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我们一辈子是好朋友
黑暗中她和蔚衍紧紧抱在一块，在客厅里打了几个滚，蔚衍的大手护住她的脑袋，以免磕碰。
当停下来时，她被蔚衍压在身下，她感受着他身体的重量和他的温度，很奇怪，她竟然一点都不排斥。
夜色又黑又寂，她看不清楚蔚衍的眼睛，她能感受他唇齿间的热气极轻极轻的铺洒在她脸上。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纯阳之气，把她包裹其中，她无处可躲，无处可藏。
蔚衍立即起身，将黎清澜扶了起来。
“没事吧？”
黑暗中，他的声音仿佛被沙子磨过一样，有些沙哑。
黎清澜摇摇头，但又想到蔚衍应该看不见她，便说：“我没事。”
灯开了，一下子黑暗跑个没影。
黎清澜和蔚衍的目光在灯开的那一瞬间碰撞在一块，蔚衍穿着很休闲的居家睡衣，他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眼圈处挂着倦怠，似乎有好几天没睡好，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
他看她的眼神，却夹杂一丝凌厉和暗恼:“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以后不可以这样。”
他的房子在十七楼，黎清澜要是从这么高摔下去绝对要脑袋开花。
黎清澜没心没肺的笑了笑，转移话题：“我给你打电话不接，信息不回，门铃也没人应，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蔚衍倒了杯水递给她：“我没事，只是有点小感冒。”
蔚衍居然还会感冒，她总觉得他跟他的金刚伞一样，百毒不侵。她快速伸手去触碰蔚衍的额头，蔚衍没来得及躲开，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移开了目光。
“你的额头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
她还想再一次确认，却被蔚衍抓住手，他躲开了。
“已经吃了退烧药了，无碍的。”
“你怎么会发烧呢？难道是前两天淋雨了吗？”
蔚衍没有回答，却问：“还没吃饭吧？我去做点吃的。”随即朝厨房走去。
黎清澜把水杯放下，跟过去，笑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的？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吗？”
蔚衍没作答，自顾的忙了起来。黎清澜察觉到他状态不太好，可能因为是感冒的缘故，也没多想。能吃到蔚衍亲手做的美食求之不得呢，黎清澜随意在茶几下找了本书看。
蔚衍在厨房忙碌，他逼迫自己不去看她，可是余光中却总浮现她的身影，模糊的，飘渺的，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
他曾嫌人生太长，路途漫漫迢迢，而如今他却觉得人生如白驹过隙，眨眼而已。黎清澜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她会在人间伫立千年万年之久，而他仅仅是一个匆匆忙忙的过路人，他不敢，也不能在她身上刻下任何痕迹，因为他明白，那些随意雕刻的痕迹都会让她用千年万年的时间来修复，抹平。
他不能！
蔚衍做了两碗面条，给黎清澜特意煎了个鸡蛋，黎清澜吃饱喝足，心满意足，蔚衍把纸拿过来，黎清澜擦了擦嘴，靠着椅子，舒服的简直想睡觉。
“这可真不好意思，让你一个病人给我做饭。”
看她这满足的样子，一点看不出哪儿不好意思。
蔚衍眼里有笑意：“你还知道不好意思。”
黎清澜这会儿想起那个被她揣了一路的问题：“蔚衍，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硬是把蔚衍给呛住了，他转身轻咳了几声，然后去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喝了几口才平复了过来，又给黎清澜拿了一瓶，
黎清澜觉得自己问的太唐突了，心里直懊悔。
蔚衍坐下身来，他的目光忽然看向她，深邃的眸子如大海一样沉静，他似笑非笑：“你希望我喜欢你吗？”
黎清澜楞，被问住了。
她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竟不知自己是希望还是不希望。
她抛出另一个问题当挡箭牌：“你不是喜欢你的初恋吗？”
蔚衍的眼中略过一抹复杂。
她轻轻问：“你现在还喜欢她是吗？”
是或者不是，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哪个回答。可显而易见，她在意他的回答。
也许是生病的原因，蔚衍的眉目间有那么悲怆，迟疑了一会儿，他仍是很轻很轻的回答：“是。”
黎清澜拧开牛奶瓶，喝了一口，手背擦擦嘴，朝他一笑。她没敢说大家都以为你喜欢我呢。她觉得这句话是多余的，只说那就好，那就好。
饭后没多久，黎清澜就离开了，蔚衍说要开车送她回去，被黎清澜给拒绝了，她说她已经打好了车，在小区门口等她。
她离开小区，却直接往旁边的地铁站走去。她走得很快，仍然满腹心事，直到进了进站口也没发现蔚衍一直在她身后。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进站口，蔚衍才停住脚步。
他的眼中空茫一片，脸上的痛苦像被刀刻进去的。他向来做事缜密，考虑周全，却竟然出乎意料的从未想过他和黎清澜有没有未来。
如果没办法永远的守护她，那么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藏好他的感情，以朋友以兄长的身份站在她身边。
他笑了笑，一丝凄凉在胸口蔓延。
何为悲，非心所愿即为悲！
恰这时，蔚衍空茫的眼神中竟然映出一个人影来。
他看着黎清澜坐着电梯又上来了，他想走，但黎清澜的目光却很敏锐的发现了他，朝他跑过来。
她摸摸鼻子笑说：“那个，温楠来接我了，你怎么在这儿？”
蔚衍平静的回答：“退烧药吃完了去买点。”
他那样温柔诚挚的眼神，让人没法怀疑他在说谎。
“那我先走啦。”
黎清澜指了指马路对面，蔚衍点点头，提醒：“小心点。”
黎清澜忽然顿住脚步，她回头，一双眼睛干净澄澈。
“蔚衍，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对吗？”
她期待他说是，只有他说是，她似乎觉得自己才能义无反顾的往前走，永远不回头。
蔚衍的手指无意识的握紧，他望着她的笑容，眼里有某种呼之欲出的眷恋，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沉寂下来。
他黯然抿唇，点点头。
黎清澜扬了扬嘴角，还是那一句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