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团聚
“我们先不急着回去吧，再在外面逛逛吧……”若英摆动着尾巴，低声问道。
“要我这样一直捧着走吗……先回去一趟吧。”张质昭尴尬地说着。
“哎呀，你怕麻烦，我帮你拿着不就行了？”若英笑着说道，轻轻地从他手中接过了那把崭新的火晶剑。他小心翼翼地用一根手指拂过剑身，看上去爱不释手的样子。
“你这么喜欢，不如送你得了。”张质昭也笑了起来，看着他说道。
“还是不了，我以后会有自己的剑的，”若英微笑着，“要不我们到村外找个地方，我给你练练剑法吧，长老上周刚教我的，但我之前还只能拿木剑练，头一回碰上真的剑，我想试试……”
“可以啊……注意安全啊，这个很锋利的。”
“我会注意的……再说了，受伤了还有姐呢。”若英笑着，右手握着剑，左手拉着张质昭的手，带着他走出了聚灵村。
他们走到村外，找到了一小片空地，若英让张质昭在一棵树旁坐了下来，然后自己走到空地中央，举起了剑。
“这是起手式。”若英说着，双手握住火晶剑，身子挺直了起来，剑身竖立，与身体平行，举在腰部。若英的神情严肃了起来，那一瞬间，他似乎真的像一个勇猛的武士，敢于接受任何即将到来的挑战。
“第一招……第二招……”他每出一招，向张质昭说出这是第几招。他的动作打的很慢，看起来确实是初学，还不熟练。但他每一招都记得很清楚，虽然缓慢，但是中间完全没有停顿，整套剑招打下来都非常的流畅。
等他说出“第九招”，将动作全部做完之后，便缓缓地收回了剑，双臂抱拳，然后把剑抱在了身前，朝张质昭笑了笑，走了过来。
“结束了？”张质昭困惑地问道，他正看的陶醉其中呢，怎么就如此迅速地结束了？
“结束了，”若英说着，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抹了抹头顶的汗珠，“我还没学那么多呢……长老只教了我这么多。不算起手式，一共九招……”
“可能等你这九招练熟练了之后，他才会再教你新招式吧。”张质昭不确定地说着。
“可能吧……”若英说着，叹了口气，“可是我这几招已经熟记于心了，他还是说我现在只要掌握这几招就可以了。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再教我新的招式了……”
“这样啊……”张质昭说着，声音低了下来。
“咳咳……”他们身后的树上突然传来了咳嗽声。张质昭和若英同时吓了一跳，若英抓起了剑，一下子跳了起来，朝树上看去。张质昭也忙站了起来，转头朝身后看去。
“我说若英，你出村能不能先跟长老招呼一声？你快把他急坏了知不知道？”凝灵背靠着树干，斜搭着铁棒，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整得他还以为是你旁边那个人类把你拐走了，让我来追杀他呢。结果倒好，你们在这小树林里面不知道怎么亲热呢……”
“才没有，你别乱说，我们只是在这里练剑而已……”若英说着，身音都颤抖了起来。
“行了行了，别在我这解释，去长老那里解释吧。”凝灵笑着，身后暗气汇聚成一双翅膀，扑扇着将他带上了天空。
他身后那双黑色的翅膀撑开着，支撑着他缓缓地下落，平稳地落到了他们身前。
“不跟你们开玩笑了，走吧。”说着，他正了正肩上的铁棒，自顾自地朝聚灵村走去。若英和张质昭相互对视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回村你自己解释去，我可不会帮你们说话的，”凝灵低声地说着，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中的暗气，“不过倒也没多大点事儿，长老其实只是让我把你们找回来而已，主要是你姐他怕你乱跑。”
若英没有说话，他回来的一路上一直都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张质昭感觉他可能也觉得自己做错了，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安慰他。若英握了回来，歪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上，鹿角差点抵到了他的头顶。两行泪珠从他眼角滚落了下来。
他们一起走回了长老的家门口。张质昭这才有时间和心情好好地看看门口的那副对联：上联是“灵兽共聚阖家团圆迎新岁”，下联是“四海齐心光暗同庆辞旧年”，横批“聚灵集义”。这大概是长老的新年愿景吧，张质昭远远看去时，心中默念道。
凝灵走上了前去，打了打门环，青雨连忙把大门拉开了。
“他们回来了……”青雨还没问完，看见若英，忙喊道，“小英！你别总是乱跑不告诉我们啊，我跟长老都快急死了！”
“这个……我只是……”若英说着，头更低了。
“好了好了，你没事就好，快点进来吧，长老应该马上就到。”青雨说着，走上前去，轻轻地用额头和他相互蹭了蹭，柔声说道。
若英轻轻地“嗯”了一声，跟着青雨走了进去，张质昭跟在了他后面。“没我什么事了吧？我先走一步了。”凝灵说着，摆了摆手，离开了。
“我们只是去旁边的森林里练了一会儿剑……我还以为没什么事呢……”若英跟着青雨身后，低声说道。
“好了，其实也不怪你。主要倒是怨我们，还是太不信任人类了，”青雨说着，回过头抱歉地朝张质昭笑了笑，“我可能又要向你道歉一次了，当时长老来我这，看到小英跟你去那么久都没回来，找淬焱大叔又说你们早把剑重铸完了之后，我下意识地就觉得是你把他掳走了……实在是对不起，我们还是太不信任你了。”
“这个……其实用不着向我道歉的……我也能理解你们的心情。”张质昭尴尬地说道。
“总之，先在碎……长老的书房里面待一会儿吧，他说要把你们两个叫来有事吩咐，但他要先办完自己的事情。”青雨说着，带着他们直接从方坛上面穿了过去。张质昭本来准备从底下绕道走的，看到他们都是直接穿过去，就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方坛上面的青铜鼎上那三柱香已经燃尽了，只剩下底部的木杆还留在灰土中，保留着头顶的焦黑。
“来，你们两个先坐吧，我去看看长老，他应该马上回来了。”青雨说着，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推开大门出去了。碎镜轩中只剩下了他和若英。
“总得来说，还不算太糟糕……”若英苦笑着，松了一口气，“凝灵估计是只是想吓唬我们，没有那么严重……我还在担心我要是惹长老生气了，他不让我再出去了怎么办……”
“长老其实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才不让你乱跑的，”张质昭说道，轻轻地拍了他的背，“他跟我谈话的时候提到过了，他其实是担心我保护不了你，才不放心你离开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还是觉得我还太小了呢，看来我错怪他了……”若英垂着耳朵说道。
两人正闲谈之间，大门就缓缓打开了，长老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来，青雨跟在他的身后。
若英连忙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了长老身边，向他鞠了个躬：“长老好……我……”
“青雨在路上已经跟我说过了，”明镜长老打断了他的话，“以后记住千万不要不辞而别，听明白了吗？”
“是，长老……”
“我叫你们过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长老说着，声音渐渐地低沉了下去，声音中的那股威严似乎也渐渐消散了，变得温柔了起来，“我把你们两个抚养到这么大，你们大了以后我们都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吃过饭了。今天中午你们也不用自己做了，我们一起团聚一下，好好聊聊吧……人类，如果你也想来的话，也请便……”
“这个……还是算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团聚了吧……”张质昭摆了摆手，说道。
“无妨。既然如此，青雨你便帮他准备饭菜吧。”
“是，长老。”青雨鞠了一躬，答道。
长老轻轻地叹了口气：“那行，你带着人类回去休息吧。若英，你过来。”
“是，长老……”若英答道，缓缓地跟在了长老身后。长老踱着步，既没有佝偻着身形，也没有拄拐杖，只是把双手背在了身后，缓步走着。他们两个一直走到了方坛右侧的老树下，正是早晨长老刚刚矗立良久的地方。长老双手背在身后，默默地看起了那棵树，若英站在了他身旁，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长老才笑着叹了口气，摸了摸若英的头。
“走吧，昭哥，我送你回去休息。”青雨在他耳旁低声说道。张质昭这才回过来神来，点了点头，站起身跟着她离开了。离开前，他还转头看了一眼若英，他正呆呆地看着长老，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长老怎么……变化这么大？”
“这个……说来话长，其实是我先去找他的。为了……给你们争取机会……”青雨低声说着，“回去的路上跟你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