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马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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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洛岩去准备马匹那会,景郗逮着一个小师弟,正是几天前给裴惜开门那个。

景郗说道:“你带我去看下裴惜以前住过的、学习过的地方。”

“你是裴师姐什么人?”小师弟点头,但是还是忍不住问。

“我是她夫君。”

小师弟小声嘀咕了一声,“怪不得!”

怪不得他比裴师姐还吓人,不然怎么镇得住裴师姐。

“怪不得什么?”不料还是被景郗听到了。

小师弟也是个机灵的人,忙道:“怪不得裴师姐每天下来给你开小灶。”

景郗听罢,不自觉舒了眉。

此时,小师弟才觉得景郗没那么吓人了。

这个时辰,弟子们都去上课了。景郗看了一圈裴惜生活过的院子,他一眼便看到了那两株山茶花,他便知道是裴惜种的了,因为他在裴府也见过。

景郗还远远看了一下武术教场和医术课堂,脑海中想象着裴惜辛苦学武、认真学医时的情景,不觉勾了勾唇。

待洛岩准备好后,景郗一行人匆匆往莞城赶。

景郗没日没夜地骑马,大家都觉得他疯了,他受得了马也受不了。

许不败忙出来说:“殿下,你毒刚解了,本应好好休息的。你却一直赶路不休息,你累坏了身体,病倒了,反而耽误了去莞城的时间。”

景郗听罢,终于不再连夜赶路了,寻了客栈休息。

众人顿时惊觉许不败的厉害,他总能恰到到处地劝得住景郗。

景郗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他摸黑起来又准备赶路。

许不败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两辆马车,他牵着马车,说道:“殿下,晚上我们轮流赶马车,你在车内休息。白天大伙再一起骑马,这样快些。”

景郗点了点头,许不败总是最懂景郗的。

之前裴惜不辞而别,景郗寻不到她,也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的。

许不败和洛岩轮流给景郗赶马车,景郗躺在马车里还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

他脑海中一直在想,如果他去到莞城,裴惜已经死了,他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许不败让洛岩敲晕了景郗,才让他休息了。

另一边,裴争和钱新知时而骑马,时而坐马车,时而搭村民的牛车,时而走路,一路上是半游半赶路地去舟山城的。

路上,钱新知也是闲着,便向裴争讨教了许多防身技能,不至于显得自己太弱了。

而裴惜这边,本想半路找机会悄悄溜走的,不料毒发比她预料的凶猛,遂放弃了这个念头。

裴惜时而头痛、时而腹痛、而时心痛、时而说不出具体哪里痛。她整个人疲乏嗜睡,大多时候都是迷迷糊糊睡着的,醒来的时间也不长。

而且这种情况一日比一日严重,景列只得干急,做不了什么来缓解她的痛苦。

裴惜偶尔醒来时,什么也没说,打开马车帘子,看着外面发呆,景列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景列说帮她手上的伤口换药,她没说什么,挽起袖子给他换药。

裴惜手臂上的刀口撒过了金疮药,不发脓,但也没那么容易好了,因为之前反复破开伤口折腾过。

即便好了,也会留下一个很丑的伤疤。

景列每天都帮她换药,直到换了三次药后,他们到了莞城。

那天黄昏,景列叫醒了裴惜,裴惜依然是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不过还是保留了几分神志,她给景列指了路,并拜托他把她交给金婆婆。

他们不进城,而是往城外的山里驶去。

他们到了不能通过马车的山路上时,便改为步行。

景列把裴惜带来的包袱给韩杨,自己则背起裴惜,继续向前走。

景列按着裴惜指的路,走了一段曲折的小山路后,果然看到了一排石阶梯。

再沿着石阶拐过两个弯,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前面是一座大宅子。

大宅子像是镶在山边,被山石丛林包围保护着,宅前的树荫之下还有一条清溪细流。

此时,天已微暗,但景列依稀可以看得清宅子门匾上写着“裴府”二字,只是牌匾略微斑驳陈旧了。

景列敲响了大门,只听见狗吠声回应,却没见人来开门。

景列正准备翻墙进去时,忽见墙头冒出一个人,正瞧着他们,“是谁?”

“是金婆婆吗?我们是裴惜的朋友,裴惜中毒了。”景列帮放下裴惜,给金婆婆瞧。

墙头上的金婆婆这才看清是裴惜,忙下梯子,去开门。

一开门,两只狗先走了出来,围着景列和韩杨打转,韩杨向景列缩了缩。

“阿鱼、阿布回来,别吓着客人了。”金婆婆边说边走近看裴惜。

名叫阿鱼、阿布的两只狗很听话,回门里蹲着。

景列已抱起裴惜,说道:“是一尾红的叶子的毒。”

金婆婆“哎呦”一声,忙领景列进去。

金婆婆看上去六十多岁了,身子却硬朗得很,步伐走得很稳。

景列把裴惜放在床上后,金婆婆便给她把脉,把完脉后才松了一口气,“有得治!有得治!”

景列也松了一口气,拱手躬身说道:“那后面得辛苦金婆婆了。”

金婆婆此时才借着烛火打量一番景列,只见景列生得好看又有礼貌,顿时升了不少好感。

“阿惜没说有朋友来,所以我只收拾出阿惜的房间,你们自己在隔壁收拾两个房间来吧。我去给阿惜熬药了。”

“金婆婆,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

“那要不你帮我打水熬药吧。”

“好。”

然后韩杨负责收拾两个房间,景列则是帮金婆婆打水熬药。

而阿鱼、阿布趴着过廊里看着他们。

院子里就有一个井,景列打了几桶水倒进锅里。

金婆婆放了许多药材进去,然后就生火熬了起来。

金婆婆熬好药,便让景列帮忙搬去净室,准备给裴惜做药浴。

金婆婆回到裴惜房间,片刻后叫景列进去。

景列一进去才转过头,便一眼看见了床上裸身的裴惜。他惊得马上转身,顿时耳根都红了。

“金婆婆,你这是?”

“我是让你帮我把阿惜抱到净室的浴桶里,我抱不动阿惜。我看得出你喜欢阿惜,而阿惜肯告知你裴府所在,让你带她回来,把性命相托于你,想必也是喜欢你的吧?”

“阿惜已经成亲了,但她的夫君不是我。”景列垂眸说道。

“啊?!已经成亲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这丫头!”金婆婆忙过去给裴惜穿上兜衣和亵裤。

“过来吧,可以了。”

景列转过身去,脸上还是微红的。他走过去赶紧拿床单盖住裴惜,再抱起她去净室。

只是,裴惜刚才躺在床上的样子已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了,浑身雪白、如雪如玉。

他觉得自己浑身微热,心跳得很快,而怀抱中的裴惜更是如炭火,烙手得很。

景列撤掉床单,把裴惜放进浴桶中,眼睛滑过裴惜纤柔的腰身时,耳朵又红了。

金婆婆让景列扶好裴惜的左手臂,不要让她滑下水中,以免弄湿伤口。

金婆婆自己便开始解下裴惜的发髻,给裴惜的头部做针灸。

裴惜泡了快两刻钟,悠悠醒来,她抬头看看左边的金婆婆,又看看右边的景列。

“你是金婆婆吗?我不记得了。”裴惜皱眉,抬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我见过你,不过现在有点想不起你叫什么名字了。”裴惜这句是对景列说的。

景列转头看向金婆婆,一脸惊愕。

“这已经算好的了,晚点恐怕连你我是谁也不记得了。记忆错乱或者间歇性失忆、神志不清、甚至发疯都有可能的。”

金婆婆边说道撤下银针,然后才对裴惜说道:“没错,我是金婆婆。这位是你朋友,叫什么啊?”

景列顿时拧眉,看着裴惜,说道:“景列。”

“景列啊!”裴惜说着又是一阵思索。

“我是怎么了,是生病了吗?”裴惜往水里缩了缩,“景郗呢?怎么不见他了?”

此时,裴惜肚子叫了一声,她抬头看着金婆婆和景列,尴尬地笑了笑。

裴惜脸上挂着水珠,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景列只觉得她晶莹剔透。

“你还记得景郗是谁吗?”景列鬼使神差地问。

金婆婆看了一眼景列,猜测到他们口中的景郗应该就是裴惜的夫君了。

“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他待我很好。我既然是生病了,他怎么不在?”

景列听裴惜说不记得了,那一刻心中竟然是舒坦的,可顿时又觉得自己太恶心了。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找吃的。”景列说完忙出去了。

金婆婆拿来干净的衣裳给裴惜,就去厨房给裴惜做点吃的。

阿鱼和阿布自然也是跟着去的。

裴惜穿好衣裳出来,扯着身上的衣裳,便问金婆婆,“我怎么一下长那么高了?”

裴惜说着,还朝金婆婆比划了一下,明显是高金婆婆很多了。

“你还记得你几岁了吗?”景列帮金婆婆装着汤面,忍不住笑着问。

“三岁吧,不是三岁就是五岁。”裴惜还认真思索了一下。

裴惜这才看见桌子下的两只狗,只见一只是黄色的,一个是黑带白的,都很可爱。

只是这黑带白的狗好像是她的,是她在一个巷子里捡到的,又好像是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