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祠堂塌了
姜炎回到家里，看到母亲正独自坐在院中一块大石头上，双目无神地盯着门口。
短短十几天，姜李氏整个人都憔悴了，满头乌发竟然也白了一半。
“娘！”
“我回来了！”
姜李氏呆呆出神，很久才反应过来，发现真的是儿子回来了。
虽然只隔了十几天，但对于姜李氏而言，恍如隔世。
母子俩喜不自胜，姜炎没说自己被人抓走，差点死掉。
只找了个借口，说是帮别人去外地做事去了。
姜炎打开大包裹，里面还有一大葫芦菜油，许多腊鱼腊肉。
拿出一块腊肉切片蒸上。
又把一条腊鱼用水发一会，手撕成小块，放进烧热的菜油中炸到酥香，捞出。
将各种佐料放入锅中炒香，再下入炸过的腊鱼块，淋少许蒸腊肉的汤汁。
汤汁带着佐料的味道，全部被吸入炸过的腊鱼之中。
轻轻咬一小口，满嘴都是鲜香的味道。
姜李氏这几天无精打彩，魂不守舍，现在姜炎回来了，胃口大开，就着饭菜吃了三大碗饭。
吃完之后才想起，这样子做菜太费油了，以后绝不能这么干。
做一个菜用掉的油，平时能吃好几天了。
“唉！你爹早些年为了攒些钱财多买几亩地，做菜哪里舍得放油哦！”
“每次都用筷子夹一小团棉花，蘸点油擦在锅上，就算是放了油。”
“可怜你爹一辈子没享过福……”
姜李氏想起往事，跟姜炎絮絮叨叨，谈一些家常往事。
同时也想要把他爹的节俭传承下去。
姜炎回家第一天，哪都没去，就在家里陪着母亲唠些家常。
次日清晨，他刚起床准备去找张三，顺便去一趟姜氏宗族祠堂。
谁知他还没出门，张三却已经和新任族长，带着几名族中青壮，找上门来了。
姜氏的新族长，就是老族长的儿子继任，对于姜炎设计坑死老族长，早就怀恨在心。
所以这次张三找上门，跟新任族长一拍即合。
“姜李氏，既然姜炎已死，各位族老经过商议，姜张氏的儿子姜熊，作为你们这一脉唯一的继承人……”
新族长一进门，就大声向姜李氏宣布族中诀议。
“啪！”
姜炎闻言，从厢房中冲出，直接一耳光把新族长扇飞了出去。
他已经是手下留情，收了很多力的，否则这颗脑袋都会爆炸开。
新任族长从嘴里吐出4颗牙齿，看到姜炎竟然没死，大声怒喝。
“你目无尊卑，竟敢殴打族长！”
“根据姜氏族规，当杖责20。”
“把他拿下！”
大秦国宗族内部，自有一整套管理体系，平时互相帮助，抱团取暖，一致对外。
宗族内部族长的权力很大，甚至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一些势力较大的宗族，就算是地方上的官府，也很忌惮。
但宗族的存在，也为官府省下许多精力。
县衙再往下，许多细枝末节的小地方，都地方由宗族自行管理，不至于乱套。
此时，新族长带来的几名青壮，见此立即一拥而上，就要把姜炎拿下。
这些人都是族长亲信，平时担任打手之类的职务。
“啪啪啪……”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后，几名青壮全都被姜炎打倒在地。
顺手把随同而来的张三也拍倒在地。
“你们父子处事不公，瓜分我爹留下的财产，有何资格担任族长？”
姜炎站在这一群被打倒的人中间，厉声质问。
“这是族老商议之后，一致决定的，你不服可以到族中申辩。”
族长躺在地上，不敢起身，怕挨揍。
但嘴上该狡辩的，还得狡辩。
“还有，姜张氏通奸生下来的儿子，有何资格姓姜？更有什么资格继承我爹的财产？”
“从今天开始，我姜炎退出姜氏宗族。
从此姜氏一族任何事情与我无关，我的死活也不需姜氏宗族操心！”
“你们滚吧！”
姜炎现在对于姜氏宗族，已经没有任何好感，早就想退出了。
“炎儿！不可！”
姜李氏闻言，连忙走过来阻止。
“好！”
“这可是你自己说要退出宗族的！”
“回去我就帮你从族谱除名。”
姜族长从地上爬起，带着他的人扬长而去。
“炎儿，你冲动了！”
姜李氏劝解道。
“你还小，不知道没有宗族疪护，会有多艰难。”
没有宗族的人，一旦与别人发生纠纷，别人是整个宗族一起上，你确是孤身一人。
你有宗族势力庇护，平时可能感觉不出来。
当你脱离疪护之后，什么牛鬼蛇神都想在你身上踩两脚。
甚至连宗祠内供俸的祖宗神魂，都不会再疪护你。
所以，除非自己拥有很大权势，否则没人会主动脱离宗族。
“娘！道理我都懂，就算没有宗族疪护，咱也能活得好好的。”
“以前有宗族疪护，咱们不也被逼到臭水沟去了！”
姜李氏心中还是有点不踏实，但也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
…………
姜氏新族长挨了揍，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姜炎从族谱除名。
然后再想办法挑唆其他宗族，甚至是姜氏本族。
以后就往死里欺负姜炎，让他什么事都做不成，在东安镇无法立足。
他已经见识了姜炎的武力，确实很能打，但对付人的方法有千万种，用拳头是最没智力的一种。
可以往让姜炎的田地种不成庄稼，可以让他摆不成摊，可以诬陷他治死人，还可以……
反正办法多的是。
族长请来所有族老，回到宗族祠堂，祠堂正中有一个很大的神龛。
神龛正中供俸天，地，大秦历代皇帝，左右两边则是姜氏一族列祖列宗。
神龛下有一只格子，里面放着姜氏族谱。
姜族长点燃三根线香，插进香炉中，然后跪到神龛前向列祖列宗陈述姜炎种种罪状。
“轰隆隆……”
天空一声巨响，大晴天的，竟然响起惊雷。
“祖宗显灵了！”
“姜炎此子果然天怒人怨！”
各位族老交头接耳，纷纷跟着谴责姜炎所犯下的种种罪恶。
至于姜炎具体干没干这些事，他们也不清楚。
反正上百年也难得见到祖宗显一次灵，自己肯定不能干看着，跟着谴责就对了。
也得表明立场，时刻站在正确的一方，顺便在祖宗面前露个脸。
“轰隆隆隆……”
“轰隆隆……”
在姜氏诸位族老卖力谴责下，雷声更响了，似乎雷公在震怒！
“姜炎此子多行不义，目无尊长，从今日起，将其逐出姜氏宗族。”
“轰隆隆……”
“吱呀吱呀……”
外面雷声轰隆，祠堂里神龛吱吱呀呀晃动。
姜族长双手小心翼翼地托住族谱，将其放到一张绸缎上铺开，翻找到姜炎的名字。
提起朱砂笔，将姜炎的名字涂抹掉。
“轰隆隆……”
这一下，不仅有天上的雷声，还有祠堂倒塌的声音。
姜氏祠堂竟然在这一瞬间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