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调兵遣将
赵高府内,一个人急匆匆地被带进来,对赵管家说:“小人奉老爷之命,有要事报告少爷。”
赵管家不敢怠慢,赶紧将来人带到赵公子处,那人给赵公子行礼后,说:“老爷有书信呈上。”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上。
赵公子展开书信,只见上面写着:“始皇帝已在返回途中,不日即可回到咸阳,我儿务要留意咸阳城内动静,万万不可粗心大意。”
赵公子看完信,又问:“老爷还有其它吩咐吗?”
来人说:“老爷最近做了一首诗,让我务必念给少爷听。”
赵公子说:“你念吧。”
来人说:“看潮起潮落,住亭台楼阁,蒙天恩浩荡,家族无憾矣。”
赵公子问:“还有其它吩咐吗?”
来人说:“没有了。”
赵公子说:“好,你下去休息吧,管家看赏。”
来人说了声:“多谢少爷。”便被人带出去了。
赵公子问:“管家,我爹这是什么意思?”
赵管家说:“老爷的诗才是重点,没有文字,就是怕落入他人之手。这是一首藏头诗,每句的第一个字连在一起就是看住蒙家。”
赵公子问:“蒙垚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赵管家说:“还像以前一样四处吃喝玩乐、惹事生非,甚至比以前更频繁了。”
赵公子点着头说:“嗯,果然难当大任。”
赵管家说:“公子不可掉以轻心,小人看蒙家的布置,应该是有高人主持啊。”
赵公子说:“你是不是想邀功,所以故意夸大他们的实力?”
赵管家说:“小人不敢,小人是担心蒙垚扮猪吃老虎。”
赵公子不屑地说:“你也太高看他了,他是什么德性,我一清二楚。”
赵管家说:“少爷说得是。”
赵公子说:“不过,你提醒的也对,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具体应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赵管家说:“少爷放心,我马上就去安排。”
同样的信息也被传到了李斯家里。
右丞相府,冯去疾对留守的官员们说:“众位大人,我接到左丞相李斯的消息,陛下已在返回途中,不日将抵咸阳,让我们务必加强咸阳防务,做好迎接陛下的准备。”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纷纷说:“太好了,陛下终于要回来了。”
冯去疾说:“请冯劫将军加强咸阳的防务。”
冯劫急忙说:“诺。”
冯去疾又说:“请咸阳令阎乐加强城门的管理,勿让歹人混入咸阳。”
阎乐马上说:“诺。”
右丞相冯去疾府,冯去疾也在和将军冯劫商量,冯去疾说:“陛下出巡已近一年了,又没指定公子监国,责任就全在你我二人身上了,你我二人责任重大啊。”
冯劫说:“我只是一介武夫,咸阳的事还要倚仗丞相大人。”
冯去疾说:“将军过谦了。幸赖陛下天威、百官尽力,咸阳才能保持平稳。可是我发现咸阳城里近期情况有些不对,所以才请将军过来商议。”
冯劫问:“丞相指的是什么?”
冯去疾说:“这些天来,李家、蒙家、赵家都加强了戒备,各家都派出了大量探子,而且几家之间也都在对方附近加强了监视,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冯劫说:“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已经加派了人手,加强情报收集,只不过我却没有想那么多,还是丞相想得周到,不知丞相有何见解。”
冯去疾说:“我虽说不好会发生何事,但这种情况肯定不寻常,总要小心为妙。”
冯劫说:“丞相有什么吩咐就请直说吧。”
冯去疾说:“将军已经加强了情报收集,这样很好,还希望我们随时交换情报,有情况及时沟通。”
冯劫说:“丞相说得是,我会把重要情况随时报告丞相。”
冯去疾说:“再请将军命令各处守军加强戒备,特别是函谷关的守军,让他们特别警惕,严密封锁关口,有情况立即报告。”
冯劫说:“诺,全听丞相安排。”
第二天早上辰时末,蒙府大门打开,一队人马走出大门,看样子约有二三百人,慢慢向前行进。然后是一辆辆马车鱼贯而出,约有十几辆。随后又是一队人马,也有上百人左右。这群人马在管家蒙友的指挥下,浩浩荡荡地向城门行去。
赵高府内。有探子将蒙家的动静报给了赵管家,赵管家急忙来请示赵公子,对赵公子说:“小人先带二十个人前去观察,有情况随时向少爷报告,少爷可迅速集结大队人马支援小人。另外,请公子马上给咸阳令传信,让咸阳令关闭城门。”
赵公子说:“咸阳令那里你一并安排,其他的事我来处理。”管家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赵公子对府中护卫首领说:“立刻集结二百人马,听候我的命令。”
“诺。”护卫首领答应一声也下去安排了。
赵管家悄悄叫过来一个人,对他说:“赶快去春香楼,记着不要惊动别人,务必找到咸阳令,让他下令关闭城门。”
赵管家安排完之后,来到院子里,对早已等候在院子里的二十名人马说:“我们走。”
李斯府中,也有人向李二少爷报告了蒙府的动静。李斯的长子李由在外面做官,家里便由次子负责。李二少爷说:“管家,你速速带领三十人马前去观察,并相机行事,我带领大队人马随后赶来。”
右丞相冯去疾府中。探子报告蒙府出现异动后,冯去疾立即对管家吩咐说:“速请冯将军过来议事。”
某街头拐角处。此时蒙垚也已经启动了家族情报系统的紧急响应,安排人在皇宫、赵高家、李斯家、冯去疾家、冯劫家、阎乐家及春香楼周围监视动静。一时间也有各种情报汇集到蒙垚这里。
“冯将军已在去冯丞相府的路上。”“再探。”“诺。”
“赵高府中有人马集结。”“再探。”“诺。”
“李斯府中有人马集结。”“再探。”“诺。”
听着报告,蒙垚满意地点点头,一切尽在自己预料之中。
冯去疾府。管家走后,冯去疾便陷入深思。长史在旁边说:“丞相,我感觉事情不太妙啊。”
冯去疾说:“是啊,看这个架势,分明是李家、蒙家、赵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长史说:“丞相可要小心了,这三家都是陛下的红人,都是不好招惹的,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这时候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啊。”
冯去疾说:“多谢长史提醒,我也是为此担心呢。”
长史说:“不是我在背后议论他人,丞相官拜右丞相,比左丞相李斯资格老多了,可是李斯仗着陛下的宠信,处处独断专行,根本就不把丞相放在眼里。赵高也仗着陛下的宠信,常常做出一些令人愤怒之事。与这两人相比,我觉得蒙恬的战功及为人,那才称得上是大秦的中流砥柱呢。况且公子扶苏在蒙恬那里监军,他们二人的关系应当不错,如果将来公子扶苏继位,那蒙家更加不可限量了。”
冯去疾说:“你说得不错,其实我也更欣赏蒙恬,如果他们三家发生矛盾,我倒是倾向于蒙家的。”
长史说:“可是丞相,朝堂之上哪有什么朋友,关键是要摸准陛下的脉,丞相千万不能义气用事。”
冯去疾说:“老夫晓得了。”
长史问:“现在应该怎么做?”
冯去疾说:“看蒙家的意思是要出城,这肯定不合规矩。按理说此刻应该下令关闭城门,先保证拦住蒙家,其它的事慢慢再说不迟。因为不管怎么说,老夫是目前咸阳城里的最高官员,如果发生蒙家出走的事件,老夫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长史说:“关闭城门也可以通过咸阳令,不必丞相直接下令啊。”
冯去疾问:“时间紧迫,多一道手会丧失时机的。”
长史说:“城门的管理职责属于咸阳令,没有大事丞相是不会管的,如果丞相府直接派人下令关闭城门,那就意味着城里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冯去疾说:“是啊,然后呢?”
长史说:“蒙家如果不是出走,或因为出走不成而拒不承认,只说蒙大少爷酒喝多了,一时兴起非要把队伍拉出来练一练,那丞相该如何应对呢?”
冯去疾说:“老夫担心的也是这个,蒙垚这小子可是做足了功课,昨天确实喝了一晚上花酒,酒后发疯也说得过去。只要陛下不追究,其他人能拿他怎么办?看来,我们对这个小纨绔子弟或许应该重新认识一下了。”
长史说:“丞相的担心是对的,只要陛下不追究,其他人敢说什么?可能还会有人借机生事,说丞相小题大做,在情况不明时就乱做决定,以致引起咸阳混乱,制造朝臣矛盾。”
冯去疾说:“唉,你说的确实不错,有些人早就认为老夫多余了。”
长史说:“小人更大的担心是,此事如果再被别有用心的人挑拨一下,说丞相在陛下即将回来之际关闭城门、图谋不轨,这就更说不清了。以陛下多疑的性格,恐怕不会不有所顾忌吧。如果这事被陛下记恨了,那丞相的麻烦可就大了。”
冯去疾说:“真有这种可能,尤其老夫已经接到了陛下不日即将回到咸阳的消息。可是,老夫要是不采取行动,万一蒙家跑了,老夫也是罪责难逃啊,陛下一定不会放过老夫的!遇到这么一个棘手的事,真让老夫左右为难呀。”
长史说:“丞相何不命令阎乐下令关闭城门呢?城门本来就归他管,由他下令自然不会引起恐慌。”
冯去疾说:“如果耽误了时间怎么办?”
长史说:“丞相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找冯将军商议,又第一时间命令阎乐关闭城门,什么毛病都没有啊!况且是丞相和冯将军共同商量的办法,别人还能说什么?”
冯去疾说:“对啊,在老夫这里可是一点都没耽搁呀,就这么办。”
问题解决了,冯去疾的心情马上好起来了,他说:“这样做还有一件意外之喜啊。”
长史很配合地问:“什么意外之喜?”
冯去疾说:“阎乐这个狗东西,仗着他老丈人被陛下宠信才爬到这个位置上,可他竟然在陛下出巡期间,不好好思量如何保卫咸阳治安,还彻夜去喝花酒,我们可以把他的丑事一块儿抖落出来。”
长史说:“丞相高明,只要派人到他家找不到他,然后把他从春香楼里揪出来,别人想不知道都不行了。到时候即使蒙家的人跑了,耽误事的人也是他呀。”
冯去疾说:“妙,实在是妙。老夫脱离了干系,把责任推给了阎乐,还顺带把阎乐彻夜喝花酒,留宿妓院的事给曝光了,真是一举多得呀。这事过去,老夫一定大大有赏。”
长史说:“多谢丞相,为丞相分忧本来就是小人的责任。”
冯府管家刚刚出门,就见到了迎面匆匆而来的冯劫,于是管家急忙把冯劫请到冯去疾的书房。
冯去疾一见冯劫,也不再客套,张口便问:“将军是不是得到消息了?”
冯劫本是军人,脾气自然也直来直去得多,于是也没客气,直接说:“是呀,我得到消息说李府、蒙府、赵府均有异动,特来请示丞相,我们应该怎么办?”
冯去疾说:“将军来得正好,我也正想和将军商量。我觉得应该让咸阳令迅速关闭城门,然后慢慢再查清楚。城门管理本是咸阳令的职责,如果由我们直接下令关闭城门,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城里发生了多么重大的事情,老夫担心局势不稳,关键是现在陛下不在咸阳。如果由咸阳令下令关闭城门,影响就会小得多。”
冯去疾之所以这么说是担心冯劫说出别的话来,他便不好表态了。假如冯劫说兵贵神速,我们如果不立刻下令关闭城门而是去找阎乐,时间来不及了怎么办?那他就比较被动了,因为那样耽误时机的责任他就跑不掉了。
冯去疾这番话说出来,冯劫一听就明白了。而且冯劫再一想,你是丞相,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反正你提议的事你负责。想到这里,冯劫说:“这样最好,由阎乐下令关城门最好不过,如果我们直接下令关闭城门,动静确实大了点。”
大家都是明白人,话说到这里就都明白了。而且冯劫本就是军方系统的人,对蒙恬如何不了解。他知道蒙恬的能力,知道蒙恬乃是大秦的栋梁、军中的偶像、民众的英雄。从内心里讲,他是不希望蒙恬出事的,再说蒙恬出事军方也不光彩。
这就是因为他们二人平时与赵高、李斯二人不睦,而这一点小小的缝隙便被蒙垚和梅齐算计到并利用上了。如果他们二人此时下令,那蒙垚将是插翅难逃了。
但是站在他们二人的角度考虑,这也是不得已的自保之举,并不为过。所以有因必有果,有果也必有因。
冯去疾见冯劫再无异议,便对管家说:“速速通知咸阳令,以他的名义立刻关闭城门,然后将各家之事查清上报。”
“诺。”管家答应一声便去了。
街头拐角处。蒙垚再次听取情况。
探子一:“报,赵家已派人去春香楼。”
蒙垚:“再探。”
探子一:“是。”
探子二:“报,冯丞相已经派人去阎乐府。”
蒙垚:“再探。”
探子二:“是。”
探子三:“报,赵管家已经带领二十人往城门去了,其余还在集结。”
蒙垚:“再探。”
探子三:“是。”
探子四:“报,李管家已经带领三十人往城门去了,其余人马还在集结。”
蒙垚:“再探。”
探子四:“是。”
听着报告,蒙垚仔细计算了一下时间,还是满意地点点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春香楼,赵府派来的人“啪啪”地拍打大门。一会儿,大门“吱吜”一声打开,一个人头探出来,没好气地说:“谁呀,这么大老早的就来敲门,你见过哪家妓院这个时候开门的吗?”
赵府的人拿出腰牌亮了一下,说:“少废话,有没有见过咸阳令阎府的人?”
春香楼的说:“没有。”
赵府的人说:“带我去见老鸨,我有急事问她。”
春香楼的人说:“我家妈妈刚刚睡着,我可不敢去招惹她。”
赵府的人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耽误了大事,我家老爷不光会杀了你,还会烧了你们春香楼。”
春香楼的人说:“你就吹吧,你以为春香楼的人都是被吓大的吗?”
两人正在僵持的时候,蒙利走了过来,问:“什么事?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啦。”
春香楼的人说:“对不起小爷,打扰您了。这个人自称是赵府的,来找咸阳令。”
蒙利说:“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污蔑咸阳令夜宿妓院。”
赵府的人说:“小人确实是赵府的人。”一边说话,一边把腰牌递了过来。
蒙利接过腰牌看了看,说:“这确实是赵府的腰牌。”
赵府的人问:“请问您是?”
春香楼的人说:“这是蒙大少爷的书童,小爷蒙利。”
赵府的人赶紧说:“原来是蒙大少爷身边的人,失敬、失敬。请问小爷,见过阎府的人吗?”
蒙利说:“咸阳令昨晚和我家主人喝酒,然后就回家了呀。”
赵府的人说:“是吗?”
蒙利说:“怎么,你不相信我吗?”
赵府的人说:“岂敢、岂敢,多谢小爷。”
赵府的人不敢耽搁,马上又赶向阎乐府。
冯去疾府。管家进来报告:“阎乐不在府中。”
冯去疾和冯劫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知道阎乐不在家中,而且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但是戏还要演下去。于是冯去疾吩咐:“多派些人,让阎府也多派些人,务必将他找到。”
“是。”管家答应了一声又下去了。
阎乐府,赵家派去的人拿出腰牌,对门官说:“赵府的人求见阎大人。”
门官说:“今天早上已经有好几个人来找大人了,大人不在府里。”
赵府的人问:“大人去哪了?”
门官说:“小人怎会知道。”
赵府的人说:“事关重大,请带我去见夫人。”
门官把来人带到院子里,说了句“请稍等”,然后迅速进去报信。
阎乐卧室,一个丫环报告:“小姐,老爷家里也来人找官人了。”
阎夫人大发脾气:“这个混蛋竟敢彻夜不归,我还想知道他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