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的机会来了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由陈耀代替被罚上看台的主教练温格出席。
第一次参与新闻发布会，面对着一屋子的记者，陈耀免不了紧张。
阿森纳的新闻官把他拉到一旁，吩咐道：“陈，说该说的，不要说不该说的。”
随即，这名官员就意识到自己讲了一句废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没关系的，不要说什么出格的就好。”
陈耀把衬衫的扣子重新扣了起来，比赛的时候他太兴奋了，以至于热得把扣子都解开了几颗。
他可不希望自己留给媒体的形象是个不修边幅的人。
起头发问的几个记者，问题都很常规，无非是你对比赛如何评价啊，对球员的表现怎么看啊。
记者们除了问问题，也不吝赞赏代理主教练的表现。白鹿巷的新闻厅俨然变成了阿森纳的主场一般。
不过，记者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同样会问一些尖锐的问题。
《太阳报》的记者举起了手，得到允许后，这名记者清了清嗓子。
“《太阳报》，内德·戴尔。陈教练，请问您如何看待温格教练被罚出场？您觉得裁判的判罚有问题吗？”
尖锐的提问。
“裁判的判罚由裁判掌握，我相信他们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实况转播和赛后回放会让大家都看明白的。”
“那么，您如何看待温格先生疑似对裁判说了F开头的单词呢？”
内德·戴尔咄咄逼人。
“戴尔先生，我想，生活中你一定是个非常礼貌的人。”
陈耀冷冰冰地回答他，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内德·戴尔悻悻地啧了一下，又说道：“但是这不一定是坏事，不是吗？教练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
陈耀独自一人回到了住所。
伦敦市内的比赛没有必要开车，他可以搭乘地铁回家。从地铁站出来的时候，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他路过白马酒吧，看到虚掩着的门后灯火通明。
陈耀犹豫了一下，没有踏入酒吧。他回到了离酒吧不远的公寓楼，一楼公寓管理员的房间微微传出比赛解说的声音，他意识到这应该是本周的MOTD（match of the day），一个运营了四十七年的节目，是英国球迷都爱看的每日比赛。
很大概率，陆昌盛正在看自己刚刚经历的比赛。想到这里，陈耀加快步伐，赶忙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不想和老球迷打照面。
手机来了几条whatsapp信息，他在这里的朋友并不多。
一条是约翰的，哦，他都快忘了这位青年队的好朋友了。
约翰：干得漂亮陈，我说过的，你会成为出色的教练。
陈耀：谢谢你，伙计。我想阿森纳的球迷都会很高兴的。
陈耀苦笑，这个大汉对自己有着迷之崇拜，可能是在青年队被自己打出PTSD了。
约翰的信息让他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青年队的四个小家伙，应该适应的差不多了。
一线队的球员有些实在是不堪大用，陈耀觉得是时候启用自己看中的年轻人了。
下面是阿瑟的信息。
阿瑟：holy shit，陈，你猜怎么着，我离温格只有差不多五米。见鬼，你真应该听一听那些热刺球迷的话有多难听。你干的不错，你很像一名主教练。你知道吗？我们打进第二个球之后，那些该死的混蛋都跟吃了热腾腾的翔一样闭上嘴了。
阿瑟：顺便，唐娜让我转达一下问候。我俩今天在主队球迷区，我们都吓坏了。
陈耀顺手回复了几句，第三条信息让他的动作凝固了。
孟星河：Good job!!!还有，你指挥比赛的还挺帅的[emoji][emoji]。后面的比赛一切顺利。
夸奖让陈耀有点脸红，他知道有很多人看了这场比赛，但是被孟星河关注到，不知怎么的，让他有种异样的快乐。
他在手机上敲了一些字，又删除，又敲了一些字。
最后，他反复修改之后，敲下了几句感谢。
我怎么嘴巴这么笨。
恼火地按下了发送键，在心里暗骂了几句自己。
把手机抛到一边，陈耀闭上眼睛躺在床上。没有休息多久，他又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回复。
有新消息了。
令人失望的是，消息是约翰的。
约翰转发了一个新闻，陈耀点开一看，忽然明白了过来。
这条新闻表示，消息源透露，英足总正在商讨对温格的处罚措施。
他明白那个每日邮报记者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
次日，英超官方宣布了对温格的处罚决定。
罚款两万英镑，禁赛一场。
原先，有媒体预计，对温格的禁赛可能会达到三场，但是阿特金森的那次判罚应该是误判。官方自知理亏，也就给温格的处罚打了点折。
推特上充斥着对阿特金森的谩骂，即使是中立球迷也认为，拉姆塞的那次突破是在禁区内被放倒的。
阿森纳的球迷更是战斗力全开，本身阿森纳球迷数量就占比很大，恼火的球迷们疯狂发推怒斥阿特金森，一时间带着Atkinson标签的推数量暴涨，甚至当天就占据了趋势的前几名。
当然也有热刺球迷，把那段录像截出来，反复论证拉姆塞实际上并没有到禁区，那都是转播视角造成的视觉畸变，阿特金森明察秋毫……但是只是招致了更激烈的怒喷。
下一场温格禁赛，这意味着下一轮联赛，十月十五日的英超第八轮，阿森纳的临场指挥者，代理主教练会是——
“我？”
陈耀望着温格，语气里还是带了点不可思议。理论上，球队的首席助理教练是帕特·莱斯，他才是名正言顺的指挥者。
“没错。这么惊讶干什么，上一场不是体验过了吗？”
“是……但是，我想应该是帕特。”
“你不需要担心这个。”
“上一场我也没有想到您会给我机会。”
“你配得上机会。听着，陈——你的机会来了。”
陈耀张了张嘴巴，温格笑眯眯地看着他，最终，陈耀无奈地耸耸肩。
“好吧boss，如果要我说我不想要这个机会，那我是在说谎。”
“当主教练的感觉怎么样？你喜欢这份工作，对吗？”
温格玩味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我……boss，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我确实很喜欢那种感觉。”
陈耀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他不知道这是野心还是热爱，他无比享受站在场边，承载着球队和万千球迷的期望，参与竞赛角逐的感受。
陈耀抬起头，他放弃了掩饰自己的内心，他觉得自己应该在温格面前诚实一些，就像学生不需要对老师隐瞒自己的学业规划那样
“是啊，boss。我真的很喜欢带队打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