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尴尬会师
皮修准许，许鸢立刻乐得眉开眼笑。没想到任务这么好做，之前自己和顾川白走了许多冤枉路。难不成……是因为顾川没有自己这么油嘴滑舌？
她指了指那个唯一没有开的屏幕：“我想他就在那个屏幕所指的房间里，你打算怎么办？”皮修想了想：“仙女姐姐，我们先上楼吧。”他兀自站起来，许鸢奇怪道：“上去救人吗？硬碰硬？”
皮修摇摇头：“我们得去出口，这样哥哥就不会追上来了。”
许鸢啧啧称奇，他这样出卖疯子K，疯子K知道吗？只不过是出去吃东西，况且出去以后他们可以立刻把他甩了。但是皮修对自己的做法没有任何愧疚之心，也丝毫不怀疑许鸢的动机。
他们出门，顺着楼梯一路向上。许鸢非常克制地走路，生怕自己的高跟鞋与光亮地面接触，发出的声音将疯子K吸引过来。
好容易有惊无险地上楼，第一层的每一块瓷砖都可能藏着陷阱。皮修手里有一个遥控器，按了几个键，便大摇大摆地走过去，竟然如履平地。
许鸢跟着皮修走到一个房间门前，开门进去：“楼下应该是哥哥和大哥哥待的地方。”许鸢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你想从这里把人顺走？”皮修点点头：“嗯。”
他蹲下身，跪在地上用机关把地砖弄开，许鸢也赶忙蹲下，透过口子朝下望。
她一眼就看见了顾川和疯子K，两个人的情况有些微妙，顾川和疯子K对视着，既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他们的周围是一堆散落的颜料。虽然两人相对无视，但顾川的造型很是奇葩。左半边脸上了油彩，右半边脸素颜。
他的西服外套绑在腰间，衬衫袖子破破烂烂，两只手的手势戒备，眼神更是警惕地看着疯子K。疯子K也好不到哪里，鼻青脸肿的，眼神凶悍，举止却很克制。
皮修吧砸嘴：“他们可能刚刚打架了。”许鸢深以为然：“你打算怎么办？”
皮修狡黠一笑，操控按钮，一根管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下。管子的前段突然裂变为一个圆环，在顾川惊愕之时将其的腰部扣住。顾川和疯子K均没有反应过来，皮修调皮地念了声：“起。”顾川整个人就被吊了起来。
疯子K伸手抓了个空，仰头，只看到一个窟窿。他神色一凛：“谁？你把皮修怎么样了？！”
皮修也不回他，把顾川拉上来后，扭头就跑。“仙女姐姐，哥哥也会控制机关，你们快点跑。”许鸢来不及和顾川解释，只推搡他：“别愣着，快跑！”顾川后知后觉应了一声，跟着跑。
跑着跑着，三人出了重症区，久违的阳光让许鸢倍感亲切。皮修已经停了下来，对着眼前的大铁门凝眉不语。许鸢瞟了一眼，大铁门前面赫然是“天堂疯人院”后门。
许鸢自告奋勇：“我爬过去，把你拉上来。”顾川还没说话，她蹬着高跟鞋就踩上铁门的雕花缝。顾川看着她一身黑白配的lolita洋装，和穿着奶白色长筒袜，微微有肉的小腿绷得笔直，略略有些失神。
许鸢正奋力向上爬，冷不防高跟卡在了缝里，她上不来下不去，急得满头大汗。耳边突然传来“咔”一声，皮修轻轻松松推开大铁门，走了出去。顾川沉痛扶额，走过去，来到随着门移动到一侧的许鸢。
许鸢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皮修怎么不早一点告诉她他可以开门。顾川忍者笑意，单手握住许鸢的脚踝。他的掌心微微发烫，隔着棉布料轻轻摩挲许鸢的脚踝，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方法，把许鸢的脚弄出来。许鸢痒得厉害，耳根滴血：“顾、顾川你放手！”
顾川适时收手：“要不……你把鞋子脱了吧。”
许鸢早就看这双鞋子不顺眼了，闻言挣扎了一下，很快小巧的脚离开了白色高跟鞋。她爬的距离不高，得了自由立刻跳下去，却忘记自己还蹬着另一双高跟鞋，一个不留神就听咔嚓一声，骨头摔折了。
她的脸皱巴起来，疼得差点叫出声。皮修惊讶地张嘴：“仙女姐姐，你没事吧？”一句仙女姐姐让顾川再崩不住，淡淡笑了。他正想说话，许鸢自己摇摇晃晃站起来，吃力道：“快跑……待会K追上来了。”
她一步一瘸地走，顾川凝眉看了片刻，突然走上前，打横抱起她。男人的臂弯拖着她只穿薄薄棉袜的屁股，和柔软的腰身，许鸢骇了一跳，怔怔看着他。顾川面不改色，跟上皮修的脚步：“我们得快点，这样方便。”
许鸢一直不知道和一个异性近距离接触是这样一件令人害羞的事情，两条腿不住地晃着，手还不安分地乱动：“顾川你！……”她气急败坏，推人的动作却软如一潭春水。
皮修这只小机灵只顾走，时不时回头看，表情又夸张又意味深长，口中全是惊叹，揶揄，和调皮搞怪的笑。许鸢脸色更红，推了几下推不开，难为情道：“我自己可以……”
顾川脸不红气不喘：“你确定你的短腿和断腿能够跑过疯子K？”说到断腿短腿，许鸢立刻乖乖闭上嘴。顾川把她往怀里掂了掂，低沉道：“抓住我。”好似命令一般，许鸢居然一点也不反感，小心翼翼还住他的脖子，顾川似乎很开心，唇角微微勾起，牵动画了唇角的半边脸，显得格外邪魅。
许鸢心砰砰跳，想着该说点什么又什么都不想说。她贴着顾川的胸膛，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和有规律的心跳和呼吸。她……还可以看到近在咫尺的他的下巴轮廓，和半边处理得干净，几乎没有青黑色印记，反而洁白无瑕的肌肤。
她现在离他很近，更能看见他另一半张扬的油彩。他一向稳重寡言，一生都不会有这样滑稽的打扮，而且半边袖子被撕碎了，恐怕当时和疯子K的打斗异常激烈。相比于顾川，她也好不到哪里……
身为一个宅女居然涂脂抹粉，穿这么可爱的衣服……她姐姐的形象何存……
许鸢想到这里，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然而离她最近的所谓的洞就是顾川的怀抱，还带着他微微发热的体温。许鸢的脸更红了，赶忙把脸别过一边，往前面瞧。
皮修走得飞快，可能是非常兴奋的缘故。他们绕过医院的后门，径直来到马路牙子上。车流呼啸而过，带起一阵烟尘。顾川回头看了看，疯子K没有追来。他可能跑偏了，或者在实施别的计划。
顾川腾出一只手招的士，可能是运气好或是顾川太引人注目，本已经要开过去的的士突然倒退停下。顾川拉开后门，将许鸢好生放进去，皮修见状，也跟着爬进去。
顾川兀自打开司机身边的门：“去瑞德摩尔。”
司机熟门熟路开始开车，许鸢调下车窗，发现疯子K果断跑出来了，然而他追过来的时候，计程车已嗖地飞远，倒霉的他径直被晾在原地，狠狠吸了一口汽车尾气。
许鸢狂跳不止的心稍稍落下，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皮修，平日里你也可以随便出来吗？医院就没有人管你们？”
皮修好不在意地抠着司机后面隔离用的钢管：“我和哥哥早就把铁门撬开了，可是他们不知道。但平时都是哥哥出去，我不能出去。今天不同了，今天我有仙女姐姐，还有大哥哥。”
噗。许鸢感觉气不顺，拍胸口缓了一会才缓过来。什么神仙姐姐，都让顾川给听了去，他还不在背地里嘲笑自己。她这么想，偷偷瞟了一眼顾川，顾川安如泰山，只专心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许鸢扁扁嘴：“难怪你这么开心，看来都没有出去过。”她倒希望能看到顾川一丝丝的微表情，可惜并没有。
皮修抠了一会，托腮道：“大哥哥，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顾川神色不改：“先带你的仙女姐姐去买双合脚的鞋子。”
许鸢好容易平复的情绪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击垮。“顾川你……”她没想到一直没有表示的他竟然能一本正经地说出“仙女姐姐”四个字，她还以为他是个多么耿直的高冷的男人，什么时候也喜欢随大流挖苦别人了？
顾川依然面不改色：“我觉得这个称呼很适合你。”
许鸢一口气憋在心底，差点没被他噎得背过气去。合适……她发誓待会看见卫生间就进去把妆卸了，别等时间长了粘粘糊糊粘在脸上怪难受的。等卸了装，看他们还怎么取笑她。想到这儿，许鸢咬牙道：“我待会还要买两套衣服。”
皮修疑惑道：“姐姐为什么要买衣服？这一身不好吗？”
“……”许鸢好想对他凶狠一点，堵住他奇奇怪怪的问题。她不回答，只等顾川反驳她，她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没想到顾川淡淡一笑：“好，你是该多买几件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