
“什么？！你居然发现了我是一个宅？！”
衣服上印有动漫美少女图案的男人有些慌张，但在信仰加持之下，仍在顽强地与异端死战：“所谓妹妹就是妹妹系角色！首先必须有妹妹的身份，然后是兼顾可爱、活泼、青春、亲近又若即若离的傲娇属性，拥有强大妹之力等等萌点的女孩！正是因为三次元有你这样蛮不讲理的人所以才更显得二次元美好！”
两人激烈交锋的声音，引得周围客人默默围观。
拿着《鱼跃龙门·高考冲刺千题海》的千原站在围观群众里，默默缩头准备溜走——这种情况之下，最好拉开距离……
“欧尼酱，你找到想要的书了？”
开朗亲近的声音传来时，一只手已经扣住千原的肩膀。
千原扭扭肩膀——扯不动！
“欧尼酱？！”
男人错愕地看着两人。
“找是找到了，但能请某人不要给我惹麻烦好吗。”千原板着小脸，僵硬的棒读，眼神透出想揍人的危险感。
“哎呀，别生气啦，大不了回去的时候我再请你吃个冰淇淋补偿下啦。就算选个慕斯蛋糕再挤上冰激凌diy做成圣代都可以。”女孩小心又讨好似的说着话，将放弃挣扎的千原转过来，卑微的程度不亚于社畜见老板掏烟而递火。
“不要，会发胖。”千原拒绝。
“那零度的可乐？”
“不要，劲不够大，不好喝。”
佐仓铃音尴尬地笑了几声，好像正在琢磨怎么哄好对方。
男人此刻已经失去了信仰斗争的热情。
这温柔娇嫩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这毕恭毕敬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这挑三拣四也不会被踹的对话又是怎么回事？
男人一拍大腿，放弃争辩，转而开始羡慕嫉妒恨：“对外人横眉冷目，对兄长体贴至极，甚至还要主动请冷饮，还是二次元的爱好者……这真的是现实里存在的妹妹吗？”
一个和你关系非常亲近，朝夕相处，会向你撒娇和亲切称呼你的女孩子——在某种意义上，我和她的争论似乎又赢了，我证明了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女孩子存在！
男人眼中放出精光。
佐仓铃音：“？”
这人是不是有病？何故前倨而后恭？
千原皱起眉头，轻踹了脚佐仓铃音的小腿，责怪她多事，旋即迅速闪身挡在她的面前，看向快步走来的花哨男子：“你这没有外傲内娇妹妹的家伙想干什么？！”
噗！
“咳咳咳……”男人连忙说道，“没没没！我只是那个、同为喜欢妹妹系角色，有着相同爱好，所以……嗯……”
交个朋友？聊聊天？把你妹妹介绍给我？
没有碰到过类似场合，高颜值的御宅系男子一时间无法有效组织语言，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对不起，不好意思，舍妹对帅哥没兴趣，只喜欢青春鲜嫩的美少女。”千原微微鞠躬，抢先开口。
“不……”
“如果是想问这种妹妹怎么养成的，我只能回答无可奉告。”
“不是这个……”男人话卡在喉咙里。
“算了，朋友，别说了，承认吧。”
千原震声道：“什么妹妹不妹妹，萌点不萌点的，都不过是本性的装饰——你只是个色批罢了！不敢和三次元的女孩子交流对话，甚至会因为自身兴趣与穿着被嫌弃，但对幻想角色可以随意挑挑拣拣，因此才会喜欢上轻小说作品里只对自己特别对待的可爱妹妹系角色！”
噗！
盐系男子倒下了。
他趴在地板上没有动静，大抵是死了吧。
身如朝露降人间，今作珠痕逝草前。
阿宅之愿实梦幻，醒来万事付灰烟。
“又斩掉了一些无聊的东西呢。”
千原缄默了半秒，就轻描淡写的转过身去，一副无事发生过的样子：“走吧，sakura啊，不要被这种溺死在幻想中的阿宅羁绊住脚步。”
佐仓铃音看了一眼地上垂死挣扎的男人，在心里默默画了一个十字，暗自庆幸好兄弟此前没有把他隐藏的毒舌属性拿来针对过自己。
“佐仓同学，说好的冰激凌……”
“您放心，我一定请，据说草莓味和香草味的双色球最是美味，就点一份这个吧。”佐仓铃音卑微的弯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