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方知有些吃惊。
他之前料想到这器心是有感知方面神通的。
但没想到器心的感知能力这么强，他都催起隐气法藏在大师的僧衣之下了，器心都还能将他的气息感知的一览无余。
这大大超出了方知的意料。
方知见此，也不再试图，在器心面前隐瞒自己学的是正宗仙家心法的事情了。
“不错，你这好厉害的感知神通，怕是外面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也比不过你。”
这句话只是方知的幌子，他对外面古仙古妖的认知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他问器心这句话，真正的意图在于从器心这里打探那些古仙古妖的感知能力。
器心话才出口，方知听着，心就凉了半截。
“我这可不是什么感知神通，这片焦土经过我多年炼化，已经在我完全掌控之下，小兄弟你身处我的焦土，你自然在我眼中无所遁形。”
器心说完，温润有礼的笑了几声。
“其实小兄弟这么问我，是想知道他们能不能感知的到你吧？”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我生前只是个凡人，死后数十年一直努力压制这邪笔和三昧真火，很多事情，我不一定有小兄弟你了解的清楚。”
听了器心的说辞，方知感到自己有点晕晕乎乎。
器心竟然说自己在压制如梦笔与三昧真火？
这可和大师说的，这器心运用如梦笔作恶，修改百姓认知，还意图用三昧真火惩罚当年朱紫城遗民的说法，可是截然相反啊。
虽然目前方知心里还是信大师多一些，但这器心的说辞，无疑在他心里埋下了一线怀疑。
有一个问题一直在困扰方知，为什么大师愿意帮他这么多？
不是他愿意相信世上没有好人。
实在是大师对他的帮助太多了，而且大师一直对他只有帮助没有要求，这让方知的心底一直有些许的不安。
“你说你一直在压制如梦笔和三昧真火？我可不信你这副说辞，那城中的宋大家与云袖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器心发出一声惨笑。
如果方知愿意揭开披在他身上的僧衣，那他就会看到。
一个上半身已经半透明，脸部数十条纵横的伤疤中，有依旧没熄灭的火光的男人，在哭泣。
“她们啊，都是我的女儿，是我付出心血的作品。”
“此外，小兄弟，在我讲接下来的事情的时候，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觉得，人族这么弱小，为什么还会存在于这片神洲之上，繁衍生息？”
方知作为狮驼岭饲养的菜人中的一员，他自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就是跟畜生一样圈养着，被圈养起来吃的么。”
他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隐隐作痛，声音却是风轻云淡的说了出来。
可器心察觉到了方知故作无所谓的声音中，颤抖的情绪。
器心被烧焦，狰狞到看不出是一张人脸的面部，出现了一丝心痛。
这可怜的小子，难道也有亲人被妖吃么？
“咳咳，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对还是不对。但大部分修成正果的古仙古妖，他们是不吃人的，只风餐雨露，吃了人说不定还会坏他们肚子。”
方知听得出，器心讲后面这句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好像在跟他刻意拉近距离，亲近一些，开玩笑。
可惜，他不是很喜欢这种玩笑话。
因为他穿越来这个世界，最开始就是人圈里被圈养的菜人，若不是婆婆，他恐怕现在就是妖怪的腹中餐。
器心见自己想出来的玩笑话，依旧不被方知搭理，便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哪怕达到二代古仙古妖那种地步，也不是长生的，除非修到三位老爷那种可以感应天意的层次。”
“但有例外，比如我们人族，我们人族最开始，不是信仰什么仙佛的，我们只信仰上苍，与自己的祖先。”
“人族最早那两位先祖，因为后辈族群繁衍生息，不断扩大，汇聚出来的信仰之力，使他们成了三位老爷那样，长生不死的存在。”
“这个秘密没瞒多久，就被那些存在发现了。”
器心讲到这段，便不再讲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反问方知，“如今，你知道人族为什么还在繁衍生息了么？”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辛秘？你不是说自己成了器心前，呆在这里许多年吗？你为什么会知道呢？”
方知并不怀疑器心刚刚讲的是假的。
他那个时代的考古发现就探明了，人类最开始只有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后来才慢慢开始信仰各种宗教。
可是这又跟他那两个女儿又有什么关系？
见方知长时间不理他，器心也有些着急了，外面来的那些存在，越来越多了。
“我知道这些，是因为如梦笔在我之前，是有别的器心的！”
“小兄弟，咳咳，我没骗你！如梦笔之前的器心，就是因为知道了一些辛秘疯魔了，被佛门菩萨镇压，成了一支废笔，才流落到我宋家先祖手上的。”
“我知道的这些，都是如梦笔上一任器心没完全消逝的残魂告诉我的！我没有骗你！”
器心越说语速越快，方知听得出来他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这种焦急的情绪，连带着方知自己，心里也说不清的烦闷。
但方知还是努力静下来心，不被这种焦虑感染，认真思考着器心说的每一句话。
他很快捕捉到了很重要的两点。
这如梦笔，出自佛门。
还有，宝器的器心消亡掉，竟然可以再找一个新的器心。
方知脸色阴沉下来。
如果眼前的器心没有胡诌，很多点似乎真的能对上。
难怪大师那样的人物要来远昭城，果然是要取回这支重新有器心的如梦笔。
还有，方知之前还觉得如梦笔只能大规模修改凡人的认知，这个功能太过于鸡肋。
可如今一想，这若是用来传教，简直是收割信仰的大杀器。
方知想通这些，对器心所说的，也越来越有兴趣。
反正知道的多些，总不是什么坏事。
方知沉默许久，再次开口，语气中多了一丝善意。
“阁下说的这些，跟您两个女儿，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