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外传:c -2047
1
我是一个机器人。
我就是一个机器人,我的一切都是人造的,因此我没有体温,皮肤也不是白里透红的,就是惨白。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存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令人唾弃,令人厌恶。
对于我的诞生,我也有所了解。他们说,在十几年前有一个组织,专门做机器人的。在这个组织中有一对夫妇起了冲突后就背叛了组织。而我就是这对夫妇所做出的机器。可能是因为当时技术不行吧,我无法创造出任何东西,只能实行。我讨厌背叛,如果没有背叛我就能变得更完美了,我讨厌那对夫妇,他们为什么要制造这我啊?!
我向发现我的人们求助,我说我想找到那个组织,找到那对夫妇。而他们却对我摇了摇头。他们告诉我,那个组织是这个世界不可窥探的深渊,而那对夫妇便是深渊的中心。我当然听不懂,我又问他们,在他们发现我的时候,我有没有什么特征。他们给了我一个小牌子,说是挂在我胸前的,那个小牌子上面写着一个编码:“c-2047”。
我带着牌子与电池就出发了。当然,我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或机器。我从森林一路往上,走到了一处悬崖,然后便跳了下去:既然不能改变自己,那就消失在这个世界吧!
但很可惜,我并没有被摔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的手术室内。一个我心目中完美的机器人正趴在我旁边,她好似睡着了。我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望了望四周。这个手术室太过于普通了,甚至可以说是简陋。我跳下手术室,推了一下那个完美的机器人。她抬看了看我,道:
“欢迎回家,c-2047。”
我愣了一下,重新坐回了手术台,与她并肩坐着。
“你是谁?你认识我?”
我问道。
“你果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啊,不过我也是这么设置的。我就是制造你的那个人啊,你也可以叫我‘Y’。”
“Y,你为什么要要背叛组织?”
“我没有背叛组织啊……”
2
Y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组织啊。这个组织本是来研究机器人的,而不是制造机器人。可是要研究就必需要先有机器人,但其他组织坚决不同意借或者卖给我们机器人。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便开始制造机器人。这事本来进行的很顺利,可当我与我的丈夫做出机器人,也就是你后,一切都变了……
“我们并没有将你上交的组织,而是开始研究你。我们并不觉得这是在背叛组织,毕竟一开始组织就在让我们研究机器人啊……我们将你的诞生告诉了组织,并解释了不上交的原因。组织同意了我们的做法,但其他成员却不是这么认为的。他们说我们俩个是小丑,假惺惺的说要研究,其实是要独吞技术。可是,这个技术本就是我们发明的啊,什么叫独吞……
“他们越来越过分。他们不再叫我的代号——‘Y’,他们叫我叫小丑。他们说我很装,说我很好笑。可是至少我并没有带上名叫‘伪善’的面具……
“正如你所见,现在我也是机器人。我也是从这个悬崖上摔下来的。是被别人推下来的。但在这以前,我的丈夫就已经被赶出组织了,明明背叛的人是他们啊……
“丈夫被赶出组织后,组织里的其他人就开始针对我。一开始都没有太过分,直到那一次……
“那一次组以叫我们去这个悬崖上收集某种植物,具体是哪种植物我也忘了,为什么要收集我也忘了…不对,他们并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收集这种植物,组织总会告诉我们的,组织认为这样我们更有动力,但他们好像故意跳过了我。我也没管那么多,我自顾自地收集起来。
“而正当我收集了近一蓝的时候,同事的小孩跑到了我面前,我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同事,同事正偷笑着。我又看了看小孩。那个小孩将我所收集的植物倒在地上,然后踩了几脚……
“这些植物不能再要了。我收集了一上午的植物就这么烂在我面前。我感到不甘心,我抓住了那个小孩,而那个小孩开始大叫。可我明明抓的很轻啊…我绝对没有弄伤他,我只是想让他道歉而已……我是这样想的,是这样做的,也是这样说的。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我。
“‘他只是一个孩子啊,你有必要吗?’
“‘就是啊。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他们是这样对我说的。
“‘我…我没有…’
“面对他们的话,我只能无力地辨解着,但这听起来……更像是狡辨……
“当怀疑产生的时候,罪名就已经认定了。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蹲下身来,继续收集植物。是啊,他只是这一个孩子,但是…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我是这样想的。
“我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但并不是这样的。他们变本加利,对我恶言相句。我站了起来,想要再说些什么。但…那个小孩将我推向了悬崖……
“我掉下悬崖的那一瞬间,看见了悬崖上的景象:同事抱着孩子说着夸赞他的话,其他的同事个个面容喜色,无一例外。他们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呢,原来我早就该死了啊……可我到底做错些什么呢?明明他们才是背叛组织的人啊……”
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滚出,她继续补充到:
“他们说他还是一个孩子。对啊,他只是一个孩子啊,但…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一个孩子就就能做出这样的事了…那…”
她的脸扭曲着。她顿了一下,又说到:
“那他长大了,又会怎样呢?
“我掉下了悬崖,我为自己能解脱了而感到开心,但又有所不甘。我还是没死。我掉到了这里,把天花板砸出了一个洞。而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正是我的丈夫。他本想让我恢复原样的,但他做不到。他将我的大脑植入机器内,然后我便成了这样。”
3
说完她便停顿了好久,空出了我接收信息的时间。我的“大脑”飞速整理着这些信息,然后我便随口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我讨厌背叛。”
“嗯,我也是。”
她还告诉我,当她丈夫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要很小心一点,他并不喜欢我。我点点头,算是接受了。
晚上。她的丈夫回来了。他长得很凶,不像好人。他瞪了我一眼,不断打量着我,这让我感到难受。他审视完我后,便走到柜子前拿下一个盒子,走到了我面前。这个盒子让我感到害怕。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房间里充满了杀气,而这杀气,正是从这个全黑的盒子里散发的。
我活这么久了,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只是一个盒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我安慰着自己。而此时,我的手己经伸了出去,他的脑袋也随之落地。他手中的盒子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是一本书和一封信。那本书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后,书里掉出了一张书签,上面写着:
这是你的制造图纸,希望下次你不要再受伤了。如果你受伤了也可以根据图纸自己组装。放心,照着这本图纸就不算创造了,你自己一个人也能完成。
一滴滴想泪水落在地上。明明没下雨啊…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这水是从我的眼中流出来的。原来我还会“哭”啊,这就是伤心吗?我对自己问道。我的知识库回答到:
“是的。”
我将他埋到地下。Y请求我也杀了她。她说,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他永远待在一起。她叫我不要自责,这只是芯片设置而已,是芯片叫我杀了他……我照做了。我将一人一机一齐埋到了地下,一降风吹来,吹散了两个鼓包上的一层沙。悬崖下又一次没有了生气,只留下我一人在风中摇曳着。
我打开那封信。那封信上写着他们制造我时的思路和过程,以及实行时遇到的种种问题。并附上了一个地址。根据信上的内容来看,这是一所中学的地址,而我正是中学内的学生。
我带上那本书和那封信,向信中所写的那所中学出发了。我花了将近一个月才找到那所中学,我入校后,我凭靠着我的机器大脑坐稳年级第一。不久后,我收到了一封社团招生信。我答应了这封信上的内容,给自己编了一个悲惨的童年。其实也不算是编的吧,毕竟那能算的上是我父母的两人,确实是死了啊。
4
我根据招生信的内容来到一问只有20个桌子的教室。他们问我想要什么编号,而此时,我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编号:
c-2047
于是,我又用回了这个编号。我扮鬼给c -2061过了生日,参加了“机器儿童”计划。我本以为我是机器这件事情会在这时候暴露,但并没有。我被分到了实行组,并不需要创作。计划顺利进行着。直到第一次试验者出来后,我感到不妙。
本是完美的芯片被c -2061提出要进行修改。我瞬间闻到了背叛的味道。
我讨厌c -2061,我讨厌背叛。而那天,背叛者叫我过去帮助他的背叛计划。我当然是不愿意的,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c-2061还是被抓住了啊。那天是6月1日,我提出将他变成机器猫。这样….他就不能再背叛了……
而正是这一天开始,我的身体开始长锈,我开始走向尽头。又过了一年,这天仍是6月1日,我即将消失在世界的尽头……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向那只与正常机器猫没有任别的c -2061说道:
“我们将永不相见,我为此感到开心。我说过的,我最讨厌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