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湖杂耍小把戏
小飞狐听着将军夫人恶言恶语近似于胡搅蛮缠的话,有点听不下去了,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之情又从心底冒出,他也不能容忍任何人诋毁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个家奴下人的身份,似乎又变成了梦中的飞狐大侠。
“呵呵,你谁呀?”小飞狐用嘲弄的口气道,“捕头大人办案需要你来指手画脚。我给你五天的时间,你去把那个刺客捉拿归案,让大伙瞧瞧。”
“来人那,把,把这个奴才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一个凌家的下人竟敢如此嚣张的和自己这样讲话(小飞狐在沙家店已经换上了家奴的衣服,形象上不再像个乞丐),将军夫人气的浑身直哆嗦,似乎忘记了场合,仿佛在自己府上一般脱口而出。
小飞狐可是凌飞豹心里的摇钱树,财神爷,打死可不行,再说这将军夫人诬陷凌家,凌飞豹也觉得她有点过分了,他连忙挡住小飞狐道:“大娘切莫和一个奴才一般见识,气坏了身体可不好。”
“如果你今天不治这个奴才的罪,你以后就甭叫我大娘。”对于小飞狐刚才的行为话语,将军夫人感到尊严受到了莫大羞辱,恼羞成怒道。
“回去之后我一定严加管教,大娘放心。”凌飞豹回头对小飞狐做出一个杀头的动作,然后又对将军夫人道,“大娘,你想啊,我和逍兄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我们凌家怎么会害他呢?”
“凌飞豹,你少在这儿假情假意,你输掉了工坊,你会那么好心不记恨遥儿,还有军需处的薛白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惦记这破工坊,却要我们出头。”丧子之痛令将军夫人刺激挺大,像疯狗一样得谁咬谁。
“薛白毛?怎么回事?大娘,我没听明白?”凌飞豹一愣,薛白毛是啥?
除了西关衙门的捕头雷鸣,还真没有一个人能听明白。
薛白毛是啥?就是兵部军需处大粮官薛少义。因为年少时就得了白发病,军政两界暗地里戏称薛白毛。镇西将军府的夫人一介女流,又如何知道薛少义惦记工坊,莫非两家有什么内幕交易?这薛少义为何要惦记平西将军府的私人工坊?为何要镇西将军府替他出头?这刺客为何要行刺凌飞舞和李逍?刺客背后又是谁指使的呢?
雷鸣突然感觉这个案子的背后错综复杂,牵扯面太宽太深,也许自己见到想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这绝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捕头能撼动的事情,只有抓到那个刺客,草草结案了事为上。
将军夫人也突然意识的自己说漏了嘴,但她自恃身份尊贵,这些看家护院奴才还有捕快什么的社会低层人物,怎么会知道薛白毛这个诨号是怎么回事。果然众人没有特殊的反应。雷鸣沉稳老练,神色自若,当然没有表现在脸上。
将军夫人松了一口气,她又怎么会自找麻烦给凌飞豹解释呢。她赶紧转移话题道:“豹儿,你如果心里还有我这个大娘,回去立马就将这个狗奴才给我打废了,给大娘出出这口恶气。”
凌飞豹很是高兴,将军夫人终于称呼自己豹儿了,“大娘放心,等豹儿回去之后让这个狗奴才尝尝我的手段。”
“雷捕头,希望你能秉公办案,尽快将真凶捉拿归案,以慰遥儿的在天之灵。来人那,速去沙洲镇西大营通知老将军,不孝子逍遭人暗害,至今难以瞑目。”将军夫人悲痛恶劣的心情总算是恢复了不少,她对雷捕头说话的语气显然客气了很多,但是后面的话语显然也带有警告施压的意思。
——
傍晚凌家大院内。
小飞狐终于被安顿好了。记忆中第一次有了温暖的住处,最让他幸福的是,漂亮秀丽的杏儿为他跑前跑后,安排房间,打扫屋子,领取被褥、一些生活用品等等。
又是抹又是擦的一切收拾妥当,小飞狐见杏儿脸上渗出细小的汗珠,连忙歉意的招呼:“杏儿姐,你快坐下休息吧,我给你倒杯水。”
杏儿坐到小飞狐的床铺上,欣然接受了小飞狐的称呼和好意,接过水杯,轻尝浅酌。
“飞狐大哥,这是大小姐特意为你安排的一间房间,飞狐大哥……”杏儿欲言又止。
“杏儿姐,那你替我谢谢大小姐。你好像有什么话好说。”
杏儿一开口说话,脸上就染上了一抹红霞,“飞狐大哥,你成家了吗?”
这句话问得小飞狐有点尴尬,“还没有,我这么穷,谁会嫁给我呢。我只要能天天看着你和大小姐就足够了。”
杏儿忽然站起来放下杯子就往外走,脸更红了,犹如一个熟透了的苹果。
小飞狐有点奇怪,忙道:“杏儿姐,你怎么了,要回去吗?”
还没等杏儿回答,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杏儿,带着凌飞狐,老太太召见。”
杏儿连忙回答:“知道了,这就过去。”
“老太太要召见我?”小飞狐心中一阵紧张,老太太找我有什么事,莫非是我赢回了工坊,要赏赐我。会赏赐我什么呢,反正不会是把大小姐赏赐给我就是了。
难不成把杏儿赏赐给我。小飞狐又想起了沙家店凌飞豹要把杏儿许配给自己,心里想道:这个事情可能性最大,这可怎么办好,我还没有准备好呢,我把杏儿当成姐姐一样的。
小飞狐下意识开始用另外一种眼光打量杏儿。
恰好杏儿回头道:“飞狐大哥,走,我带你去见老太太。”杏儿和小飞狐的目光相撞,杏儿自然发现了小飞狐目光中的异样。
杏儿一阵心慌,感觉自己的心事被人发现了一样,连忙扭头,语无伦次的道:“大小姐和三少爷一下午都在老太太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杏儿说话之间已经出了屋子,小飞狐紧紧跟上。
这凌家大院要小飞狐形容的话,一个字,大。
福寿轩,老太太的寝室别院。
杏儿领着小飞狐进了福寿轩大厅。
小飞狐感觉里面的气氛,根本就没有要赏赐自己的喜庆气氛,他忐忑不安的跟在杏儿后面。
进大厅几步之后,就被人用无声的手势拦住了。
杏儿和小飞狐止住了脚步,呆在原地没敢乱动,这压抑的气氛令杏儿的心怦怦乱跳,小飞狐紧张的看着大厅里面的情景,凌飞豹并没有在这里,大厅两边各坐四人,邱贵也在这里。
正中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妇人,她脸色阴沉道:“我看不必由跃山回来主持局面,我老太婆虽然老了,但是还没死。”
“老太太您也要注意身体要紧。”凌飞舞就站在老太太身后,偶然给老太太捶捶背捏捏肩。
老太太笑了,“还是孙女好啊,知道疼我。对了,凌飞狐怎么还没有来啊。”
凌飞舞道:“就在厅门站着呢,您不发话,谁敢进来呀。”
老太太呵呵又笑了,“瞧你这丫头说的,好像我是个人见人怕的母老虎一样。”
“只怕母老虎见你也要害怕呢!?”凌飞舞也笑起来道,“杏儿,快带着小飞狐拜见老太太。”
杏儿领着小飞狐快步来到老太太前面,杏儿跪倒道:“杏儿给老夫人请安。”
小飞狐也跟着跪在地下,但是却不知道说啥好。
“快起来吧。说过多少回了,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老太太仔细打量了一下小飞狐微笑道:“凌飞狐,你可满意我孙女给你起的名字?”
小飞狐连忙赔笑道:“回老夫人的话,满意,我一百个满意。”
小飞狐的回答令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过来我试试你的脉相。”
“脉相?什么脉相?”小飞狐虽然疑惑,还是走到老太太身边,将手臂伸了给她。
老太太一边像一个老中医瞧病试脉一样,一边笑着和小飞狐聊天,“听说你会一些小把戏,能不能耍给我看看呀?”
凌飞舞给老太太补充解释道:“小飞狐,你那个耍骰子的把戏,老太太已经知道了,你还有什么别的小把戏呀?”
小飞狐又高兴又紧张,原来老太太召见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耍个把戏给她看,图个乐子而已。
虽然没有什么赏赐,小飞狐还是像遇见知己一样高兴的连忙道:“只要老夫人愿意看,我天天耍都行,我还会隔空取物。”
“老夫人,这些江湖杂耍小把戏,难登大雅之堂,还是不看为好。”左边首席一位老者头脑非常顽固的劝着老太太道。
老夫人依然微笑着,松开了小飞狐的手,然后向顽固的老者摆摆手,“小飞狐,那你就耍给我看看,需要什么道具吗?”
“我啥也不需。”小飞狐退后两步道,“老夫人,我站在两步开外,给你献一杯茶吧。”
“唉唉,好好。”老太太高兴笑着道。
小飞狐稳住身形,伸出手掌,向老太太桌边的一碗茶水,隔空模拟一个抓取的动作。
奇迹出现了,那碗茶水慢慢升空,向老太太飘去,老太太笑眯眯的盯着茶水,又看看小飞狐,那种喜悦难以言述。
杏儿不自觉发出惊讶的呼声,大厅两边的八个人均已站起,伸长脖子向这里观望,凌飞舞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杏儿赞叹道:“飞狐大哥,你这真是神了!”
小飞狐原先还很是紧张,现在早已经放松了,听着杏儿的夸赞,看到众人的表情,不禁有些飘飘然。
茶水慢慢飘到老太太眼前,老太太刚要伸手去接,不想茶碗突然失控,掉落下来。茶水撒在了老太太身上,幸亏不是很热,老太太笑容突然僵硬。
老顽固大喝一声,“大胆奴才!还不赶紧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