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弟弟的喜欢
许鸢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打开，上面是陶海逸最喜欢吃的抹茶和巧克力，点缀着一些火龙果，樱桃，猕猴桃和芒果。
许鸢抱歉道：”我买得急，不是订做的……海逸，对不起，姐……“
陶海逸笑了笑：”没事，姐给我买我就高兴。“
他把拉住一根根插上，关上电灯，小屋子里只剩下烛火的微光。人的轮廓在这微光里格外漂亮。
陶海逸坐下来，坐在许鸢对面，许鸢看着他眉眼弯弯，忍不住催促：”你快些吹，待会儿蜡烛燃尽了，该不能许愿了。“
可是陶海逸还是笑眯眯的看着许鸢：”姐，你猜我要许什么愿望？“
陶海逸的愿望，许鸢一时间也猜不出来。但是她心底有个模糊的想法，估摸着八九不离十。”你希望这一次谈判顺利，开工作室顺利？“
陶海逸只是看着她，明灭的烛火里，他的瞳仁光茫一漾一漾。”姐……“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是终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下头。半晌，才抬起，轻轻一吹，”我的愿望其实……“
许鸢本来还想给他唱生日歌，他这样猝不及防吹了蜡烛，许鸢忍不住怪叫：”哎呀哎呀，我歌还没唱呢，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许鸢截断了陶海逸的话，好似刻意打断他。陶海逸看着桌面，眼睫被光映照出一圈扇形的阴影。深吸一口气，陶海逸还是望着许鸢的眼睛。
”姐，你喜欢那位叫做顾川的先生吗？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故事？“
这两天许鸢的心情不好，没来得及和他好好聊一聊。这次倒是个好机会。
”好啊，我们来聊三毛钱。“许鸢坐起来，去柜子里拿珍藏的老酒，用桂花酿的酒，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是从以前的老宅子带过来的。
”顾川……我在认识他的时候还闹了笑话呢，我当时也不知道他是土豪，只是把他当成普通的玩家……“
许鸢说的开心，一时间忘记了开灯。微暗的房间里，时不时回荡着她轻轻的笑声。陶海逸的表情掩在阴影里，看不甚分明。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定不是笑。
他可以想象许鸢的眉飞色舞，她越是开心，他越是悲伤。因为那开心的程度代表了她对顾川欢喜的程度。
”姐，你记得那么清楚，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他打断许鸢的话。许鸢说得开心，接道：”怎么会不记得，你小时候可不像现在，调皮得很。那时候你整天逃课，不愿意学习，也不喜欢我们，我可是费了很大精力才把你从邪路上拉回来的。“
”这么夸张，姐，我什么时候走过邪路了？“
”可不嘛。你想想一个男生整天逃课，能做什么好事情。只是没想到现在你这么出息，反倒是姐姐我，一事无成，可见小时候学习好学习差都没什么意思。“
许鸢婆感慨地又倒了一杯酒，陶海逸忙不跌抵住她的手：”姐，你酒量不好，别再喝了。“
许鸢的动作顿在半空，看着陶海逸那张模糊的脸容。她料想只有在黑暗里才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本也没什么，现在觉得是件好事情。因为黑暗阻隔了光线，她因为酒精作用而爆发的悲伤没有人能看到。
不得不承认，在回忆两人小时候的糗事的时候，许鸢记起陈羽那嚣张的脸了。
因为陈羽，先前与顾川的快乐好像梦幻泡影。若是经年之后，快乐都成了回忆，她该怎么度过没有顾川的漫漫长夜。
可是如果不答应陈羽，陶海逸的理想不能够实现，变成现在自己这副模样，有朝一日，陶海逸发现了真相，还会爱护自己这个姐姐吗？她还能心安理得和顾川在一起吗？
而且，哪怕她这一次拒绝陈羽，等待她和顾川的未来，又是什么呢？
盛大的无力感压迫而来，许鸢有些醉了，情绪变得脆弱。她知道自己应该去休息，在这么开心的日子哭不是件好事情。于是她佯装醉意道：”你看看，还真是，姐现在头晕，想睡觉了。“
她摇摇晃晃往屋子里走。
陶海逸赶忙起身扶她：”姐，你等等，我开灯，待会儿你摔倒了怎么办？“
许鸢觉得他多虑，这条路她还是熟悉的。”不用，不用，都怪姐，没事喝什么酒，你也应该劝一劝我。好好的生日，都不能陪你过。“
”姐，你不要说了，还是快点去休息吧，我不碍事，都是大人，过生日不过生日有什么要紧。“
陶海逸倾身扶住她，挪着挪着到了玄关，把灯打开。刺眼的灯光亮堂了整个房间，许鸢下意识用手挡了挡，眨一眨眼，才适应灯光的变化。
她的确不是个能喝酒的性格，脸颊此刻已经在酒精作用下变得酡红。长而翘的眼睫挂着些许晶莹的泪珠，眼睛半睁不睁，陶海逸看着这张脸，呼吸变得不安分。
”姐，你怎么哭了？“
陶海逸干燥的指尖拂过她的睫毛，滚烫的温度掠过两人的心脏。许鸢本想反抗，但是她此刻晕乎乎的，想动弹却没有力气。
”海逸……“许鸢喃喃，”我可能是真的喝多了，你扶我回去，对不起，我不该喝那么多酒。“
”姐……“陶海逸脑海中还回味着方才指尖点过许鸢面颊的温度，呼吸越发灼热。
”姐，我们不是亲姐弟，你不是不知道。“
冷不丁的一句话，许鸢酒几乎醒了一半，”怎么了？“
”姐，你和顾川在一起不快乐，我看得出来。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呢？“
陶海逸舔了舔干燥的唇，忽然把许鸢圈紧在怀里，他从背后抱住许鸢，脑袋抵着她的肩窝，温热的呼吸拂在许鸢的耳廓。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做交流生吗？因为我想学到更多的专业知识，我想变得更优秀，我想……我想能给你更好的生活。本来我想在国外安顿下来，可是那里没有姐姐，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受不了，只好回国发展，我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姐。姐为什么要瞒着我谈恋爱？“
许鸢一颗心砰砰跳，尽管告白的人是陶海逸，可是她没有推开他。
陶海逸是她异父异母的弟弟啊，许鸢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心思。小的时候，陶海逸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她的父母，动不动就从旷课，为了不与她一起回家。
可是她每次都能在家门前的运动场找到他。金色的柔软的头发，乖巧地坐在台阶上。等她走过去，让他起来，他就看着她，不说话，沉默地起身。
然后和小尾巴一样，跟着她回家，伪装成自己已经上过学的假相。
他后来解释自己只是为了找到一个许鸢能够一眼看到自己的地方，许鸢不相信。
许鸢和他相伴十几年，看着他从一个男孩长成一个少年，再从一个少年变成一个青年。而此刻，她才意识到陶海逸是一个男人。
很久以前，他半开玩笑似的拥抱，说要养自己的话，原来当成玩笑的一直是自己。说的人是认真的，听的人却风过池塘。
如果知道陶海逸的心思，许鸢绝不会允许他任何形式的拥抱和亲昵。
”海逸……“许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反应。因为她的身体已经习惯和陶海逸亲昵，而陶海逸没有任何令她讨厌的地方。这些年虽然他们不停地打嘴仗，实际上都很满意对方的为人。
”姐，你为什么可以考虑顾川，就不考虑考虑我呢？我们都是男人，我比他更加熟悉你，我比他更合适你，我更不会抛弃你。“
陶海逸的呢喃在耳边撩拨着许鸢的心弦，许鸢的身体慢慢温热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一点只是下意识想要逃避。
”海逸，你也醉了是不是？“
许鸢想推搡他，却推不开。”姐，我没醉，醉的是你。顾川家世这么显赫，还有一个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我想象不出为什么他会看上你。更想不到他会什么手段保护你。你知不知道，你沾惹这些人会死的。“
一个死字差点冻结许鸢的思想。是了，现在陈羽还对她以利诱，若是恼羞成怒，直接雇人把自己给做了，连回忆也没有了。对顾川，对陶海逸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最最重要的是，对于许鸢来说，白白丢了性命，实在不划算。何况她不相信自己有希望能够得到陈羽的承认，得到整个家族的承认。
”我……“许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电话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陶海逸眉心一跳，直接伸进许鸢的口袋，想替她接电话。”姐，有些事还是早点了断的好。“
许鸢看到顾川的名字，神经一紧，径直打掉手机：”不、不要！“
许鸢的手机摔在地上，电池都飞了出来。趁着陶海逸愣神的机会，她赶忙把他推开，捡起自己的电话冲到门口。
许鸢打开门，沉郁道：”对不起，陶海逸，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今天是你的生日……对不起。“
不等陶海逸反应，她一把拉开门，匆匆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