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秦湘踢了一下段引鹤：“说人话。”
段引鹤：“那你晚上去不去吃饭。”
秦湘：“吃什么。”
段引鹤：“你到了就知道了，车来了。”
段引鹤每一次意识到自己做完亏心事后，都会进入很长一段讨好秦湘的时间，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最近自己的讨好行为真的有些夸张了。
比如吃饭的时候，疯狂给秦湘夹菜，恨不得把秦湘爱吃的全部给她，秦湘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这种行为甚至引来了爸妈的吐槽。
贺蕊：“哎，老段，儿子长大了，留不住了。”
段成朗抬眉：“我看，直接找秦湘爸妈商量商量吧。反正也要高三了，高考倒计时了，考完就可以光明正大谈恋爱了。”
段引鹤漫不经心的说道：“没考完不行吗。”
关于段引鹤嘴比脑子快这件事，大家都是知道的，他经常会有一些惊人语录。
只是这一句话说出来后，在座的另外三个人都沉默了，秦湘本来权当段引鹤爸妈在开玩笑。他这句话一说出口，秦湘直接放下了筷子。
秦湘：“叔叔阿姨我吃饱了，我先回去写作业了，辛苦你们了。”
贺蕊：“别呀，阿姨给你做了你很喜欢的黑森林蛋糕，还想着给你等会跟引鹤一起写作业的时候当宵夜呢。”
秦湘边说边起身：“谢谢阿姨，等段引鹤正常了我还会来吃饭的。”
赵鹭这样一个平时对学校的花边新闻不怎么关注的高三学姐都听说段引鹤在疯狂追求秦湘。
这个谣言对秦湘来说很苦恼，他们俩都否认过，可在同学眼里，这些都是情侣的小把戏，甚至有同学开始磕他们俩的cp，还起了个名字叫交湘辉引。
因为在学校传播范围很广，即便是向来以素质教育出名杭城一中，考虑到现阶段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学习，班主任和年级主任还是在第一时间就找二人进行了谈话。
秦湘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探身进办公室，因为不知道老师叫她干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问：“张老师你找我？”
张欢放下笔：“秦湘啊，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
秦湘不明所以：“啊？”
张欢假意清了清嗓子：“你们还是要注意影响。”
秦湘不明所以：“什么注意影响？”
张欢小声提醒：“你和段引鹤。”
秦湘眉头微蹙：“我和他没关系啊。”
张欢：“你别紧张，我不是什么老顽固，老师不反对你们男女生之间互相进一步了解，但是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习，你们现在应该年级大榜上关心彼此。”
秦湘突然明白了，难怪最近总有人用诡异的眼神看自己，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八卦中心的人：“张老师，我对段引鹤那是绝对没有朋友以上的意思的。”
张欢：“行了，你回去吧，把段引鹤叫过来。”
秦湘走到办公室门口，转过身：“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张欢挥了下手让她赶紧回去。
离开办公室，秦湘脑子飞速运转，段引鹤最近是有点犯病，但是也不至于说这点小事就八卦传的连老师都要找来问话吧。
这点事情被传了几手之后，也不知道现在的版本有多夸张。
秦湘刚走到教室门口正巧碰见段引鹤走出来：“老张找你。”
段引鹤：“什么事儿说了吗。”
秦湘：“你去了就知道了，以后你记得多吃药，少发疯。”
段引鹤：“我什么时候发疯了。”
秦湘：“你快去吧。”
段引鹤敲了敲办公室门。
张欢头也不抬：“别敲了，进来吧。”
段引鹤：“您找我？”
张欢停下打字的手：“我为什么找你你能不知道？”
段引鹤：“您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张欢不耐烦道：“你就说是不是真的吧。”
段引鹤蹙了蹙眉：“一半一半吧。”
张欢听到这话，大声训斥：“胡闹，什么叫一半一半。”
段引鹤：“老张，我没有疯狂追秦湘，她跟我订了娃娃亲，我们两早晚得结婚。”
张欢看段引鹤都眼神仿佛在说你觉得我看起来很好糊弄吗？
“你爸妈可没跟我说过这事儿。”
张欢看着段引鹤，发现他此时的表情竟看起来如此真诚。
“娃娃亲这事儿还要昭告天下吗？现在我不是告诉您了。”
张欢：“秦湘她本人都不知道这门亲事吧。”
秦湘见段引鹤久久未归，拉着葛予晴就往办公室走，假模假样的晃过办公室窗户。
段引鹤：“这是我爸妈和秦湘爸妈定下的，她还小呢。秦湘现在还喜欢玩，不适合扣上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她现在真的没有这种心思的。”
张欢：“你有？”
段引鹤看向窗外，看到偷偷摸摸的秦湘，嘴角止不住上扬。他没办法否认自己真实的心动，或许在大人眼里，这个年纪的孩子萌芽出爱情是不合时宜的，因为年纪还小，因为未来还长，因为学习更重要。
但是谁说十八岁之前的心动有错，暗涌的情愫本就无罪。心动没有来由，心动不止不休。
段引鹤始终坚信，喜欢，没必要遮遮掩掩。
即使在大人面前。
“嗯。”
张欢语气加重：“胡闹。”
段引鹤看向张欢：“张老师，于我而言，她的阳光、纯粹都是我可望不可及的，也是我梦寐以求的，我没有不喜欢她的理由。”
张欢没想到段引鹤会这样回答，这个年纪的人大都心智尚未成熟，现在的感情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他们没有经历过分别，没有进入过社会，到目前为止一直都在自己的舒适圈和家庭的庇护下长大。此时的喜欢或许是真的最不参杂利益的感情，但是这样的感情很脆弱，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如果因为情感波动影响到他们的学习成绩，这对未来的改变是不可小觑的。张欢面色逐渐凝重：“你应该更注重学习。”
段引鹤注意到了张欢的神情，但对他来说，既然已经开诚布公地说了，也没必要假意答应自己会放下：“张老师，我希望您能相信我，我知道我要什么，也能跟您保证不会因为个人情感影响到学习，我和她是并肩前行的人，我们有一样的理想，所以会一起朝着那个方向努力。我们都知道，在困难面前应该想办法解决而不是逃避，我会证明的。以后如果真结婚了请您当证婚人。她过来了，我先走了，高考完给您和师母拍照。”
段引鹤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看着秦湘：“来找我？”
秦湘：“没，我纯纯路过。”
段引鹤看向葛予晴，像是有些意外：“怕我被老张欺负？你还带个帮手？”
葛予晴白了他一眼：“自恋，我最多看戏，谁要帮你。”
秦湘：“我们两，真的，就只是路过。”
段引鹤：“行，那我回教室了，你们继续路过。”
目送段引鹤转弯后葛予晴才开口：“走吧大小姐，少爷都回去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秦湘：“现在我们两的八卦真的传的很夸张吗？”
葛予晴听到她的问题，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姐姐，你们两现在是全校的八卦对象，你看看贴吧行吗，全是你们两的帖子。”
秦湘：“你说我要是去澄清一下，有用吗？”
葛予晴：“说实话，其实我真觉得你们两挺配的，一个导演一个演员，这不是绝配吗。而且你们青梅竹马，天时地利人和啊。”
秦湘：“什么跟什么啊，我们两纯的不能再纯了行吗，以后不许再说了你，走了上课去了。”
秦湘撂下葛予晴就跑了，正如段引鹤所说，她甚至还没有到情窦初开的时候。
课余时间，她真的很忙。
和她父母一样。
秦湘会常在段引鹤家里吃饭，就是因为她父母工作忙碌。她一周至少在段引鹤家吃三顿饭，有时她也会自己去买晚饭，但大多数情况下，她都选择把饭钱存起来，去蹭一顿。
存起来的钱也没有乱花，几乎全花在了专业上。知道自己的弱项，也相信勤能补拙，连周末都在上课的人，怎么会失败呢？
秦湘：“去散步吗？”
段引鹤：“好。”
他回头对着厨房喊：“妈，我们去逛一圈。”
他们在路灯下，一长一短的影子走了很久。
雪花悄无声息地飘了下来，恰好有一片落在了秦湘发间。杭城不常下雪，所以大家很愿意相信一起看到初雪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秦湘抬头看着天空中飞舞的雪花，“真好，我真喜欢下雪。”
段引鹤：“我也喜欢。”
秦湘回过头，看向他，眼神正好对视上。
我们也算一起看了初雪，是不是代表我们一辈子不会分开。
秦湘见段引鹤盯着自己不说话，抬手晃了晃：“嘿，你怎么了你，突然死机了？”
段引鹤有些紧张的回过脸：“我应该把相机带出来的，多好的素材啊。”
秦湘：“走吧，我们回去拿，初雪可遇不可求的！今天我给自己放一天假。”
说着便加快了往回走的脚步，他看着大雪之下她的背影，心里暖流倾泻。跟上她的步伐，今天一定要多给她拍几张照片，这场大雪，一定会刻印在心里。
秦湘：“我觉得ccd拍更有感觉，要不也带上？”
段引鹤见她已经开始翻找，很惊讶。
“你知道在哪？”
秦湘一边翻找，一边回首抬了下头，好像在说我怎么会不知道，没过一会便拿出ccd。
“你看，我就是知道在哪，走吧，我们去拍初雪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