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边怪物
“米拉，我洗澡的时候，你能不要看吗？”
岑溪脱下衣服，正准备走进浴室，突然想起来自己契约空间里还有只馋自己身子的普信龙。
签订契约后，他和米拉共享视觉。
以至于他上厕所的时候都得把头仰起来看向高处。
“被看了就看了，你又不亏。”
米拉淡淡地道。
岑溪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是这样，于是坦然进了浴室洗浴，莲蓬头的热水从头淋到脚。
缕缕清泉透过门的缝隙挤了进来，化作了洛水的身形。
岑溪赶忙往边上捎了捎，用毛巾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虽然她是一只纯洁无暇的精灵，和刚出生的孩童一样，但毕竟有着女孩子的外表。
尤其是她还模仿着贝羽蝶的脸。
这让岑溪感觉自己像是和贝爷挤在一个浴室里洗澡一样，说不出的奇怪。
虽然小时候，他和贝羽蝶也一起洗过澡。
但毕竟是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甚至还没意识到性别的差异。
洛水看着莲蓬头里淋下的水，很是好奇，也跟着挤了过来。
吸收了那些水元素后，她的情绪变得非常愉悦，在水中舒展肢体开始舞蹈。
“超变精灵喜欢水元素，这是它们的生命力和魔力来源。”
经过米拉的提醒，岑溪这才注意到洛水的信息栏里多了一行数据。
【水元素储备】:0/100
“她可以在身体里储备大量的水，储备的水越多，她的力量和技能威力就越强。”
“她目前是1级，可以储备的水量上限是100吨。”
“所以，我需要给洛水储备大量的水资源是吧?”
“是的，而且每一次战斗过后都需要补充。天气炎热的时候，她的水也会慢慢消耗，释放一些强大的攻击，或者抵御对方的伤害也是需要消耗水的。”
“我明白了。”
岑溪微微颔首，见洛水只是在浴室里玩水，没有搭理自己，也慢慢放下心开始洗浴。
他接了一盆水，试着对洛水泼了过去。
那些水在接触她的瞬间，都被吸收到了她的体内。
超变精灵很是开心，也学着他的动作，用小手掬了一捧水泼过来。
看起来只是一小捧，但是在离开她手掌的时候就变成了很多，直接将岑溪浇成了落汤鸡。
“这是她表达喜欢的方式，水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用水泼你，代表着喜欢。”
米拉解释道。
“嗯嗯，我能感受得出来。”
岑溪笑着又接了一盆水泼过去。
洗完澡后，岑溪趁着天黑带着洛水出了门。
洛水需要吸纳大量的水元素才能变强，靠家里的水肯定是不现实的。
一级就吸收100吨水，自来水的水费可不便宜。
……
江滩边沿，钓鱼佬的圣地。
不知怎么的，最近来钓鱼的人都没了影。
“老赵啊，有没有看到我家老张?”
一名妇人看到了今天准备钓鱼打窝的男子，有些焦急。
“老张?没啊，他没回家?”
老赵觉得有些奇怪，前两天老张还在群里发照片炫耀，说他钓到了一条三十斤的大鱼。
“没啊，两天前和你们一起出去钓鱼，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这我就不清楚了，两天前我工作有事没跟着他一起去。”
老赵也没多想，拎着水桶和钓鱼竿朝着江滩走去，嘴里哼着小曲，想着今晚一定不能空军。
江滩边是免费的钓鱼点，以前经常有钓鱼佬过来打窝。
今天就他一个，没看见以前的那伙人，倒也有些寂寞。
走了一段路，看到杂草中有一个手机。
“谁手机掉了?”
他弯腰拾起，发现裂了屏，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继续走了一段路，又看见了地上的棕色钱包。
老赵觉得有些奇怪，从地上拾起，翻开后发现里面有崭新的纸币和银行卡，不禁有些窃喜。
身份证那一面翻开，姓名赫然是“张学君”。
“这是老张的?”
老赵挑了挑眉，寻思着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于是打开手电筒看了看周围。
荒草滩边上的水草有人那么高，唯独这一块像是折了下去，凌乱不堪，像被某种东西压塌了。
他在边沿走了走，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下草地，发现应该是有人在荒草堆里打滚。
夜晚、江滩、荒草堆、打滚……
联想到江滩草丛里经常能发现的杜蕾斯。
老赵顿时恍然。
“这老张真是不老实，在外面有人了啊。”
“竟然玩这么花，手机和钱包都不要了。”
老赵笑了笑，没打算掺和别人家的事，径直去了江边。
江水在夜幕下显得寂寥，水面漂浮着斑斓的霓虹灯。
迎面吹来的风略掠过耳畔，很是凉爽。
老赵在鱼钩上弄了一团蓝鲫，用力抛钩，然后端着小马扎坐下。
挑了挑鱼线，总感觉下方挂着什么重物。
“这么快就上钩了?”
老赵觉得奇怪，这上钩的鱼怎么不挣扎呢？他都没怎么遛。
“这是钩到啥了?”
夜幕之下，他有些看不太清，直到线收回来后。
他才看见那个长条状的黑影是什么。
那是一截被咬断的胳膊，泡在水里浮肿发白，肉像棉絮一样蓬松地挂在上面。
碎掉的骨头白花花的一片，从肉中戳了出来。
浓郁的臭味令他几欲作呕。
“啊啊啊！”
老赵顿时尖叫起来，赶忙后退了两步。
那尸体的手腕上还戴着一块劳力士的手表。
他记得那是钓友老张的手表，和他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就时不时低下头看手表一眼，很是炫耀。
哗!
江水咕嘟咕嘟地开始冒泡，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朝这边游来。
老赵被惊到了，转身就跑。
这时才终于明白那些钓友们都去了哪里。
嗖!
一根细长的肉藤破开水面，撕裂空气时发出强烈的嗡鸣。
它缠住了老赵的腰和腿，将他绊倒在地上，朝着水中拖行过去。
“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在夜幕之下，显得悠远空旷。
随后，就被风声和江水声淹没。
……
岑溪家离地铁站不太远，两站路就可以抵达江滩。
夜幕下的都市车水马龙，灯红酒绿，有各种绚丽的霓虹灯闪烁，比起灾变之前甚至更加繁华。
“过去发生了那么多事，可这个世界仍旧在这里，没有任何改变。”
晚间下起了小雨，岑溪撑着伞往外走去。
这座大都市是在战后重建的，十年前的那场的大灾变中，长江上游爆发了巨大的水灾，省内大多数城市都被淹没。
大量的魔物趁着水灾发起入侵，不知道多少人在那场灾难中惨死。
据说长江上游的“眼江”是鬼神龙蟒的住宅。
有一尊大妖借着灾变挣脱封印，出来兴风作浪。
岑溪当时年纪很小，但仍清楚地记得爸爸拼尽全力，用手托举着将他送上楼顶，贝羽蝶和江枫的父母一起将他接了上来。
随后便是袭来的巨大洪流将爸爸卷走。
时隔多年，贝羽蝶和江枫还经常听到父母念叨，当年要是再快一点，就能在那场大灾中救下岑溪爸爸了。
岑溪的爸爸作为救难人员，将救生用的小船给了他们。
让他们先带着孩子离开，他们才能幸存。
水灾后大量死者和魔物的尸体腐化，携带了大量病菌的蝇虫，再加上大量魔物的有毒物质传播，催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大瘟疫。
贝羽蝶和江枫当时也被感染了，上吐下泻，险些丧命。
好在两人都处于感染初期，加上岑溪妈妈的及时救治，才得以保全性命。
而作为医护工作者的岑溪妈妈，却因为一直工作在一线，和大量病患接触，最后感染严重，撒手人寰。
那场灾难是如何平息的，并没有具体的记载，传闻有人目睹了巫山神女的现世，将大妖赶回了江底。
巫山神女是传说中协助大禹治水的神女，治水功成后便化身为神石守在峰顶，镇压着长江的妖魔鬼怪。
经历了一系列灾难存活下来的人，不足十分之一。
现在这里存在的大量流动人口，都是从外省迁移过来的。
至于为什么会有人口往这里迁移，主要是因为其他省份同样遭受了巨大的天灾和魔物入侵。
大片的土地被魔物占据，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已经没那么多了。
而这里又是政府决定重点建设的城市。
同时，这里也是国内仅剩的九座城市之一。
因为人口集中，所以重建的速度非常快，每一座城市都是繁华的超大型都市。
至于为什么是九，岑溪觉得可能有点风水的味道在里面，九为数之极。
“确实和风水有关，但主要是因为禹王鼎。”
米拉解释道。
“禹王鼎?”
“禹将天下分为九州，这九个鼎象征着王权，同时也是庇护着九州气运的神器。”
“你所在的国家，现在的九个超大型城市，每一个都是围绕着禹王鼎建造的。”
“你所在的城市是古时的荆州，这里的禹王鼎就是九鼎之中的荆州鼎。”
听了米拉的解释，岑溪顿时恍然。
“原来如此，是因为先祖留下来的九鼎，庇护着这片土地上的人，所以才能挺过灾变吗？”
“嗯，你可以将它们理解成神州大地的免疫系统，检测到病毒来袭，就会自我修复。”
“大禹治水，并不是神话?”
岑溪思忖道。
“神话?我的感知没有错误的话，西北海外有一处叫做钟山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家伙很厉害。”
“你们人类给它起名叫做【烛龙】。”
米拉眯着眼，看向西北方向。
“烛龙?《山海经》里的钟山之神?”
岑溪有些诧异。
“传说之上，还有神话。它们被你们人类称作神。”
“除了烛龙，还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样的四方星宿。”
“山海经里记录的那些异兽，都是上古时期真实存在过的?”
岑溪不禁思考起来。
“地球已经诞生了四十六亿年，人类的历史不过沧海一粟，存在超古代文明也合乎情理。”
“也许在上古时期，两个世界就曾像现在一样碰撞在了一起。只是后来又因为某种原因分离了。”
“禹王鼎，应该就是那个时期的造物。”
“先人们知道后世会发生大灾，为了庇护炎黄后裔，于是就将它特意留了下来吗？”
岑溪越想越觉得可能。
“米拉，神话级，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呢？”
“以烛龙为例，它灭掉现存所有的传说级魔物都轻而易举。”
“但它是神，神不得干预世界的运转。”
米拉淡淡地道。
岑溪倒吸了一口冷气，了解得越多，愈发觉得自己的存在渺小。
“那你呢？”
“我?”
米拉轻轻笑了笑。
“我发育到巅峰期，可以和它斗个旗鼓相当吧。”
“你有这么厉害?不会是吹牛吧?”
“看到好吃的就走不动路，哪有你这么捞的神话级?”
岑溪有些不信。
“人类，注意你跟本公主说话的态度!”
米拉鼓着腮，有些生气了。
岑溪很识趣地闭嘴，上了地铁抵达江滩。
下着雨的天气，空气很是湿润。
趁着天黑，四下无人，岑溪将洛水召唤了出来。
感知到了空气存在的充足水分，洛水的心情很是愉悦。
以她为中心，空气中出现了一个小型漩涡，丰沛的水元素往她那里聚集。
下过雨之后空气湿润，超变精灵可以通过呼吸从环境里汲取水分，但是效率不是很高。
【水元素储备】1/100
【魔力】0/100
【进阶条件】:5只史诗级水系或超能系魔物的晶核。
看到进阶条件，岑溪不禁咋舌。
一只史诗魔物已经很稀有了，竟然需要五只，而且还限定了水系或者超能系的魔物。
魔物的晶核是它们的魔力来源，也是威力神髓所在。
取出晶核就意味着要完成猎杀。
目前已知的也就一个深渊海灵符合条件。
猎取深渊海灵，必定会得罪宏盛集团。
岑溪带着洛水朝着江边走去，迎面吹来的风里裹挟着一股恶臭。
临近江边的时候，能看到地上有明显的拖行痕迹，还有落下的手机和钱包。
江岸边还有一个小马扎，以及落下的水桶和鱼竿。
鱼竿的鱼线上还挂着半截泡得浮肿发白的胳膊。
岑溪捂着鼻子，顿时警觉起来。
“米拉，附近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嗯，江里有个怪物，现在正在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