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此时,魏春融走近,眼里全是失望,她看着秦盈,“你可知?那冯清贪墨就算了,还杀害了钱县令一家!罪大恶极!你为什么还要帮他买凶杀了裴大人?!如今居然还要毒杀裴姑娘?!”
而跟在魏春融身后来的钱新知,眼里藏着泪花,捏紧拳头。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秦盈眼中全是恨,继续恨恨地说道:“前皇后还没病故时,我便与冯郎相识于宫中,后两情相悦,约定终生,我不能看着他死!谁要杀他,我便杀谁!”
裴惜听罢又恨又气,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凭什么罪恶的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景郗自是看见了,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裴惜回抱了一下景郗后,控制好情绪,把眼泪收了回去。在罪恶面前,她不能软弱。
她突然直起了身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秦盈。
只见秦盈愣住,转而目光恶毒地盯着她。
“毒酒我是喝了,待你走后,又吐了出来。”裴惜说道。
秦盈发疯般,要冲过来。
只是裴争和李选一人一脚踹在她膝盖窝后,她立马“扑通”一声双膝跪下了。
景郗挡住秦盈恶毒的目光,挡在裴惜身前,他只冷漠说了两个字,“该死!”
往日的主仆情分,此刻一刀斩断,再也没剩。
然后,是侍卫过来把人带了下去。
洛岩、景淑婉、许不败、李选等围观的人,看了都摇了摇头。
一直站在众人身后的靳俨,一直沉默地看着景郗和裴惜两人,原来这便是最终的真相。
最后,秦盈因三年前买凶杀人,致使裴大人和八名巡捕丧命,以及现在毒害刺杀大周使者未遂,被判死刑,即日问斩。
而陈褚做了帮凶,其一故意透露裴大人消息给冯清、其二锁住孙桥以至于错过救援时间、其三毒害吴四以图毁灭证据。同样被判死刑,即日问斩。
秦盈、陈褚行刑那日,裴惜又站在之前观看冯清行刑那个位置。
只是这次她身边不单单是李选了,还有景郗、裴争、钱新知、许不败、洛岩、景淑婉、寒菊、墨兰等。
甚至,靳俨和魏春融也着便服来了。
次日,便是大周使队离京之日。
醉仙楼,靳俨和魏春融微服出宫私人宴请景郗一行人。
靳俨今日穿了件桃粉色的长衫,整个人看上去桃里桃气的。
裴惜看了,摇了摇头。
“今日离别,穿得好看些给你们留个好印象!”靳俨笑着摇着折扇说道。
“骚包!”景郗毫不客气嘲笑。
靳俨也不生气,落座后,举杯对大家说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或许一辈子不再见了。此杯先干为敬,感谢诸君帮我捉蛀虫,望诸君日后安好!”
靳俨说完,与魏春融一起喝了一杯酒。
裴惜难得见靳俨这样认真,笑了笑,回了一杯酒。
“你这皇帝,蛮有意思的。”景淑婉边嘀咕一句边回敬一杯。
而景郗喝着酒不说话,他在想等会怎样揍一顿这小子。
他是靳俨杀他那日才知道原来父皇从小偏爱他、早早送靳俨去封地,会使靳俨一直耿耿于怀多年的。
如今,靳俨继承大统,他不会杀靳俨报仇了,只是不揍一顿也难以出气。
靳俨戳戳景郗的肩膀,“在想什么呢?出神了。”
景郗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靳俨只好重复一遍边,“我说你和裴惜一个花容一个月貌,好般配。什么时候生崽了,记得派人送喜信,我好备一份礼。”
其实靳俨还想和景郗以后都还有联系,故如此说的。
“哦,那你等着。”景郗笑着说道,这话他爱听,等会揍轻点。
景郗的视线追寻着裴惜,发现她已坐到魏春融旁边,两人有说有笑的。
景郗便想,既然魏春融与阿惜交好,看在魏春融面子上,等会再揍轻点吧。
饭罢,出得雅间,下楼梯时。
靳俨走在景郗前,靳俨看见有一小二举着托盘上楼送菜,便侧身让了让,同时回头提醒景郗也让让。
就在此时,小二忽整正盘菜朝靳俨撒去,亮出了托盘下的匕首,他握着匕首便朝靳俨刺去。
景郗身后,正准备下楼梯的裴惜见状,马上把手中的一盒糕点全砸了过去。
而景郗更近些,反应极快的他一脚踢开了匕首。
那刺客似乎知道会失败似的,刺出匕首后,左手也撒了一把银针过去。
景郗踢开匕首后,也拂过宽广的袖子接住了一排银针。
只是有一根银针刺了一下景郗的尾指后,落到地上,无人知晓。
靳俨反应过来后,一脚把刺客踢下楼,暗中跟随的侍卫忙出来把刺客抓住。
刺客正想咬毒自尽,华统领一把捏开他的嘴,阻止了。
楼下顿时慌乱一片,华统领忙清场,并寻找漏网之鱼。
这边,景郗和靳俨同时出声问对方,“你没事吧?”
两人都愣了一下。
此时,裴惜跑到景郗面前,景郗拉住裴惜的手直接对裴惜说道:“我没事。”
裴惜小心地拔下景郗接在衣袖上的一排银针,拿过闻了闻,可能是有毒的,幸好没有扎到人。
魏春融也走到了靳俨面前,用帕子帮他摘掉挂在身上的菜。
靳俨抖了抖身上的菜,说道:“我也没事,可惜这件新衣了。”
“你们启程吧,我的事我自己解决。”靳俨说了一句,淡定和魏春融下楼,仿佛刚才被刺杀的不是他。
景郗在他身后说道:“你是皇帝,以后还是少出宫吧!”
靳俨听后一顿,一笑,摇着纸扇由华统领护着走了。
靳俨走后,派人送魏春融回宫了。他自己却是没回宫,在隔壁街道的一家客栈二楼候着。
以至于,蓝天白云顺利完成了任务,绑到了靳俨。
景郗和裴惜走到房内,只见靳俨被捆在一个麻包袋里,还被捂着了嘴,咿咿呀呀地叫着。
景郗蒙头打了一顿靳俨,还踢了几脚,解了气,从此往事一笔勾销了。
裴惜在一旁憋笑,只觉得景郗这个样子有几分可爱。
她已经想象出靳俨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样子了,还有他暴怒逮人的样子。
揍完靳俨后,两人离去,回到驿馆,出发离京。
使队出城,这次很多人来观看,大部分是来看裴惜的,因为那些八卦。
街边的百姓又悄悄谈论起她,坐在马车里的裴惜自然听见了。
裴惜对于她的那些负面流言,只是笑了笑,不作理会。
景郗却是一把掀开车帘子,对着外头说道:“你们误解裴惜了,是我对裴惜一见如故、十分喜欢,强娶进宫的。她没有为名、更没有为利!”
一众百姓见得景郗真容,果如传闻中俊朗,更是炸了锅。
只是大周太子他亲自辟谣了,百姓便不再说裴惜贪慕虚荣之类的话了。
裴惜一直看着景郗,她双眸亮晶晶的,“你不用管他们说什么,这些话一笑而过就好。”
“他们说你,我不高兴了,就要管!”景郗又抬手弹了弹裴惜的额头。
裴惜笑着握住他的大手,凑近他嘴角,极快地亲了一下。
“娘子主动亲我了!”景郗眼眸顿时发亮。
“嗯。”裴惜靠着景郗,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怀里。
城墙上,有个鼻青脸肿、一身油污的人正在目送车队离去。
他有一对熊猫眼,高挺的鼻子青了一块,鼻子下还有两管鼻血流过的痕迹,嘴角也红了一块。
“小时候就说过,打架别打脸。这人怎么就是不听呢,莫不是故意的吧?!”靳俨笑了笑,只是嘴角被扯痛了,又皱巴着脸。
他继续说道:“哥哥,你要好好的!”
说完,景俨双眼泛起了薄雾,模糊了车队的样子,依稀看得出那辆最高的马车越走越远了。
直到看不见踪迹了,靳俨才下城楼。
华统领正在城楼角口处等着他,靳俨走在前,“走,回去审人!”
华统领跟在身后,忍不住问道:“陛下,您为何要故意让大周太子的人抓住呢?还有他们打您,您就这么放他们离去了?”
“是我欠他的,现在两清了。老华,你别管也别声张。”靳俨站住回头说道。
华统领瞧着靳俨舒眉惬意的,竟无半分不悦,赶紧应道:“是,陛下!”
景郗这边,一路东行,天黑了就在路边扎营过夜。
裴惜本想跟景郗说,次日她和裴争、李选去莞城接回阿布,他们先回大周的。
只是,当晚就出事了。
景郗吃完晚饭后,就开始发热,脉搏、心跳都变慢,人变得虚弱,躲在床上昏睡。
裴惜知道是中毒了,只是晚饭是自己人做的,她也吃了什么事也没有。
不过裴惜还是唤寒菊端来景郗吃过的所有东西,一一检查,只是什么也查不出。
裴惜忽想起早上那个刺客撒出的银针,她忙掰开景郗的手一一检查,最后在他右手尾指端看到一个小小的红点,似曾被针扎过的样子。
就景郗目前的症状来看,裴惜一时判断不出中的什么毒,心中逐渐惶恐,只是面上比较淡定而已。
裴惜只能先让裴争、洛岩、李选三人先用内力锁住景郗经脉。
“殿下中的是什么毒?可有解?”洛岩眉头已皱成川字。
“太子哥哥这是怎么了,会死吗?”景淑婉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也是非常担忧。
而许不败背过身偷偷抹眼泪,他很担忧殿下,只是不能表现明显。
就在此时,靳俨派人送来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