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暗潮
周观棋这次来，是动了真火了。
可他熟悉张之维。
他知道，说出这句话的张之维。
是认真的。
“师兄。”
周观棋深吸一口气。
再次抬头，眼中的愤怒和烦躁尽皆收敛。
“师弟在此，请求解惑。”
周观棋这一辈里，有的已经去世，有的还活着。
到现在，大多也都八九十岁的高龄了。
而在这一代人里面。
只有张之维，把整辈人都给打服了！
周观棋当年也是桀骜不驯的年轻人，入了龙虎山之后，也被张之维制得服服帖帖的。
他们不会宣扬张之维的强，因为那会揭开一段谁都不想回忆的记忆。
但，他们忘不了。
当然……周观棋嘴上肯定不会承认的。
所以，他才加入了道协。
道协最大的作用，就是大夏安全署与道门之间沟通的桥梁。
前有道士下山，后有张道玄人前暴露，这两件事影响太大了。
也正因如此，周观棋这次真的是准备上门问罪的。
可，当他看到眼前这个神光内敛的老人之后。
他才突然想起，师父对师哥张之维的评价。
“倘若你们当中有人能悟道，踏入那更高的层次……”
“那此人，非张之维莫属了。”
这份评价，周观棋能记一辈子。
……
张之维笑了。
“这才是你嘛……”
“我还以为，你当了道协会长，还是当年那个毛躁的愣头小子呢。”
“你这次来，是想问我的罪，是想知道，为何道门这次行动这么大的动静。”
“是。”
“然后呢？”
张之维斜睨了周观棋一眼，“你是觉得道门的行动，给安全署带来麻烦了？”
“……是。”
“什么麻烦？压下事情的麻烦？”
“不错。”
“你看看。”张之维哈哈一笑，“这，不就是你们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嘛！”
周观棋抬起了头，眼中显现出困惑，“为什么？”
“你们还想瞒着这种事情，想镇压妖祸？”
“此刻，星象移位，妖祸四起。”
“你们觉得瞒得住么？”
“镇，得住么？”
周观棋肩膀猛地一抖！
他瞪大了眼睛，呼吸不自觉的急促起来。
“师兄，你的意思是？”
张之维起身走向窗边，眼神深邃。
“这天迟早要变，你们只知道一味的堵。”
“堵不住的那天，又该怎么办？”
“堵不如疏啊……”
周观棋低头沉思片刻，方才抬头。
“师兄，你是已经看出这天。”
“所以，才让我那师侄继承天师之位？”
张之维听罢，嘿嘿一笑。
“那不是。”
“我那小徒儿优秀得很，天塌下来，我这小徒儿也得继承天师之位。”
“我也能趁早退休，省的你三天两头往我这跑，烦死了……”
“你！”
周观棋还想说些什么，张之维却开始打起马虎眼，无论如何也不肯细讲。
“三个巴掌放不出响屁，你还是当年那副讨厌模样！”
周观棋无奈，只得离开。
张中和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观棋师弟心性已然小成，道协会长也不是白当的。”
“也就你了，能把人气成那样。”
“师兄，你跟我交个底。”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乱世将起。
偏偏这个时候，张之维把天师之位传给张道玄？
这说不通，至少它看起来不太正常！
张道玄确实天赋异禀，即使当着道门十八观的面宣布此事。
也没有人发出质疑。
但，张中和总觉得张之维还瞒着他些什么。
而且，一定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张之维沉默不语。
“该浇花了。”
……
与此同时。
龙城，城郊。
作为毗邻龙虎山的城市，街上也会出现不少道士打扮的人。
当然，他们是不是真正的道士，本地人心里都明镜似的。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
“龙虎山天师亲自开过光的佛珠，八万八，不议价！”
“有驱邪镇魔的功效，八万八，你买不了吃亏，八万八，你买不了上当！”
一个打扮华丽的老头支着摊子叫卖。
他扯足了嗓子，街上的行人匆匆，连一个回头看的都没有。
毕竟，这城里像他这样的摊子，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个。
两个身穿黑衣的中年人停步驻足。
“龙虎山天师的法器？”
其中一个高大魁梧的人发问，口音有些奇怪。
那老头眼神亮起。
“没错！”
“这可是龙虎山天师亲自开光的法器，八万八不议价！”
另外一个有些矮的小胖子眉头微皱，拿起那串佛珠。
“龙虎山天师，还有佛门法器？”
“诶……这个、这个是道佛友好交流会上的东西！”
老头反应极快，嘿嘿笑道：“您也知道，最近嘛，不太平，佛道不分家嘛！”
魁梧汉子瓮声瓮气，“八万还算便宜啊。”
“当然！”老头高声道：“之前我这东西，有富豪开价几百万，我都没卖！”
“便宜个屁！”矮胖子冷哼一声，“那你怎么没卖呢？”
“这……我老婆患绝症，我也只能忍痛割爱……”
说罢，老头还挤出几滴泪珠，看起来煞有其事。
魁梧汉子见状，“既然如此，这佛珠我就买下了。”
一旁的矮胖子急忙打断，“你猪脑子啊！”
“龙虎山天师为道教魁首，怎会有开光的佛门法器？”
“一看就是假的！”
他一把扯断佛珠，珠子散落一地。
随后，冷笑着看向老头。
“开过光的法器，这么容易就坏了？”
“骗人骗到我头上了？”
那老头见状不妙，拔腿开溜！
魁梧汉子身形模糊，直接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瞬间出现在老头的身后，紧接着一拳轰向老头的后背。
砰！！
老头哪能反应过来，直接被一拳打趴下，昏倒在了地上。
魁梧汉子还想动手，矮胖子却瞬间出现，抵住他的手。
“这是大夏的地界，在这里杀人？你不要命了！”
“潜伏进大夏的异人十不存一，我们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魁梧汉子挠了挠头，“那我们怎么办？”
“人也找不到，法器也找不到。”
“那帮阴阳师都去做事了，咱们总不能在这里什么都不干吧？”
矮胖子听罢，嘴角却浮现出一抹笑容。
“谁说我们没找到人？”
他掏出手机。
屏幕里，赫然是《天天鉴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