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杀人者姜炎

姜炎坐在地上，抱着脑袋，用力揉着两侧太阳穴，皮都被揉破了。

脑袋里有一只千斤大鼎，释放出大量复杂繁奥的信息。

过了很久，他才渐渐理清思路。

这只千斤大鼎叫做神农鼎，传说是神农氏采九州之金，收五岳四海之灵气炼制而成。

此鼎能炼化天地万物，就算将最普通的凡水装入鼎中，封存三日，也能变成治病救人的药水。

脑海接收的信息中，还有一部《神农本草经》，此经分为天地人三部。

人部又分上中下三品，收录365种药材，以及各种疾病预防治疗，食膳，强身健体，养生长寿之法。

地部内容极为庞大，收录药材达到3600种，里面又细分出妖，精，鬼，怪好几个分类。

地部几乎包括了世间一切有灵生命，可以治疗这些有灵生命的疾病，也有一些相应的克制之法。

还包括一些符水，厌胜，除魔，驱鬼，巫蛊等手段。

至于天部，姜炎接收的信息中，只有简单介绍，可医仙神，具体内容却一个字也没有。

除了这些内容，姜炎意念集中，还能看到脑海中神农鼎上有光字浮现。

姜炎

寿元：28年65天

力量：22

功德：0

法力：0

姜炎揉了揉胀痛的脑袋，原来自己还有28年寿元。

自从家产被夺，他们母子俩生活无着落，连一块立足之地都没有，朝不保夕。

吃不饱穿不暖，他都不敢奢望自己能熬到寿终正寝。

姜炎今年13岁，再过28年就41岁了，也不算早夭。

大部分人也就活这个岁数。

毕竟60花甲，70古稀，都是少数人才能活到的岁数。

不过，以自己新学到的医术，母亲这回应该得救了。

自己再多活几年也大有可能。

整理一下思绪，看向墙上那些白色的灵芝。

根据《神农本草经》地部记载，这种药材名为玉灵芝，是一种很稀有的灵药材。

应该是吸收了神农鼎中散发出来的灵气，才生长得如此茂盛。

走到墙边，伸手就从墙上摘下一大丛玉灵芝。

这一丛共有八株丛生在一起，有大有小，每一株都纯白晶莹。

当姜炎伸手摘第二丛玉灵芝的时候，突然地面震动，地下空间四壁都有大块沙石往下滚落。

不好，这处地下空间要崩塌了！

顺手把墙上玉灵芝摘下。

心念一动，这两大丛玉灵芝已经被收进神农鼎中。

举头上望，他先前掉下来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窟窿，此刻也在往下滚落沙石。

应该是整个地下空间唯一的出口。

此时下坠的土石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再不想办法脱身，他就要被活埋在这里了。

姜炎走到窟窿口下方，随手捡起地上的白蛇尸体，收进神农鼎中。

立足的地方，距离窟窿口还有三丈多高，没有工具，无论他用什么办法，根本就够不着。

正当他绝望的时候，上方窟窿口位置，突然有一张惨白诡异的人脸，一闪而过。

“谁？”

“谁在上面？”

姜炎确信，绝对不是幻觉。

可惜久久无人回应，过了片刻，一根绿色藤蔓从窟窿口垂落下来，刚好落到姜炎面前。

现在顾不上纠结其他问题，先逃出去再说。

当即双手抓住藤蔓往上攀爬。

幸亏他之前喝了那条白蛇的血液，力量增大了很多，否则以他原本的体力，抓住藤蔓也爬不上去。

终于气喘吁吁地从自己挖的大坑中爬出来。

转头四处打量，四周一个人影也没，地上还有他的包袱，以及两支未点燃的火把。

救他上来的那根藤蔓，其根部是从山洞一侧石缝中伸进来的。

点燃火把照了一下，山洞四周空无一人，跟他来时一样。

只是此刻山洞中也在震动，洞顶上的石笋一根根往下掉，要是掉到头上，肯定能让脑袋开花。

姜炎是不敢继续停留下去了，举起火把快步往山洞外奔去。

当他冲到来时发现尸体与蛇的地方，那具尸体却已经不见了。

现场还残留他的尿液，没有任何拖动痕迹，尸体却不翼而飞。

洞顶的乱石还在下坠，没时间细究，姜炎大概看了一眼就快步离去。

当他从狭窄的洞口爬出时，外面已经是早上，清辰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逃跑的这短短时间，他用手护住脑袋，后背上和手臂上已经被石头砸了好几下，好多地方都血肉模糊。

身上的衣服，更是千疮百孔，破破烂烂。

这次没死在里面算是侥幸，更何况还得到神农鼎。

只是这里面还有很多让他费解的地方。

比如那具消失的尸体，还有那张惨白诡异的人脸，以及救他一命的藤蔓。

先回去给母亲治病，其他的以后再说。

姜炎迈开大步往回走去，喝了白蛇血液之后，力量大增，走路轻快，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健步如飞。

只用了半天时间，已经回到东安镇外。

镇外一条臭水沟边的坡地上，杂乱地盖了许多简易茅草房。

一般都用几根木头支撑做主梁，然后把扎好的茅草盖在上面和四周。

盖这种房子除了木料和地皮难找，只要勤快点，一个人两三天就能盖好。

从这里往上走是乱葬岗，晚上比较热闹。

往下走是臭水沟，平日里臭气熏天，苍蝇乱飞，都是地主老财看不上的地方。

这块没人要的地，自然成了穷人的乐土。

住的都是些无家可归的流民，乞丐，流浪汉，小偷，小骗子，干杂活的苦力……

姜炎走近一座低矮茅草房，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娘！我回来了！”

姜炎低头钻进茅草房，看到一名面黄肌瘦的女子，正躺在一堆枯草上。

此时的姜李氏，眼窝深陷，双目无神，看到姜炎回来，艰难地抬起一只鸡爪似的手。

“炎……儿……”

姜炎连忙过去将母亲扶起，在背后垫上一捆干草，让她可以靠在上面。

姜炎扫了一眼，狭小的茅草房里面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许多物品都不翼而飞。

他们娘俩虽然落魄，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这期间看病花费了许多，也还是有点家当的。

分家时，二叔随手扔给自己一把菜刀，一口铁锅，一把铁锄头，几只瓷碗，现在都不见了。

就连他们母子留着换洗的衣服，现在也不见了。

更别提藏在茅草堆里的粮食，一粒都没剩下。

显然，他离开的时候，有人欺负他娘无法动弹，入室抢劫了。

这片贫民区本来就是法外之地，与东安镇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就算发生杀人命案，县衙公差也懒得理会。

现在只能庆幸，他娘没事。

“娘，你还没吃饭的吧，先喝点水。”

姜炎说着，拿出一只盛满清水的竹筒，凑到姜李氏嘴边，喂着喝了半筒。

他在回来的路上经过安川河，已经将神农鼎中灌满了清水，虽然时间太短总得有点效果。

姜李氏喝完水之后，似乎恢复了一点点精神，靠在草堆上养了一会神。

“儿啊，你回来就好，娘是不行了。”

“二叔那里，你也别去找了，他早就买通了族长，还有县太爷，他们都得了好处，你无权无势斗不过的。”

“癞痢头他们，在这一片人多势众，你尽量避开点，抢点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人活着就好！”

“等我死后，你独自一人也要容易些生存些。”

姜李氏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趁现在能说话，赶紧给姜炎交代后事。

“娘，你安心休息，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不！我已经治不好了，别再浪费钱。”

“娘！你休息一会，我煮点吃的。”

姜炎知道多说无益，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走到墙角，从包袱中提出一条十多斤的白蛇。

根据《神农本草经》记载，这种白蛇大补，能滋阴补肾，润肺止喘。

可惜此物偏于阴寒，烹饪时最好加入性温的干姜，以及适量甘草调合。

可惜手里没有这些药材，而且连把分割的刀都没有。

他的镰刀早就丢失在山洞里了，现在只能找了一块比较锋利的瓷片，在蛇身上反复切割。

刮掉蛇鳞，把蛇腹切开，去除内脏，用姜李氏喝剩的半筒水简单冲洗一下。

这里虽然有一条臭水沟，但里面的水都是黑臭的，没法喝。

东安镇的水井都是有主之物，里面的水不会给别人用。

居住在这一区域的穷人想要用水，得去10里外的安川河打水。

因此，住在这里的穷人平时没什么特别的喜事，都不洗澡了，不洗脸。

闲时用手在身上搓泥垢，一搓一大坨。

像姜炎这样用珍贵的水冲一下，已经很奢侈了。

用瓷片简单地割下一大段蛇肉，大约有两斤重。

铁锅都被抢走了，幸亏还有一只缺了口的瓦罐。

把蛇扔进瓦罐，将鼎中清水注入，没过蛇肉，架到土灶台生火炖煮。

炖了一会，已经是肉香四溢，蛇肉要炖很长时间才能咬得动，接下来换成小火，慢慢地煨。

这股香味早就馋得姜炎直吞口水。

就连姜李氏闻着这股香味，都觉着自己起码还能活个三五天才死。

“哟呵！吃什么呢？真香！”

这股诱人香味飘出很远，此刻已经引来了不速之客。

一颗丑陋的癞痢头从门外伸了进来，抽动着鼻子，一双绿豆小眼贪婪地盯着灶上的瓦罐。

在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恶形恶状的汉子虎视眈眈。

姜炎盯着癞痢头身上不太合身的衣服，他认识，这是自己丢失的衣服。

果然是癞痢头趁他不在家，抢劫了他的全部财物。

姜李氏之前不说，自然是怕姜炎少年冲动，反而吃亏。

癞痢头做为这片臭水沟霸主，死在他手里的人命起码有好几十。

此时，癞痢头带着几个大汉已经挤进茅草房，径直走向炖着蛇肉的瓦罐。

姜炎不动声色地退到一边，扶起姜李氏，把她安置在茅屋角落，又抱了两捆茅草放在她的身前。

知子莫若母，姜李氏哪里猜不出姜炎的心思。

伸出枯如鸡爪的双手死死拉住姜炎，就是不肯放手。

“炎儿……”

姜李氏眼神中充满担忧，对方来了五个人，全都是成年大汉。

姜炎只是一个13岁的瘦弱少年，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娘！你放心！”

姜炎一只手轻拍姜李氏，从姜李氏手里挣脱出来。

癞痢头根本就没把姜炎放在眼里，此刻蹲在地上，正要伸手去揭瓦罐盖子。

姜炎不声不响走到他身后，脸上强挤出一些讨好谄媚的笑容，慢慢靠近……

姜炎右手臂突然伸出，从后面勒住癞痢头的脖子，然后立即往后拉。

癞痢头被锁住脖子，这下根本就使不出劲，只能任由姜炎往后拖动。

“你干嘛！”

“快住手！”

癞痢头的几个小弟才刚反应过来，姜炎左手上出现刚才割蛇肉的瓷片。

“噗嗤！”

“啊啊啊……”

瓷片直接捅进癞痢头一只眼睛里，癞痢头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

余下的四个小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傻了。

在他们眼里，姜炎此刻显得狰狞可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比地狱恶鬼还让人恐惧。

就在这时，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姜炎手里的瓷片又一次狠狠扎下，扎进癞痢头另一只眼窝中。

然后一松手把癞痢头扔在地上，目光始终盯着余下的四人。

“小子偷袭！”

“大家一起上！弄死他！”

这时候余下的4个人终于反应过来，同时扑向姜炎。

姜炎也没什么技术，纯粹是力气大，施展开王八拳，对着四个人就是胡乱挥拳。

只要被他打中一拳，谁都不会轻松。

四个人各自挨了几拳之后，发现打不过，一个个转身就逃，不打了。

只有一个比较倒霉的，没跑成，被姜炎拉住，一阵拳打脚踢，终于不再动弹，断气了。

此时癞痢头还在捂着眼睛哀嚎，姜炎走过去，对准其太阳穴就是几拳。

臭水沟一代霸主，就此草草结束了其一生。

姜炎从动手那一刻就想好了，面对癞痢头这种强大对手，要么低头哈腰装孙子，静待时机。

既然逮到机会，就要斩尽杀绝，不留后患。

既然结仇，就没有心慈手软的可能。

就算他自己不怕报复，还有他母亲姜李氏怎么办？

自己又不可能一直守在母亲身边。

姜炎将两具尸体上的衣服剥下，然后拉到茅草房外面，摆在显眼位置。

还找了块大石板，用木碳写上“杀人者姜炎”五个大字。

他就是要借此，向整个臭水沟地区显示自己的实力，让他们知道姜炎不好惹，谁都别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