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与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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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恋人又相见

一切事情都办完后,官寸玉通知勒干和玛露来到勐拱。

这天,他带着勒干、玛露来到斯普莱的坟墓前,指着未经修理的坟墓,说:“这就是斯普莱的葬身之地。”

勒干瞪大眼睛,对着插在坟头上那个歪歪倒倒的十字架愣着,半晌向官寸玉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官寸玉得意地笑笑,说:“是他用猎枪,往自己脑袋上开了一枪!”

玛露高兴地说:“寸玉哥,没粘污你的手就好。感谢你为我们解除了心中的仇恨!”

勒干往坟堆上踢了一脚:“哈哈哈……这个王八蛋,终于有了这一天!哈哈哈……”

官寸玉说:“走,回酒店咱们该好好庆贺庆贺……”

“幽谷”酒店,餐厅内摆着一桌酒席。官寸玉、勒干和玛露在座。他们边吃,边共叙多年的艰辛和友谊。

官寸玉举起酒杯,说道:“勒干兄弟、玛露妹子,这两年来,我们为了消除心中的仇和恨,大家都经历了生和死的拼搏。今天,我们终于胜利了!为了我们的胜利,来,我们共同干了这杯!”

三人一饮而尽!

官寸玉热情地:“来,吃菜,吃菜……”

勒干欣喜地说:“寸玉哥,这回我们该好好的过日子了。你也该……嗳,斯普莱的女儿露西呢?”

官寸玉摇了摇头。

玛露瞪了勒干一眼:“看你,提她干什么……寸玉哥,什么时候喝喜酒,我和勒干可是要好好祝贺祝贺呢。”

官寸玉笑笑:“好啊。可是你们看我眼下能行吗?”

勒干说:“怎么不行。铲除了心头之恨,这儿所有的矿区都属于你的了!你就好好回去娶个媳妇,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了吧。”

玛露也说:“就是啊,别操那么多心了,也该歇歇了。”

官寸玉打量了勒干一眼,说:“勒干,我问你,我要是回中国去,那这儿的几个矿区谁来管?还是让他们英国人来管?”

勒干急了:“不行,不行……”

官寸玉又问:“玛露,你说呢?”

玛露也说道:“当然不行!怎么能让那些没良心的英国佬管嘛。”

官寸玉问:“那你们说,我要是回去了,叫谁来管呀?”

勒干和玛露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

官寸玉吃了一口菜,说:“勒干,我现在在这儿成立了个‘矿区总指挥部’。可就是……来来,咱们先吃饭,吃了饭,我带你们俩看看我那个没有总指挥的‘总指挥部’去。”

勒干答道:“好好……”

吃罢饭,官寸玉带着勒干和玛露来到市区中新修的一座铁皮房前,指着挂在门上的“‘宝龙号’勐拱矿区总指挥部”的大牌子,说:“指挥部有了,牌子也挂上了,可是总指挥还……”

勒干看看玛露,说:“好气派啊!我们寸玉哥真是个有学问的生意人!”

官寸玉笑笑:“你们不要夸我啦,我现在是有点力不从心了,可就是没人肯向我伸出援助的手啊……走走,到里面看看……”他带着勒干、玛露走进总指挥办公室。

官寸玉指着一张用缅甸柚木做的办公桌和那把柚木椅子,对勒干说:“你坐到椅子上去,叫玛露看看你像不像个总指挥?”

勒干推辞着:“我一个山里人,能像吗。”

玛露帮着推让地:“寸玉哥让你坐,这就你坐嘛。”

“我让勒干先坐上看看……”官寸玉边说边推勒干。

勒干走过去,坐到柚木椅上,“嘿嘿”地笑着:“这红木椅子坐着就是舒服!”两手还不停地拍打着椅子扶手……

玛露愣着勒干说:“看你那傻样……”

官寸玉却一本正经地走到办公桌前,对勒干报告道:“报告总指挥,一号矿区发生工人罢工!”

勒干一惊:“什么?他们为什么罢工?”

官寸玉显得严肃地:“是一个英国人进行挑拨、煽动的!”

勒干急了,一拍桌子,大声吼道:“这些个王八蛋,我饶不了他!马上给我将那些坏蛋抓来……”

玛露先是被勒干的愤怒吓了一跳,随即想笑不敢笑地看着他们……

官寸玉大笑起来:“哈哈哈……”

玛露也跟着笑了起来……

勒干愣怔着:“寸玉哥,你们笑什么?”

官寸玉问玛露:“你说他像不像个总指挥?”

玛露点着头:“嗯……像,像个总指挥呢。就是火气大了点。”

勒干板下脸来:“你说我火气大了点?对那些个英国人,就是要狠一点才行!”

官寸玉高兴地:“对,勒干,你……”

勒干要从座位上起来……

官寸玉忙说道:“你不要忙着起来……这把椅子,我就交给你了!”

勒干不解地:“这把椅子要给我?那么重,我可没法搬回家。”

官寸玉:“我可没让你搬回家,就让你坐在这儿,当这个总指挥!”

勒干连连摇头:“我说寸玉哥,我可没哪能耐。”

官寸玉说:“你有这个能耐。你刚才表演得非常成功,就不要推辞了。勒干,玛露,我希望你们支持我。从现在起,勒干就是我公司驻勐拱矿区的总指挥!”

玛露也愣了:“这……”

官寸玉:“不要这呀哪呀的了。过去几年里,我们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你帮我,我助你,一起度过了生死关;而现在,一切都好了,我正需要你们助我一臂之时,难道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而不愿伸出手来?勒干,玛露,到这儿来吧,咱们一起干!”

玛露看着勒干:“你看……”

勒干不好再推辞地:“既然寸玉哥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官寸玉上前拥住了勒干,说:“勒干,我的好兄弟!……”

官寸玉将勐拱的事安排好后,很快回到了小月城。他一进家,把二顺乐地,直说:“少爷,总算把您给盼回来了。”

官寸玉打量着二顺,不问别的,却先问他最关心的事:“铺子里的生意怎么样?”

二顺:“生意可好啦!大都是些香港人来买,他们可喜欢咱‘宝龙号’的货啦。”

官寸玉满心欢喜地:“那好啊!”

二顺说:“我还琢磨着,少爷您如果有兴趣的话,在香港开一个分号呢。”

官寸玉惊喜地:“二顺,没想到这几个月在商铺里对你锻炼可大啦,有了生意头脑了!好啊,从现在起,你就是‘宝龙号’的总管了。”

二顺笑笑:“我?少爷,我能行吗?”

官寸玉拍拍二顺:“能行……现在家大业大了,人手也不够,这两天,你好好找几个人来。”

二顺:“要些什么人?”

官寸玉:“几个佣人,几个店员,几个保镖……”

这时,张妈走来,给二顺使了个眼色,说:“二顺,少爷刚一进门,你就唠叨个没完,去……让少爷歇歇……”

二顺这才领悟地说:“少爷,您歇着。”转身走出客厅。

张妈追出门来,对二顺说道:“快去叫陈小姐呀!”

二顺这才醒悟地;“看我只顾和少爷说了……”说着,就向外跑去……

二顺出去后,官寸玉来到楼上,走进供有列祖列宗画像的房间里,点燃香,敬插在画像前的香炉上。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头,对列祖列宗说道:“列祖列宗,父亲母亲,你们的后代官寸玉,今日叩拜老祖,并向老祖告慰,你们历经心血创下的‘宝龙号’,虽曾遭遇磨难,但今日已化险为夷!爹,妈,你们二老虽死得不该,但儿已为二老报仇雪恨!你们创下的‘宝龙号’,也重振它的威望。望列祖列宗,父亲母亲放心吧,孙儿我一定将‘宝龙号’办得更加兴旺发达!

楼下传来张妈的叫声:“少爷,陈小姐来了!”

官寸玉又向列祖列宗磕了三个头,起身,走出屋去……

陈惠萍已坐地客厅里。张妈为她倒了杯茶:“陈小姐,喝茶。”

陈惠萍:“谢谢张妈。”

官寸玉走了进来,忙叫道:“惠萍!”

陈惠萍喜出望外地:“寸玉哥!”

“你们聊……”张妈说着,走了出去。

陈惠萍百般思念地:“寸玉哥,你一去就是几个月,把人都快想疯了!”

官寸玉笑笑:“没那么严重吧。”

陈惠萍:“你没发现,我都瘦了。”

官寸玉对着陈惠萍看了看,深情地说:“嗯,是比以前瘦了。”

陈惠萍拿出那张划有密密麻麻“正”字的纸,递给官寸玉:“给,你看看。”

官寸玉接过看了半天也没看懂,问;“这上面划了那么多的‘正’字,是什么意思?”

陈惠萍愣了官寸玉一眼:“你呀,就看不出人家的心。这是从你离家的第一天开始,我天天都在盼你、想你。一想你,就在上面划一道,五天组成一个“正”字,你数数,一共二十一个正字差一道,说明你已经离家一百零四天啦!”

官寸玉感动地:“惠萍,你真是个好姑娘。这回……”

陈惠萍问;“这回怎么着?”

官寸玉:“等我把这宅院好好收拾收拾,一切就绪后,就把你娶进来!”

陈惠萍高兴地:“寸玉哥,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官寸玉说:“我明天就让人整修房子……”

第二天一大早,几十个工人就开始整修官家大院。有的在屋顶上整修瓦面;有的修墙;有的为门窗刷漆。一片繁忙的景象……

陈家也忙开了。陈夫人招呼着几个妇人在客厅里为陈惠萍准备嫁装。有的整理箱柜,有的缀被子……

陈夫人高兴地直对大伙说:“今天就辛苦大家了……我这个惠萍啊,这些年一直不嫁,就是等着官寸玉呢”

刘姨说:“她也不容易,总算盼到这一天了。”

陈惠萍刚要走进客厅,听到她们的议论,不好意思地站在门外。

张姨发现了陈惠萍,忙叫道:“惠萍姑娘,进来呀。明天就要出嫁了,看看给你准备的嫁装满意吧?”

陈惠萍走进客厅,向大家喊道:“阿姨们辛苦了。”

陈夫人忙说:“惠萍,你看阿姨们都为你忙呢。”

陈惠萍满心欢喜地:“谢谢各位阿姨。”

高姨抓了一把松子和瓜子走来,对正在缀被子的妇人们说:“等等,把这些缀被子里。”

陈惠萍不解地问:“高姨,把这些放被子里,怎么盖呀!”

高姨笑笑,说:“姑娘,这你就不懂了。放上松子和瓜子,是让你们婚后多生贵子,多发财啊!”

陈夫人走来对高姨说道:“还是高姨想的周到。谢谢您的吉言,二天,我们惠萍生了儿子,一定请您多吃几个红鸡蛋。”

陈惠萍不好意思地:“妈!……”

娶亲的吉日到了。这天,一队迎亲的队伍行走着……

官寸玉头戴礼帽,身着长袍马褂,披红挂彩地骑在一匹戴着彩红的高头大马上。身后是新娘的花轿,和一长串担着嫁装的人们。

队伍在唢呐队的引导下,缓缓行走在街市上。

热闹的娶亲队伍,似乎把整个小月城都闹得欢腾起来了。满街的人欢声笑语,为之祝贺……

骑在马上的官寸玉,不停地向祝贺的人拱手谢礼。

官家宅院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唢呐声声,热闹非凡。

院中几十张餐桌上,摆满了婚宴的各种菜肴。婚宴正在进行中。

镇上的各种要人名家,都来道喜祝贺。在座的有镇长张光耀、会长刘国民;各商号的董老板、李老板、韩老板、郭老板、高老板、刘老板等人。他们一边喝酒,一边猜拳。

二顺、勒干、玛露、米加成、孙虎、张妈等人忙出忙进……

官寸玉过来向张光耀躬身道:“张镇长,小的特地敬你一杯!”

张光耀说道:“寸玉啊,你这杯喜酒我等了好几年喽,终于今天等到了。我这个当镇长的为你高兴啊,特地向你祝贺。恭喜恭喜!”

官寸玉:“谢谢镇长!”

两人一饮而尽。

官寸玉端着酒杯,又向各商号老板们敬酒:“各位前辈、长者、同仁,我官寸玉能有今天,心中有悲有喜;悲的是父母未能看到我喜结良缘的这一天;喜的是我官寸玉又活出个人样来了,而且和陈惠萍终于结为夫妻!为感谢各位前辈、长者、同仁的光临,我敬你们一杯!”

众:“恭喜恭喜!”

勒干忙过来扶走官寸玉:“寸玉哥,你不能再喝了。”

官寸玉说:“我今天高兴,一定要喝,喝个痛快!你,你和玛露本来是来向我祝贺的,反倒招呼起我来了,真不好意思……你们快入席吧……”

晚上,新房内,两支红烛闪闪烁烁。

陈惠萍身着新娘装,头上披着一块红盖头,静静地坐在床沿上。

门开了,官寸玉走了进来。他走到陈惠萍跟前,默默地站在那儿,对着盖着红盖头的陈惠萍愣着。

陈惠萍用脚蹬了蹬官寸玉的脚。

官寸玉仍一动不动地站着。

陈惠萍掀开盖头一角,看了眼在发愣的官寸玉,说道:“寸玉哥,你发什么愣啊?怎么半天都不将我的盖头揭掉,急死我了!”

官寸玉“哈哈”一笑,一下将陈惠萍拥到自己怀里!

陈惠萍激动地流出了喜悦的泪水,说:“寸玉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官寸玉:“不是,我们终于结婚了!”

陈惠萍偎依着官寸玉,说:“寸玉哥,我真幸福!”

官寸玉抚摸着陈惠萍,小声说:“惠萍,这回啊,你要好好给我生个儿子,将来让他继承我的事业!”

陈惠萍抬起头,望着官寸玉,轻轻地点点头……

勒干和玛露在小月城参加完官寸玉和陈惠萍的婚礼回到勐拱后,在一个月明的晚上,他来到“幽谷”酒店,走进酒吧,在一张小桌上坐了下来。对服务员叫道:“来人啊!”

身着工作服的露西走来招呼道:“先生,想喝点什么?”

勒干一看,眼前的小姐是个熟悉的面孔:“你……露西!”

露西也愣了:“勒——干!你……”她转身就要走。

勒干喊住她:“干吗要走,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了你!”

露西转过身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害死了我的父亲,我就不能到这里打工吗?”

勒干潮笑地:“很好,很好……”

这时,一个刚会走路的男孩,摇摇晃晃地走来,向露西叫道:“妈妈……”

露西忙抱起孩子:“你怎么来了,快跟阿姨玩去,妈妈要上班。”

小孩又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勒干问:“怎么?孩子都那么大了!孩子的父亲是谁呀?”

露西恼羞成怒地说:“他死了!”她转身走了……

勒干看着露西走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他死了!他是谁呢?”

夜深了,下班回到屋里的露西,抱着孩子坐在屋内发愣……心里自问道:“我现在成个什么人了?连一个曾当过我家家仆的人都笑话起我来了。唉!我该怎么再面对他们的脸嘴呢?回英国伦敦去,是的该回英国去了……”想到这里,却悲伤地看了眼已熟睡的孩子,两眼禁不住流出了泪水……她在心里嘀咕道:“可是带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叫我怎么面对伦敦的亲朋好友啊!……唉!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上午,官寸玉和陈惠萍在吃早餐……

张妈端上两杯豆浆,两个鸡蛋和两块蛋糕,摆给官寸玉一份,陈惠萍一份,说:“少爷,太太,你们用餐。”

陈惠萍招呼道:“张妈,来,一块吃。”

张妈边往外走,边回答:“你们先吃,我待会儿吃……”

官寸玉说:“惠萍,吃吧。今天你就在家里,我到商铺里处理完事就回来。”

陈惠萍端起豆浆闻了闻,说:“寸玉,你喝吧。”

官寸玉问:“怎么?你不喜欢喝豆浆?”

陈惠萍说:“你忘了,我从小就不喜欢喝豆浆。”

官寸玉笑笑:“看我……张妈!”

张妈走了进来:“少爷,什么事?”

官寸玉交待说:“惠萍她不喜欢喝豆浆,以后每天给她煮杯牛奶。”

张妈答道:“好。太太,以后你喜欢吃什么,就尽管说,我给你们做。”

陈惠萍客气地:“谢谢张妈。”

张妈忙说:“太太,你别老是那么客气。您现在是这个家的主人了,该对我吩咐的,就吩咐。”说着,又走了出去。

官寸玉对陈惠萍说道:“看你,进这道门都一个多月了,还不习惯是吧?总还把自己当作外人呢。”

陈惠萍笑笑:“可不是吗。尤其张妈对我左一个太太,右一个太太地喊,我听着真有点……”

官寸玉:“你就是我的太太嘛,人家不喊你太太,喊什么?慢慢就习惯了……好啦,我该到商铺去了……”

这天,露西突然出现在小月城的街市上。她抱着孩子转悠着,似乎在寻找什么目标……她东看看,西望望,就那么转悠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宝龙号……”

“宝龙号”商铺也非常热闹,选玉购宝的人出出进进……

二顺在忙碌地接待顾客……

官寸玉走来:“二顺,今天不是有个香港客人要来取他定购的两个玉观音挂件吗,货还没取来吧?”

二顺回答:“还没呢。”

官寸玉吩咐道:“你现在赶快到加工厂取来,待会人家就来取呢。”

二顺:“好……”回答后,转身离去……

露西仍在街上转悠着……他向一个妇女问道:“太太,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宝龙号’的玉石商铺?”

妇女打量着露西,问:“你是英国人吧?”

露西点点头。

妇女:“你们英国人可是……算了,不谈这些,那是过去的事了……”

露西还是问道:“太太,我问你有这个商号吗?”

妇女爱理不理地:“有有……你要买玉器?往前走就到了。”

露西:“谢谢……”

露西走到“宝龙号”商铺前,向里看去,一眼就看见官寸玉在商铺里接待购玉的顾客。她站在商铺前,心神不安地徘徊着……有时停下,指着商铺里的官寸玉,对孩子小声说:“他就是你的爸爸……叫,快叫爸爸!”

孩子莫明其妙地直愣着露西……

露西深深叹息了一声,想喊叫官寸玉,可张了几次嘴,又忍了。一恨心,转身走了……

次日,官寸玉和陈惠萍打扮一新,准备出门。临出门时,官寸玉向张妈交待道:“张妈,我和太太要参加商会的一个活动,晚上才能回来,你就不要等我们吃饭了。”

张妈答道:“好。少爷、太太,晚上见……”

官寸玉和陈惠萍出门后,张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做起了针线活。

门外传来马车铃声……接着有人敲门,喊道:“有人在家吗?”

张妈忙走出门,一看,见来人是一位陌生的妇女,怀中还抱着个周岁的男孩!她打量着陌生人:“你是?……”

陌生妇女问:“这是官寸玉,官老板的住宅吗?”

张妈回道:“是的。你有什么事?”

陌生妇女又问:“官老板在家吗?”

张妈打量着对方:“嗯……不在。你有什么事?”

陌生妇女:“你是……”

张妈回答道:“我是他家的阿姨。”

陌生妇女说:“你是他家阿姨。正好,就交给你吧……”说着,就将怀中的孩子往张妈的怀里一塞。

张妈莫名其妙地:“嗳嗳……这是怎么回事?”

陌生妇女说:“这孩子名叫官西,是官寸玉的亲生儿子,你先替他收下得啦……”

张妈刚想将孩子还给陌生妇女,一眨眼,妇女已经跳上马车,赶着走了。

张妈追过去:“嗳……我不能收这个孩子……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妇女头也不回地赶着车走了……

孩子哭了起来……

张妈对着哭叫的孩子,一下傻眼了,不知如何是好,只急得在门口徘徊……

孩子又哭又喊地在张妈身上挣扎着:“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张妈边哄孩子,边自言自语地:“这……这是怎么回事?没听少爷说他有什么孩子啊!嗳哟,这……这叫我怎么办?万一少爷他……”一个下午,张妈抱着哭累了,而且睡着了的孩子呆坐在客厅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呢……

孩子醒了,睁眼一看,又哭喊起来:“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张妈无可奈何地直对孩子说:“不哭……奶奶给你做吃好的。”她对孩子问道:“你叫什来着?……嗯……对对,是叫官西!小官西,你在这儿玩着,奶奶我给你做好吃的啊。”

小官西有点儿肚子饿了,听说要给他做吃地,高兴地点点头……

张妈出去后,小官西一个人在客厅里玩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到茶几旁,将盘子上的糖果全撒在地上……

二顺走了进来,见有个孩子在客厅里玩耍,而且把客厅弄得乱七八糟地,一下愣住了!他走到孩子跟前问道:“你是那家的孩子?……嗳,怎么不说话?叔叔问你呢?”

小官西愣着二顺,然后,从地上抓起一颗糖递给二顺。

二顺:“谢谢你……这孩子还懂礼貌!能告诉我,你是那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小官西过来一把抱住二顺,喊道:“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二顺忙问:“你妈妈是谁呀?”

小官西摇摇头。

二顺纳闷地;“你连你妈在是谁你都不知道,嘿!这孩子……”

张妈端着一碗牛奶和一个蛋糕走了进来:“二顺回来了……”

二顺忙问:“张妈,这是谁家的孩子?”

张妈哭笑不得地:“谁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二顺不解地:“嗳!你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那他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小官西直对张妈喊叫:“我……要吃……”

“好好,奶奶喂你……”张妈边喂小官西,边对二顺说:“我惹了大祸啦!”

二顺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妈说:“中午时分,有人来敲门,我开门出去,见一个妇女抱着这孩子。她问这儿是不是少爷家?我说是。他指着这个孩子,说他是少爷的亲生儿子,叫官西,送来给他……还没等我弄明白怎么回事,那妇女把孩子往我身上一放,赶着马车跑了。”

二顺惊讶地:“是少爷的亲生儿子,叫官西!她真是这么说的?”

张妈:“我还能骗你不成。”

二顺叫了起来:“我的妈呀!他真是少爷的亲生儿子?”他细细地打量起小官西来:“真要是少爷的亲生儿子,那少爷他……张妈,这事可麻烦了!”

张妈急了:“你快说?”

二顺:“这事要让太太她知道了,那可是……”

张妈心急火燎地:“二顺,你说我拿着这孩子该咋办啊?急死我了。”

二顺想了想说:“这事……张妈,如果这孩子真是少爷的亲生儿子,这就好办了。如果是有人想借题搞点什么名堂,这事就……”

张妈吓得一下愣住了!

官西吃完一个蛋糕,又向张妈要:“嗯……要……”

张妈:“这孩子饿成这样,怪可怜的。二顺,你到厨房里再给他拿块来。”

二顺走了出去。

张妈将碗里的牛奶喂给官西:“来,喝了。”

小官西双手把住碗,“咕嘟咕嘟”地全喝下了肚。

二顺拿了个蛋糕递给小官西:“给,别撑着了。”

小官西接过蛋糕,就往嘴里塞……

张妈:“这孩子可能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二顺,我现在拿着这孩子也没主意了,你说该咋办?”

二顺眨着眼,说:“这事在突然了,我一时也想不出个办法来。”

张妈急得团团转:“那可怎么办?急死我了……我今天真是办了件傻事喽!”

二顺安慰道:“张妈,事到如今急也没用。你先领着,待晚上少爷回来,你先悄悄地试探试探他,看看他是什么态度,然后再作下一步安排吧。”

张妈点着头:“也只有这样了……”

晚上,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盏煤油灯闪闪烁烁。

官寸玉和陈惠萍走了进来。

官寸玉正要喊叫张妈,陈惠萍制止地:“这么晚啦,张妈可能睡了,就别喊她了。你要喝茶是吗?我给你泡就是了。”

官寸玉笑笑:“你现在是太太,这个宅院的主人,怎么能叫你泡茶呢。”

陈惠萍也逗趣地:“我的夫君,就是你的太太为你泡一壶茶,又能怎么啦。伺候伺候你,也是我这个做妻子的一点心意嘛。”

官寸玉感动地:“好好。我真有福气啊!”

陈惠萍正为官寸玉倒水泡茶,忽然,从张妈住的厢房里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官寸玉和陈惠萍为之一惊!陈惠萍看着官寸玉,问:“寸玉,好像是小孩子在哭?”

官寸玉:“我也听到了!”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官寸玉和陈惠萍已经听得很清晰了。

官寸玉深感意外地:“怎么回事?”

陈惠萍疑惑地:“是不是张妈她……”

官寸玉走到客厅门口,向厢房喊道:“张妈!……张妈!”

从厢房里传出应声:“来啦……”

不多时,张妈情绪紧张地走了进来:“少爷,太太,回来啦……”她忙着给他们倒茶。

官寸玉问道:“张妈,刚才好像有个孩子在哭,你听到没有?”

张妈吱唔地:“嗯……是有个孩子哭呢……”她将茶水倒出了杯外。

陈惠萍感到意外地:“张妈,你……”

又传来小孩的哭声:“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陈惠萍:“寸玉,你听……什么要找妈妈!谁的孩子在喊?”

张妈:“嗯……太太,管他是谁的孩子……您累了一天啦,先上楼睡吧。我……”她看着官寸玉,好像有话跟他说。

官寸玉也纳闷地看着张妈;张妈直给他使眼色。

官寸玉明白了张妈的意思,对陈惠萍说道:“惠萍,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我在这儿坐一会。”

陈惠萍:“你不睡我也不睡,我要陪着你……再说,今天我看你跟香港那个客户谈得很成功,心里高兴,连一点睡意都没有,咱们就多坐一会吧。”

官寸玉和张妈对视了一眼,说道:“张妈,你睡去吧,我跟惠萍在这儿坐会儿。”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强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陈惠萍侧耳细听:“张妈,这孩子的哭声,好像就在你屋里?”

张妈仍吱唔道:“嗯……嗯……”

官寸玉愣着张妈:“张妈,你好像……”

张妈犹豫地:“少爷……”

官寸玉忙问:“张妈,你今天是怎么了?”

张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

传来了孩子大声哭叫……

张妈走了出去……

陈惠萍愣着官寸玉:“张妈她是不是从那儿收了个孩子?”

官寸玉:“嗯……也难说。她是个孤老太太,无儿无女地,多年来就在我们家做饭。现在是不是觉得太孤独了,想领个孩子,给自己生活添点乐趣吧。”

陈惠萍:“那她就明说嘛……”

张妈抱着小官西走了进来。小官西紧张地看着官寸玉和陈惠萍。

官寸玉默愣着孩子。

陈惠萍说;“张妈,你真的领养了个孩子?这孩子……”

张妈看着官寸玉,几次张口却难以启齿。

陈惠萍:“张妈,你领养了这个孩子,可是够你忙的了。”

“太太,这个孩子……嗯……不是……”张妈不知该怎么说呢。

官寸玉:“张妈,你好像……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妈开口道:“少爷,这孩子……”

官寸玉催促道:“说啊,这孩子怎么啦?”

张妈仍吞吞吐吐地;“这个孩子是……”

陈惠萍:“是什么?”

张妈:“是……是……”

官寸玉:“看你吞吞吐吐地,有什么话就直说。”

张妈看吱唔不过去了,只好直说:“这孩子是你的亲生儿子,叫官西!”

官寸玉一怔:“啊!”

陈惠萍也大为震惊地看看官寸玉,又看看张妈抱着的孩子:“这……”

官寸玉问道:“张妈,你说什么?”

张妈重复道:“这孩子是少爷您的亲生儿子!”

官寸玉吼了起来:“胡说!我没什么孩子。你从哪里弄来的?快,给我把这个野孩子送走!”

陈惠萍很不高兴地:“张妈,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官寸玉心里似乎有所明白了点,但也只是猜测,仍板着面孔说道:“张妈,快把这野孩子送走!”

张妈为难地:“少爷,这……”

陈惠萍看看官寸玉,又看看张妈:“张妈,这个孩子怎么会到你手里的?”

张妈看了官寸玉一眼。

官寸玉愣了张妈一眼:“太太问你,你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妈说:“少爷,今天你们出门不久,就有一个妇人来敲门,我出去一看,她抱着这个孩子找少爷,说是少爷的亲生儿子。我说少爷不在,她就将孩子往我怀里一放,赶着马车就走了。我急忙追去,没追上。当时这孩子又哭又饿,我只好就抱进家来了。”

陈惠萍大声地叫了起来:“啊!寸玉,你……”她边叫,边跑上楼去了……

官寸玉吼道:“张妈,我没有什么孩子……这孩子……明天设法找到那个来送孩子的人,交还给他!”

跑到卧室的陈惠萍,一下扑倒在床上哭了起来……

官寸玉走了进来,坐到床沿上,抚摸着她:“惠萍,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

“惠萍,这孩子……”

陈惠萍哭着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诚心诚意地等你这么多年,可你却在外面……”

“惠萍,你听我说,这孩子是……”

“这个孩子……真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官寸玉说:“惠萍,你要是真爱我的话,请你不要追问我这个好不好?”

陈惠萍坐了起来,愣着官寸玉:“寸玉,你怎么现在还问我爱不爱你!要不爱你,这么多年我活苦啊。我天天盼,盼着早日和你成婚。可是,我们结婚才两个来月,却有人就将你的孩子送进家来了,你叫我心里好受吗?”

官寸玉忙解释说:“惠萍,这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我已经让张妈明天就将他送走。”

陈惠萍:“寸玉,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官寸玉一怔:“哦!嗯……”

陈惠萍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说:“你不要向我解释,什么也不要对我说,我也不想知道得太多。因为我们彼此都深爱着对方,而且也结为了夫妻,每一句多余的话,都可能会撕碎对方的心!事到如今,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认了。但只要从今后,不要让我再见到这个孩子。”

官寸玉将陈惠萍搂进怀里:“惠萍,你真好……你就给我……”

陈惠萍:“你呀,想孩子都要想疯了呢。”

官寸玉:“我就是想要你给我生一个胖儿子。”

陈惠萍:“要是不会生呢?”

官寸玉:“那能呢?……嗳,我们结婚都三个月了,你怎么还没给我怀上?”

陈惠萍:“你急什么。”

官寸玉:“好好,我不急。睡吧……”

第二天上午,张妈抱着小官西在街上走来走去,对着一个个行走的妇人,左看右看……

小官西看着热闹的人群,高兴得“咿咿呀呀”地嚷叫。

几个熟悉张妈的妇人问道:“哟!张妈,官老板就有那么大个儿子了!真是好福气啊!”

妇乙:“嗳,这官老板和陈家小姐结婚才几个月,怎么孩子就这么大了?这事……”

妇丙:“也是,前久才喝了他们的喜酒呢,怎么一转眼,就有这么大个儿子了!”

妇丁:“这孩子真还逗我喜欢呢……”

张妈忙回避地:“我正忙呢,走啦。”

张妈没有被小官西高兴的情绪所感染,而是心情沉重地直顾寻找她要寻找的人。

前面,一个妇人背对着张妈走着。她忙追上去,拍着人家的背,喊道:“妹子!……”

妇人转回身,愣着张妈:“你……”

张妈:“对不起,认错人了!”

妇人:“神经病……”

小官西叫道:“我要……吃……”

张妈无奈地:“你这个野孩子,真是拿你没法子啊。”她来到一个买蒸糕的地方,给小官西买了一块蒸糕。

小官西高兴地吃了起来。他边吃,边喂给张妈:“你……”

张妈精疲力竭地走着,心情烦躁地:“我不吃……”

转了一天的张妈怎么也没找到那个送孩子的妇女,只好又跑着小官西回到宅院。

吃饱了肚子的小官西,此时却无忧无虑地在客厅里玩着。

张妈无可奈何地呆坐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忽地又抱起小官西,走出宅院……

张妈抱着小官西来到一条马路边,靠坐在一棵杆上。几个行人走过。张妈忙向行人问道:“喂,你们要不要这个孩子?”

行人摇摇头:“不要。”

有个人停下来,上前看了一眼小官西,说:“那来的野孩子……”说完,走了。

张妈一狠心,将小官西往树杆上捆了起来……

小官西哭叫着……

张妈说:“孩子,不是我狠心。我也是没办法啊……”她把小官西捆好后,转身就走……

小官西拼命哭叫:“我要……妈妈……妈妈……”

张妈头也不回地走着……可是小官西的叫声越来强烈,越让人感到心痛!她还是被这撕心的哭叫声打动了,又转回身,来到小官西跟前,将其解下,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

此时,陈惠萍来到一家诊所。一位中医为陈惠萍号脉后,说道:“陈太太,你的宫寒,发育差,所以无法怀孕!”

陈惠萍一愣:“啊!……”差点没晕过去……她心情沉重地走出诊所,身躯摇晃地向自家走去。当她走进宅院,一见小官西还在,气得一下跌坐到木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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