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妈，我卖出去了
一年后死亡？
我？
自裁？
江宁感觉自己的心脏遭遇了连续暴击。
这段话的前缀【命定之果】四个字，代表这是一件必定会发生的事情。
他已经见识过了这本笔记的神奇表现，因此对自己“一年后将自杀身亡”这件事会发生，没有丝毫的怀疑。
他突然回想起了，这句话出现的时间节点，正是在笔记帮他达成第一个愿望——获得1000万后。
“这1000万不是白给的，它是我的买命钱？”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江宁感觉不太对。
于是他又皱眉思索片刻，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但现在他的脑海中思绪有些纷乱，需要梳理一下信息与细节。
于是，江宁将笔记翻到了扉页背面的说明页，又拿来了纸和笔，记录下推理的过程。
【首次因果循环已完成，第一颗命定之果已导出】
看着这句话，江宁将笔尾抵在下颚，望向天花板思索。
“首次因果循环完成，代表我写下的第一个结果——获得1000万这件事，成为了现实。”
“随后第一颗命定之果导出。也就是我将在1年后死亡这件事，被笔记自动记录了下来。”
“那么或许代表着……”
江宁转了转笔头，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
——每当我完成一个自己写下的愿望时，记就会自动出现一条额外的因果。
“可拿钱和死亡，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对应关系吗。”
“为什么实现了获得1000万的愿望，对应的是我的死亡？”
江宁转了转笔，对这个问题没有后续的思路。
那不如试试用笔记本身来解决这件麻烦。
于是，他尝试在笔记空白处写下了一行字。
【我找到了让死人复生的方法】
没错，既然已经知道了一件事会无法避免地发生。
那么正确的做法，就只能是提前想好这件事出现后的补救方案。
而在这个存在超凡力量的异世界，复活或许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江宁盯住页面，期待着下方出现指引他寻找复活方法的信息。
但让他失望的事情发生了。
那行刚刚写下的字墨迹还未干，就已经像沙漠里蒸发的水一般，彻底消失在了笔记本上。
“这个世界，不存在复活的方法？”
江宁有些失望地将笔记本摊开扣在脸上，脑海中思索着其他的解决办法。
半天没有什么头绪，心情有些凝重。
他突然想起了穿越前，刷贴吧时常看到的一类帖子。
《如果可以选择，你是想要富贵但短命的一生，还是贫穷却长久地活着？》
《假如给你一个超能力但是少活10年，你愿意吗？》
江宁记得，当时凡是看到这类帖子，他都会在下面点赞这一类回复：
——“整天选选选，选xx啊？你能真给我吗？”
现在这个机会真的给到他了。
但他却没法选择。
脑子里乱糟糟一片。
明明在总统套房里，躺在宽敞松软的大床上，江宁却感觉浑身不自在。
翻来覆去间，原本扣在脸上的笔记本，掉在了身侧。
江宁在床上躺成一个“大”字，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任由情绪扩散是没有用的，之后还是得面对问题才行。
而解决的答案，也只能在那本笔记上寻找。
想到这里，他振作精神，将夹在耳朵上的圆珠笔拿下来，提起笔记本，继续思索对策。
可刚刚拿起笔记本的瞬间，江宁整个身体的动作瞬间呆滞住了。
因为他看到，【因果诗章】的扉页背面，再次出现了一些变化。
规则页上多出了一条信息。
【自定义类命之果无法同时存在多个，只有在完成当下的因果循环后，才能进行新一轮命之果的定义】
看到这行文字的瞬间，江宁就明白了它所表达的含义。
他找来那张推理用的纸，继续在上面写下。
——笔记本里一次只能写下一个愿望，只有在上一个完成之后，才能进行下一轮的许愿。
也就是说，死而复生的办法并非不存在。
因为在写下【我找到了让死人复生的方法】之前，他已经在笔记里许愿让房东受罚。
因此再写下的其他愿望都是暂时无效的。
写到这里停笔，江宁拿起废纸，又默念了两遍推理过程。
确定没有问题后，终于心中有了答案。
自己还有生还的可能！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将那张写满推理的纸片撕碎，冲进了酒店的马桶里，江宁跳到了大床上，任由身体陷入松软的床垫中。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简直是峰回路转再峰回再路转。
江宁那颗像是坐跳楼机的心脏，直到此刻才真正归于平静。
“问题暂时都有了解决的方案。”
“就等明天一早去收购房产，然后去看看因果诗章，是怎么实现报复房东这件事。”
“然后等这件事搞定，再着手解决复活这件大麻烦。”
做好了规划，掏出他那满是划痕的手机，江宁打开购物商城，直接订购了一台顶配的最新款机型。
看到自己余额上那么多个的零，他财大气粗。
“加急运送！”
“不就是加钱嘛！”
“一小时后，我就要见到我的新手机！”
突然，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
他这才想起来，今天从早到晚，就只在公司吃了一份可怜兮兮的小份盒饭。
于是，狂点一堆夜宵外送后，江宁在肚满意足的状态下，含笑进入了梦乡。
无论和穿越前还是穿越后相比，这都是他睡过的最沉、最舒服的一觉。
……
第二天一早，房产管理局内。
“一栋郊区老破小公寓，要500万铜币？”
尽管江宁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被房东小老头的贪婪吓到了。
“500万铜币，能在市中心买一栋小复式了！”
江宁指着旁边挂牌的另一套公寓，朝工作人员吐槽。
“谁说不是呢。”
“可这栋公寓比较特别，因此我们才允许他标价远超出市场价格的。”
“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江宁一愣。
房东特别无赖吗？
“据公寓主人说，他这栋公寓内部，自带了一枚灵能宝具。”
工作人员显然也对这栋公寓有些怨念，甚至懒得多介绍一些信息，只有江宁问了什么，他才会礼貌性地回复。
毕竟这种本就无人问津的房子，怎么可能卖的出去？
曾几何时，他也是个怀揣职场梦想的年轻人，绩效总是名列前茅。
直到接手了这套房子的销售任务……
而且眼前问价的人这么年轻，看起来也不像能拿出500万的人。
“嗯？”
江宁听了工作人员的话，又想到孙老头召唤铁门的特异功能，将信将疑。
“什么宝具？”
“不知道。”工作人员摇头。
“不知道你们让他登记？”江宁瞪大双眼。
“原房东不肯说。”
“但经过专业人员测试，确实在公寓的地基下方，探测到了不低的灵能波动。”
“具体是什么宝具，由于那位先生表示希望当面告知购买者，因此我们并没有过问。”
听到这，江宁气笑了。
这孙老头是懂盲盒经济的。
如过让他穿越到自己的世界，想必也是个不出世的商业奇才。
“行，我买了。”
江宁敲了敲桌面，直截了当地说道。
他不打算在这上面浪费太久时间。
毕竟马上就要到了因果之时标定的时间，他还得赶着去黑水公寓，亲眼见识一下【因果诗章】是怎么实现惩罚小老头这一愿望的。
这回，轮到工作人员瞪眼了。
“什么？”
“您……”
“您真要？”
江宁皱眉，“怎么，难道这房子手续不齐，没办法立刻卖给我？”
“不，不是！”
“这栋公寓手续齐全！”
“您只要付款，就能拎包入住！”
“我们这边也会协助您，让原房东尽快搬离。”
工作人员从震惊中回过神，激动地再次与江宁确认购买金额后，他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工作间。
不一会，他又飞奔出来，将含有特殊灵能标记的地契手牌，双手恭敬地奉了上来。
“从今以后，您就是这间黑水公寓的主人了！”
“祝您生活愉快！”
“先生再见！”
伴着耳边的奉承，江宁点头回礼，转了两圈手中的地契令牌，坐上了驶向他的公寓的出租车。
他从后视镜看到，那名工作人员恭敬地朝车离开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从原地起飞，一路滑跪着返回了大厅。
“妈，我卖出去了！3年了，3年了啊……”
带着哭腔的讲电话声响彻天空，看着这略带夸张的场景渐行渐远，曾同为社畜的江宁心中泛起了些共情。
但他又迅速将思绪回正。
毕竟自己遇到的死亡威胁，才是更大的麻烦。
他拿出因果诗章，又看了看最后一页那预言自己死亡的【命定之果】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