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期待
熊贵清小时候见过骟猪的情景。
小猪叫的惨，他有些心软，不忍直视。
“爸，那我先去热猪食。”
他打算躲了。
“别走，你在这儿帮忙。”
王兽医推推眼镜，叫住熊贵清。
这下他倒不好离开了。
熊贵清咬咬牙，跟着老爸一起翻进栅栏，两人合力抓猪。
小猪经过这段时间的喂养，又长开了许多。
跑起来速度也快。
爷俩一前一后堵住一头，拎着前后腿递给栅栏外的王兽医。
此时的王兽医已经准备好了。
趁着熊家爷俩抓猪的功夫，他从药箱里拿出了工具。
一把桃形的小刀，看着刃口很锋利。
他见递出来的是一头小母猪，就一手倒提着小猪后腿，另一手捏着桃形刀，双膝夹着小猪的身子。
在小猪的惨叫声中，桃形刀尖对着小猪的下腹位置轻轻一点，立马出现一个孔洞。
王兽医调转刀柄，用刀柄尾部的小钩子探进洞内，轻轻搅了一下，钩子就挂着一根弯曲细长的输卵管出来。
他伸手捏住输卵管轻轻一扯，桃形刀一掉头，刀刃在输卵管上一划，他就扯出卵巢丢在地上。
从旁边药箱子里拿出一根细线来，在输卵管的另一头缠绕了一圈，系死。
塞回这段输卵管，又拿出一个纸包来。
熊贵清看到纸包上印着“止血粉”三个字。
王兽医用嘴一扯纸包，撕开了口子，直接把止血粉倒在了小猪的伤口上。
小猪的惨嚎声依然不减。
其他小猪早就吓得挤在了一处，不知所措。
王兽医迅速拿出了穿好线的手术针，在伤口上来回穿了几下，打了个结。
拍了拍小猪的屁股，又递给了熊贵清。
当熊贵清把小猪放下时，惊吓过度的小猪猛地往前跑了一截，就躲进了架子里。
下一头是个小公猪。
王兽医手术的速度更快。
他依然是倒提小猪，双膝夹着小猪身子。
桃形刀在小猪的屁股两腿之间轻轻一划，用手一挤，一揪，撒上止血粉，完事！
就这么简单。
这钱也太好挣了！
不过，熊贵清看着小猪痛苦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的裆下凉飕飕的。
头皮发紧呐！
很快，五头小猪都处理完了。
王兽医拿出一瓶酒精来，往自己的手上倒着，搓了搓手，拾捣起自己的装备来。
“小熊啊，有没有兴趣学兽医啊？！”
王兽医一脸笑容的问道。
“啊？”
熊贵清一听学这玩意，立马摇头。
从栅栏里翻出来的熊长禄却眼睛一亮。
他还真动心了。
兽医啊，能挣钱，还有手艺，也真是个好前途。
可见儿子直摇头，他动动嘴角，没有说话。
王兽医有点失望。
熊长禄掏出他的“葡萄”来，给王兽医点上。
王兽医倒是不嫌弃，心满意足的抽了几口，叼在嘴里说道：“你们忙着，我还要去几家。”
王兽医走了，熊长禄有些不解的问儿子。
“贵清，学兽医也挺好的，你不想学？”
“爸，骟猪这种事我是不干的，怕是要断子绝孙啊！”
熊长禄愣了一下，猛地点点头，说道：“也对，也对，王兽医就没孩子！”
他连连说道：“这玩意咱可不学，不好，不好。”
熊贵清把地上丢弃的这些残留物用铁锹埋了，爷俩这才回家。
这顿猪食，熊贵清多加了一倍的麦麸子，还额外加了些豆饼碎。
小猪身体疼痛，可还是架不住饥饿。
猪食倒进槽子，它们还是过来吃了。
只是没有平时欢实了。
陪着它们吃完猪食，亲和度已经47点了。
离50点越来越近，熊贵清也激动起来。
明天中午就知道结果了。
当然，如果成活率还没有变化，那只能指望到100点了。
这个金手指全靠他摸索，你说咋不给个说明书呢？！
第二天早上，小猪的食欲还是不强，可能是太疼了，影响了进食。
一口大锅里的猪食已经所剩无几了。
熊贵清把剩余的猪食舀进铁桶里，烧上热水，先煮上一锅新的。
昨天弄回来的野菜还很新鲜。
熊贵清边剁边往锅里划拉。
碎麦子是提前跟水一起煮的，这会儿再加上野菜，味道好极了。
待把袋子野菜剁完，他又用铁锹翻锅。
把上面的野菜翻到下面去，下面煮好的野菜翻上来。
就连锅底的碎麦子也跟着翻了上来。
眼看面板上已经黄了，熊贵清把煮好的新鲜猪食搓了点进猪食桶里，和剩的猪食搅拌在一起，又添加上精料，拎着去喂猪了。
这顿猪食比早上的那顿好让人期待。
49点，这是早上的亲和度。
现在就等着突破了。
猪食倒进槽子，小猪比早上精神多了，颠颠的跑出来吃食。
随着他们进食，亲和度涨到了50！
熊贵清赶紧去看成活率。
嗯？
没有变化。
他连续确认了多次，都没反应。
他的这口气一下子就泻了。
看样子50点提升成活率的猜测是不对的。
那么就是100点喽？！
新的希望又出现了。
51点！
望着最新的亲和点数，熊贵清仔细的对面板上的数据研究了一遍。
没错，只能等了！
骟猪，对小猪的进食有些影响，可也只是影响了几顿饭的事。
到了晚上，小猪们的食欲就恢复了正常。
亲和度也到了53点。
熊贵清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也不知道潘春梅她们回来没有。
不过，在他想来，如果只是办事应该回来了。
分场去场部办事，基本上都是当天去当天回，很少有在场部住的。
主要原因是住宿不方便。
说起来也是钱不富裕。
南北河农场场部只有一个机关招待所。
住一宿要一块五，你住吗？
吃饭另算。
没啥大事谁住店呐？！
因此，熊贵清判断，潘春梅能有啥大事，应该是回来了。
明天她一定在家。
第二天一早，熊贵清的面板已经红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
每天早上，小猪的饱食度都是红的。
可能是饿一宿了，是不是半夜给小猪加个餐呢？
这也是他一直犹豫的。
要知道，在农场个人养猪很少有半夜加餐的，除非是老母猪要下猪崽了，给它增加营养，否则没人这么干。
那多费料啊！
本来养猪就是为了挣钱。
想挣钱就得少喂料多长肉。
可这本身就是一对矛盾。
熊贵清拎着猪食桶去了猪圈。
小猪们已经齐刷刷的站在槽子面前等着了。
见主人来了，齐声哼哼。
拱猪槽子的动作也停了。
哗……
这通猪食下去，小猪一头扎进去，中间都没有抬头的。
这得饿成啥样了？！
55点！
唉……慢慢熬吧！
老妈喂了豆包，吃了早饭上班去了。
老爸也走了。
豆包在院子里迎着熊贵清进来。
“哥，啥时候去扯菜啊？”
熊贵亮也知道了，现在每天的活主要就是弄猪食菜，与其心里愧疚还不如主动点得了。
“等等，我去潘家一趟，回来就去。”
熊贵清换了衣服就走。
到了潘家又是锁门。
没回来？
熊贵清心里泛起了嘀咕。
主要是对三轮车的进度不掌握，心里不踏实。
他假装路过，继续往前走。
在前面又掉了个头，再次路过潘家。
唉，还真是没人啊！
此时的熊贵清有些气馁。
回家他把豆包关在院子里，带着老弟去扯野菜。
至于潘家的事暂时先放放。
“哥，春梅姐见着了吗？”
“没见着啊，锁门呢。”
“家里没人啊？”
熊贵亮眼珠子一转，说道：“哥，我听说她大舅家要搬去场部了。”
“她大舅……”
熊贵清无所谓的嘀咕了一句。
“啥？倪桂田搬家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难道潘春梅帮着搬家去了？
有这个可能。
有了这个消息，熊贵清不急了。
他笑着问道：“你咋知道的这么多呢？！”
“嗨，这几天我在分场转悠，啥不知道啊！”
“嚯，你还是包打听呢？”
熊贵清心情轻松起来。
哥俩在水库边扯了两袋子野菜，倒短回去了。
现在的熊贵清，每天围绕着几头小猪忙活，外面的事也不太关心。
他的目标就是尽快把小猪养大，卖了钱再发展。
即便他有神秘猪圈系统撑腰，这猪也得一天一天的养，猪食得一桶一桶的喂。
真的急不来的。
晚上，熊家围坐在一起，正在吃晚饭，何献超和于慧勇急匆匆的来了。
“哟，你俩来的巧啊！一起吃点？”
“不吃不吃。”
见两人的脸色不对，熊贵清起身跟着他俩去了院子。
熊长禄看了一眼，低头吃饭。
熊贵亮看了看窗外，也要跟着出去。
被老妈余秀华拉住了。
“你干啥去？”
“我去看看。”
“看啥看？吃你的饭得了！”
余秀华也看出来，这两人找大儿子有事。
熊贵清转身看着两人，问道：“啥事？”
“唉……”
何献超啥话不说，先叹了口气，一脸的愁容。
于慧勇见何献超不说话，焦急的说道：“张宝权带人去堵何献超了，扬言要打断他的腿！”
“为啥啊？就因为李映红？”
“唉，你不知道啊！今天……”
于慧勇不说了，转头看着何献超。
“你自己说。”
何献超抬头说道：“今天我给倪桂田搬家……”
“等等！你给倪桂田搬家？”
“是啊。”
何献超愣了愣，他没明白正说自己的事呢，熊贵清怎么对倪桂田搬家感兴趣了？！
“继续……”
“搬家……潘春梅也在，李映红非得跟着去，说是怕张宝权来纠缠。”
何献超越说越激动。
“你说哥们能不拉着吗？都是同学。”
“这不就去了场部了嘛。倪桂田中午安排了一顿饭，我们就在一起吃的饭，有人看见了，就告诉张宝权了呗……”
何献超有点委屈的说道：“我也没干啥啊？他张宝权凭什么要打我啊？！”
越说声音越高，连屋里的人都听到了。
熊贵亮竖着耳朵听的像变脸似的，变来变去。
余秀华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你个小屁孩瞎听啥啊？！去去，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