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马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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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出得江边,人潮已半散。裴惜在亭子里坐了一刻,就准备往前再走一段路。那儿有个急弯口,她打算在那儿上演不慎落水被冲散的好戏。

裴惜刚站起,便看见前面有人在争吵,然后有一人被推落水。

周围人顿时惊呼作一团,却一时没人下去救。

看着水中之人挣扎得越发厉害,裴惜跑上前去,此时路边已挤出一个白衣公子跳下水去救人了。

“公子!不可!”白衣公子身后的侍从着急道。奈何他自己不会水,只得在岸上干急,“公子,快上来!你水性也不是很好。”

说话间,白衣公子已游到落水者身边,拉着他往岸上游了。

路人此时忙帮忙拉落水者上岸,那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被呛着了,跪在地上猛咳。

路人正想再拉白衣公子,白衣公子却沉了下去。

裴惜见状忙跳下水去救人,洛岩反应过来忙去拉住,奈何只碰到半片衣角,最后洛岩只好也跟着跳了下去。

围观的人纷纷哗然,这是下饺子?一个又一个?

裴惜生于江南,水性很好。她三两下游到白衣公子沉下去的地方,费劲把白衣公子往岸上扯。

洛岩也来到了,惊觉原来连良娣会凫水,后帮忙一起把人拉上岸。

那个侍从快急哭了,“公子,公子,你醒醒!”

寒菊见裴惜和洛岩上岸了,松了一口气,忙检查裴惜有没有事。

裴惜却蹲下去拍了拍白衣公子的脸,没醒。

探了他的探鼻息后,裴惜便一手捏住他的鼻子,一手抬起他的下颌,当即俯下头去给他渡气。

“二公子!”洛岩这时才看清这白衣公子是谁,分明是二殿下宁王景列。

“夫人,不可!”寒菊一惊,才知道裴惜做了什么,只是阻止不及了。

宁王侍从韩杨呆在当场,“你、你、你、你占我家公子便宜······”

他又急又气,舌头都打结了。

此时暗处某暗卫:“!!!,这要不要汇报啊?!”

裴惜给景列渡了几口气,按了几十下胸口后,景列转醒,咳出一些腹水。

景列还没看清救他的人长什么样,只知道是个白衣姑娘。他就被韩杨等人急匆匆抬走去找大夫了,顿时懊恼不曾道谢。

景列他们一走,围观的人也散去了一半。

裴惜才看清落水的少年竟是熟人,他正跑向追景列道谢。

“你刚才说他是二公子?”裴惜看了眼远去人影,问洛岩。

“是的。”

“噢!很冷,我们也回吧。”

今日这样不宜再假装落水了,只好他日再寻时机。

而落水少年谢完景列后走了过来,他停在裴惜和洛岩面前,郑重躬身说道:“谢谢小姐、公子的救命之恩!”

“不用谢!”裴惜笑了笑,遂走了。

次日一早用过早膳后,裴惜又出江边赏花。

景列他们在江边寻人,果真就遇到了。

韩杨自是认得昨日轻薄他家公子的裴惜,指了指花树下微仰着头看落花的裴惜。

景列顺着韩杨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白衣女子,长身玉立,不施粉黛,却顾盼生辉。

风一吹过,繁花纷落,她便如花中仙子,不染凡尘,轻嗅花香。

景列走近,洛岩却是先出了声,“见过二公子。”

景列才看到洛岩,愣了愣神,随后微微皱了皱眉,心有不好预感,问道:“洛公子,你怎在此处?”

果然洛岩说出的话,加深了景列的眉痕。

洛岩说道:“送大公子夫人来此养病。”

此时,裴惜转过身来,只见眼前的人俊雅清逸,给人的感觉是像白玉兰,绽放的白玉兰,洁白无瑕。

裴惜笑了笑打招呼道:“二公子。”

“原来你就是连漪!”太子急娶一女子,他也听说了,只是此时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感。

景列不忘作揖道谢,“谢过连姑娘和洛公子昨日出手相救。”

他就是喊不出嫂嫂二字。

景列身后的韩杨此刻知道裴惜的身份,只觉得尴尬,再也不敢说她轻薄他家公子的话了。

他家公子生得俊雅清逸,还没娶妻呢,就被人当众亲了,谁不急?

虽说是救人,但是旁边不是还有个洛公子吗?应当让洛公子来救的!

裴惜忽想起昨日好像听到他身后的侍从说她占他家公子便宜,不好意思笑了笑,才说:“不用谢的。”

洛岩也跟着说道:“应该的,二公子不用谢。”

景列也笑了笑,方问:“你们何时回京?一起同行?”

“二公子先回,我们晚些回。”

“好。那我明天先回京了。”

“二公子这是从四方城回?”

“嗯,四方城近来海寇猖獗,父亲派我去处理一下。路经云城,听闻云城春景一绝,便来看下,果然不错。”

“哦哦,这样。”

裴惜小时候也随她爹爹娘亲去过四方城,四方城更大更繁华。它就在莞城东面,只是一大山脉分隔了两国两城。

最后几人闲聊几句便散了。

裴惜继续去赏花,行至昨日落水少年的地方,又见到了那个少年。

只见他正与人打架,他拼命把另一少年按在地上,举着锋利的石头正要砸下去。

“钱新知!”裴惜忙出声叫住了他。

钱新知转过头来,眼睛发红发狠,额头带伤,伤口渗出些许血水。见是昨日的救命恩人,有些茫然。

“钱新知,不要砸!”裴惜跑过去,边说道:“把他砸伤或砸死你要入狱了,不值得!”

此时地上的少年也被他这样子吓到了,忙求饶道歉。

“小姐认识我?”钱新知松了人和石头,让他跑了不再追究。

裴惜一时不语。

钱新知见她不语,便垂眸收拾起地上散落的张张画。

“这是你画的?真不错!”裴惜弯身帮忙捡。

只见这工笔画,笔笔灵动,勾画的大多是鸟语花香、山清水秀。

寒菊和洛岩也上前帮忙捡。

“嗯。卖画为生。他欺负我,昨日就是他推我下水的。见我没事,今日又来找茬。”钱新知很委屈,不过还是庆幸自己听了裴惜的话,没砸伤人。

“他是小混混,见你孤身一人,问你拿过路费?”裴惜早些年见过很多这样的事,便猜测着问。

钱新知果然嗯了一声,说道:“我不给,就来天天来吵我,到最后直接抢我的画。”

“你从平京离开后就来这?”裴惜又问。

钱新知愣了愣,方道:“小姐还没告诉我怎么认识我的。”

“我是裴止的妹妹。”裴惜小声说了一句。

钱新知顿时震惊!愣在原地。

裴惜帮钱新知收齐画后,请他到江边小摊喝热茶。

钱新知方回过神来,皱起眉来,她是裴大人的妹妹。

裴惜瞄了眼被她安排在远远一桌的洛岩和寒菊,才继续和钱新知说话。

“那三年你躲哪里了?居然没人找到你。”

钱新知起身对裴惜一躬身,方坐下说道:“裴大人死后,我十分自责、失望、怨恨。想潜伏路上找个机会杀了冯清算了,成功也好,失败也罢。最后不过是一死,总比一直逃亡的好。后来是太子殿下找到了我,救了我。这三年来都是殿下保护着我,不让我被冯清的人找到,只希望我最后出来告发冯清。”

裴惜听罢,震惊,心口急促跳着,“你是说靳修让你去告发冯清的?!”

“是的。那三年殿下常说他对不起一个人,答应找到凶手,却三年都办不下来。我猜他口中的人是你,裴小姐。”钱新知继续说道。

裴惜心口刺痛了一下,开始忍不住开始颤抖。

“后来冯清伏法死了,殿下给了一笔盘缠我。跟我说我安全了,想去哪便去哪。我便离开了平京,来了大周的云城。”

裴惜把手收到桌下,捏紧双手不让自己颤抖。怎么可能?靳修明明是下令杀哥哥救冯清的人,怎么变成了他要告发冯清?

“裴小姐!裴小姐!”钱新知抬手在裴惜眼前晃了晃。

裴惜回过神,隐去眼中异样,说道:“我有个弟弟,叫裴争,年纪和你差不多大。你跟着他叫我姐姐便好。”

钱新知闻言,又是对裴惜躬身一拜。藏账本在马家村那日,他远远见过一眼裴争。

“裴姐姐,此番是去哪?”

“我已不是裴惜了,现在是大周京城人士,姓连,此番是来云城养病的。我过去的经历不好重提,你别告诉别人好吗?”

“好,我不会乱说的。离了平京那样的地方也好,为了皇位杀了兄长的人不是什么好人!”

“小知,此话不可再说,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好,不会再妄议皇家之事了。”钱新知点点头应道。

后裴惜告别钱新知回到小苑,便魂不守舍,晚膳吃了几口便不吃了。

夜里裴惜梦见了靳修,他双眼流着泪,问她,“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不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阿惜,为什么?为什么!”

靳修哭着哭着眼泪便变成了血泪,流了满面都是。

裴惜惊醒,手抚上脸,一片湿润。

她突然想回迦平,探究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可是人不在了,回去还有用吗?

为什么当初不多问一次靳修?为什么不相信他?裴惜心口痛,她捂着心口蜷缩着身体,半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