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战争3
1830年2月11日，明州岛（马达加斯加）西南内陆，天色刚亮。
随着传令兵挥舞着令旗，向围城各部无声的诉说着旗语。
前后各部，包括外围包围圈内的民兵都忙碌的组织起战线来！
旗语传达到卢卡城（安帕马塔）前门外一公里外的由步兵队队长周厉率领的正面攻击群！
当侦查兵将旗语描述的参谋部下令一刻钟后开战的消息传达后。
指挥官周厉马上命人点燃一根大约能燃烧一刻钟的香烛。
用来计算时间，之所以用这种古老的办法计算时间，也是因为大明村目前没有会制表的工匠。
而大明村内的石钟实在太大，行军过程中多有不便，所以只能用香烛计时的古老办法！
随着香烛的点燃，周厉马上回过头对副官道：“通知各班班长，让步兵，长矛兵披甲，炮兵检查火炮质量。
“是！”
副官应声道
副官说话扭头直奔后方各部所在方位，下达命令！
命令下达后，步兵和长矛兵打开了牛车上的存储铠甲的铁箱，露出了里面的铁甲。
铁甲由铁片穿梭而成，里面还有一层内衬，所以十分沉重，平时行军过程中，士兵都是只穿着军装前行。
只有到真正快要开战的时候，才穿上甲胄，其实就连兵器也是，除了步兵随身携带的长刀，像长矛兵所使用的三米多长的长矛，平时也是绑在牛车上。
只有开战之时才会取出，拿在手里，要不然扛着这么大的长矛走几十里路，士兵还没到前线，就已经累的走不动路了，还谈何打仗！
随着箱子打开，里面的铠甲被一件件取出，因为铠甲的沉重以及穿上的难度，所以两个士兵一组，互相帮忙穿戴在身上！
“来，帮我绑上。”
一名士兵对着身旁另一名士兵说道
另一名士兵听后，走到他身前帮助他系住铁甲间的绳带。
随着这名士兵铠甲穿戴完毕后，他马上就帮另一名士兵穿戴铠甲。
整个队伍中就这么在互相帮助下，无论步兵还是长矛兵都将甲胄穿戴完毕。
而另一侧从炮兵队分出来的30余名炮兵也在紧张的调试着火炮。
检查火炮炮口精度，以及炮筒内木板下的火药是否装填完毕。
而最后方的120余民预备队士兵也在穿戴着相比前方一线士兵更加廉价的皮甲。
皮甲由驼峰牛的牛皮制成，因为大明村靠近内陆一侧有大片草原，所以牛皮甲的制作成本相比于需要经验老道工匠才能完成的铁甲更加便宜。
也更加适合大批量装备生产。
所以才将这种相对廉价的牛皮甲装备给预备队的士兵。
其实这种皮甲，最早是给炮兵队的炮兵装备的，以防止炮兵阵地被敌人接近，而不得不贴身肉搏。
但是这种皮甲还没来的及发放，就被全体炮兵抵制！
理由就是，光荣而伟大的炮兵，不需要所谓的皮甲来保护！
我们有大炮，大炮就是我们最好的保护壳。
大炮也是我们最强有力的拳头，看谁不爽，轰他一炮，看他敢说什么！
至于说被敌人接近炮兵阵地而不得不进行近身战。
那就不是我们炮兵的责任了，那是步兵的责任，谁叫他们没有保护好我们炮兵，出了事，就得步兵负责。
没错，大明村的菜鸟炮兵就是这么嚣张，得益于姜云多次在村民面前展示没良心炮的威力，使得新加入的炮兵不可避免的产生了。
大炮无敌论，大炮万能论！
什么牛鬼蛇神在我大明村没良心炮面前都得化为灰烬！
这些又无脑又奇葩的理论。
由于姜云还没来的及整合步兵和炮兵的配合问题，所以炮兵一直处于相对安全的位置，只能让步兵在前，大炮在后，由步兵在前方保护！
这也导致了炮兵看步兵就像自家的保镖一样，张口闭口就是步兵先上，炮兵随后就来之类的奇葩言论！
当然这种过于奇葩的言论还是得不得炮兵队队长洪涛的认可，他认为炮兵要和步兵同时运动，更甚者要让炮兵掩护步兵向前，步兵再掩护炮兵前进。
这其实已经十分接近于几十年后步炮协同战术了！
而在卢卡城后方一支刚迂回过来的队伍也接到了传令兵的旗语。
指挥官洪涛也照样点燃一根香烛，计算开战的时间。
洪涛看向弓箭队队长叶明道：“让部队抓紧时间穿戴好武器装备，咱们没多少时间准备了！”
叶明点了点头
转头对着传令兵喊道：“快去通知各部，尽快完成战斗准备，谁要是拖拖拉拉，我治他的罪！”
传令兵闻言一路小跑的去通知各部队。
一时间，后方的炮兵，弓兵，乃至暂编步兵队的士兵纷纷忙碌起来！
穿甲胄的互相帮忙穿戴，弓兵也在从箱子内拿出一把一把最近新制作出来的崭新箭矢。
炮兵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着火炮，清点着牛车上的弹药量是否够数。
虽然这些弹药在开战前就已经清点过一次了，但是出于军人的严谨和作战条例，炮兵们还得清点一遍。
洪涛看着地图，又用单筒望远镜看向前方的卢卡城。
仔细看了看，突然对身旁的叶明说道：“这土著城池后方的左侧有一个高地，如果我们把炮兵阵地设在那里，我们就能将整个战场一览无余。”
“我们的火炮射程太短了，只有几百米，根本很难顾及到整个战场。”
“所以咱们就得借助地利，从这个高地上方向下抛射，可以弥补我们射程上的短板。”
叶明点了点头示意洪涛继续说
“而且我们处于土著城池的后方，如果土著要向后跑去，咱们这个高地的位置也能堵死他们的退路，只要在右侧放一支重兵，将敌人往左侧高地处挤压。”
“那么土著如果往咱们这一次跑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洪涛笑着问道
“会受到咱们密集的炮火打击，后有追兵，前有这么密集的炮火，土著不死也得死！”
叶明坏笑着回答道
“所以我准备将咱们大部分的步兵和全部的弓兵都留给你，你去右侧拦截住土著，我带着炮兵到左侧高地布防！”
洪涛对叶明嘱咐道
“行，那你小心一点，别让土著冲了上来。”
叶明笑道
“放心，能干死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洪涛嬉笑道
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副官走了过来道：“报告指挥，副指挥，全军以准备完毕，请指示！”
洪涛听后，看了看快要燃烧殆尽的香烛道：“通告全军，除炮兵队外，其余各部归属于叶队长管辖，前往土著城池后方右侧布置阵地！”
缓了缓继续说道：“剩余炮兵队随我前往土著城池后方左侧高地布置炮兵阵地！”
“是！”
副官紧急向后方部队通知
不一会，两队士兵集合完毕。
叶明带着弓箭队以及暂编步兵队等人先去往土著城池后方右侧布置拦截阵地。
而洪涛只是看了看剩余的炮兵道：“全体都有，换装皮甲！”
“什么，我们炮兵要穿皮甲！”
“我们可是炮兵啊！什么时候我们也要近身杀敌肉搏了？”
底下的炮兵叽叽喳喳，一阵议论。
“肃静！肃静！”
洪涛呵斥道
人群立马安静下来
“让你们穿你们就穿，哪里的那么多废话，需知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
洪涛毫不留情的训斥道
底下士兵听后，这才一声不吭的服从的命令！
看着换装皮甲的士兵，洪涛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他刚才嘴上说什么，能干死他的还没有出生，但作为军队指挥官，他要为战争的胜败负责，为士兵的生命负责。
更何况他也不能保证土著有没有可能穿过密集炮火，往高地上方跑去，要是真跑上来了，没有防护的炮兵如何和对方的步兵作战，这都是身为指挥官的他，必须要考虑到的！
未料胜，先料败。
这才是他洪涛的战争理念，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这是他在孙子兵法中学的最深刻的一句话。
等穿戴完毕后，洪涛指挥着炮兵前进，后面还用牛车拉着大炮和炮弹。
前行到高地下方后，炮兵推着火炮和炮弹向高地上方推进。
不一会，一个简易的炮兵阵地就构建完成。
这些都是炮兵们在炮兵学员里必修的课程，所以完成的非常迅速。
而在土著城池前方正有一支队伍正在前行。
最前方的是由步兵和长矛兵组成的步兵方队，他们一袭铁甲，阳光照射在上面，金光闪闪。
步兵腰间斜挎长刀，长矛兵手持长矛。
中间是赶着牛车，运送火炮和弹药的炮兵。
走在最后头的是一袭黑色皮甲的预备役步兵，除了甲胄上的区别，其他的和正规步兵没什么区别。
随着接近大部队接近城门，密集的脚步声和牛车拉动的声音不断响起，城楼上昨夜喝醉的守城士兵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随着几名士兵从城楼上站起来，看了看城外，当看到一大队没有见过的士兵和密集的军阵的时候。
这个时候连傻子都知道有敌人打过来了。
随着几名士兵紧急而又慌张的吼叫，还趴下桌上呼呼大睡的多库和副将纷纷醒来。
醒来后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城楼士兵慌张的呐喊。
“快来人啊，有敌人打来了！”
“快起来啊，敌人来了。”
甚至还有胆小的直接吓哭了。
“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一名年轻的士兵蹲在墙角哭诉道
多库顿时知道出大事了，马上叫人进城汇报。
然后看了看城楼外不远处的敌军方阵，当看到敌人行进至150米处时突然从牛车上拿下一个圆桶一样的东西时，多库还很奇怪，这是什么玩意！
而另一边的炮兵队正在紧急的向前布置炮兵阵地。
当炮兵阵地布置好后，被洪涛派往前门部队炮兵指挥的炮兵队副队长之一的何冰站在炮兵阵地一侧。
对着炮兵喊道：“调试炮口方位！”
一众炮兵听后将炮口抬高，呈大仰角状。
何冰看完后，拔出指挥刀大喊道：“开炮！”
随着一声令下，炮兵们放至炸药包，然后点燃圆桶底部的炸药引线。
嗖…嗖…嗖
15门没良心炮所发射的炸药包朝着远处城楼飞去。
而此时的城楼上，多库所指挥的弓箭手正用着还在发抖的双手握住长弓，对准150米外的敌军方阵，随时准备等敌军靠近时发射。
而等待他们的不是敌军，而是漫天飞舞到城楼附近的炸药包。
轰…轰…轰
随着十几个炸药包在城楼附近炸响，刚一炸响就带走了几十名站在城楼处弓箭手的生命！
“啊！”“啊！痛死我了！”
更惨的就是大明村的组装炸药包的工厂在组装时往里面加入了铁钉，而且还是生锈的。
这就导致没有被直接炸到的土著士兵，依旧有可能被四射的铁钉射中，哪怕不死，也会导致伤口感染，在这个医疗还是靠巫师驱邪加当地土药的部落，这种伤口往往是致命的。
躲在城楼里面的多库看着城楼上凄惨的士兵，内心一阵慌乱。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的敌人这么不同寻常，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武器，这么远就可以杀死自己那么多人。
慌乱之下，他马上回城通报。
之所以刚开始不回城通报，无非就是自己玩忽职守，没有派人在城外巡逻，导致敌人都把军队开到城门外150米了，自己等人才发觉到。
如果那个时候直接回去通报敌情，很有可能被上面以渎职罪查处，虽然可能因为波库大人的担保和祭祀大人说清，不至于死罪。
但以后的前途和地位也基本完蛋了，这是努力伺候祭祀和波库十几年的多库不愿看到的。
所以他寄希望于拖住敌军，以将功赎罪，打退敌军乃至消灭敌军，他是想都没想过。
靠他那点人，能拖住，就已经很不错了，再加上去波库大人那求求情，前途大概率还是能保住。
但是现在这个情形，让他不得不去城内通报，因为如果再不通报，就他那点人，怕是抵抗不住敌军，自己也小命难保。
这个时候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活着再说。
这是多库的真实想法
随着多库的通报，整个卢卡城，一阵鸡飞狗跳。
所有人都急切的四处奔走，有人想从后门逃命，有人想和敌军决一死战。
而此时的首领府，一场决定卢卡城乃至整个卢卡部落命运的会议正在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