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正与邪
衡山派被玄冥教攻破的消息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江湖之中。
不可能！
这是无数江湖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第一反应，虽然衡山派没有绝顶高手坐镇，但毕竟是五岳剑派之一，而且掌门莫大先生也是江湖上有数的一流高手，门派中还有数位一流境界的长老，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玄冥教攻破了山门？
要知道即便在五岳剑派之中，衡山派也可以排得进前三！
然而这个消息在衡山派一众残余人员到了嵩山派后却被证实，十年未出蜀地的玄冥教主陆玖一现身江湖就灭了五岳剑派之一。
冰魔陆玖的凶名再次响彻中原武林！
衡山派仅存的长老汤平在嵩山派号召五岳剑派并派为一，以此来应对日月神教和玄冥教两大魔教。
五岳剑派盟主、嵩山派掌门左冷禅发出盟主令旗，号召五岳剑派掌门齐聚嵩山太岳峰，商讨并派和报仇事宜。
前有日月神教光明左使东方胜孤身一人杀上泰山派，不仅杀死了一位泰山派长老，更让泰山派颜面无存；
这才短短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独霸蜀地十年之久的玄冥教又插足中原武林，冰魔陆玖一露面不仅杀了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更亲自杀上回雁峰，在回雁峰杀得血流成河，若不是一位衡山派长老带着一些精锐弟子从密道逃脱，恐怕衡山派都要不复存在了。
一时间，武林正道哀嚎不已，日月神教和玄冥教两大魔教声势滔天，任我行和陆玖两大凶魔气焰正盛，令人望而生畏，若是正道门派再不除掉两大魔头，恐怕不久之后整个江湖就要沦为魔道乐土。
对于此种境况，有人认为五岳剑派应该如衡山派新任掌门汤平号召的那般并派合一，这样才能够压制住日月神教和玄冥教。
也有人认为五岳剑派应该和少林、武当两大门派联合起来，先灭日月神教，再灭玄冥教！
……
江湖上轰动不已，而大战之后的衡阳城外福云庄却显得平静异常。
深夜，庄内灯火通明。
仅存的几个玄冥教教众打着火把在庄内来回巡视。
呼！
秋风刮过，门廊上的灯笼来回飘荡，灯火映照之处也是忽明忽暗。
倏然间，一道身影自庄外飞入，如同兔起鹘落般在屋顶轻点而过，借着夜色的掩护穿行在庄园之中。
咔嚓！
“什么人？”
一声怒喝自房屋内传来，屋顶之上的黑影一跃而起，循着庄园深处而去。
蹬蹬蹬……
玄冥教教众集结而来，黎道阳衣衫不整地自屋内掠出，带着众人径直来到陆玖的歇息之处。
“教主！”
眼看房间内烛火阑珊，黎道阳松了一口气，挥手示意众人止步后上前在门外低声问道：“教主？”
陆玖的声音悠悠传来：“何事？”
“刚才有人在属下的房顶弄出了动静，属下怕有不知死的贼人惊扰教主，特来问候一番。”
良久之后，陆玖道：“本座这里无事，你们下去吧。”
“是！”
黎道阳等人躬身而退。
不多时，一道黑影自墙角浮现。
哐当！
陆玖的房门无风自开。
黑影摇头一笑，竟是直接走了进去。
进得屋内，黑影掀开脸上的蒙巾，一屁股便坐在了椅子中：“看来还是没有逃过九哥儿你的法眼啊！”
陆玖脸上带着笑容，端了一杯茶放到曲洋身侧的桌子上：“曲大哥，你我相交这么多年，又情同兄弟，我若是认不出来你，岂不是让你寒心？”
曲洋笑了笑，只是笑容却有些苦涩，喝了口茶后，他看向陆玖：“九哥儿，今天的事情……”
陆玖抬手道：“大哥不必说了，那刘正风通晓音律，极善箫技，想来便是曲大哥信中常提到的知己了。”
曲洋点了点头，在之前他和陆玖的通信中便曾多次提到过有一音律知己，虽年岁相差不小，但两人一者精通七弦琴，一者极善按孔吹箫，琴萧相合，解下了深厚的情谊。
陆玖自然清楚两人的身份，而且在前世之时对于两人的情谊也十分敬重，只是在这个世界呆久了，他待人待事的时候难免会站在自己的立场。
曲洋和刘正风两人一为邪一为正，又恰出身于日月神教和五岳剑派这两个死斗了数十年的门派。
虽然两人因音乐而相交，但两人真的可以抛却身份吗？
日月神教中有多少人死在了五岳剑派剑下，这其中甚至还包括曲洋的亲人；而衡山派又有多少人死在日月神教手中，这里面也有刘正风的师长前辈。
在陆玖看来，曲洋和刘正风两人更像是活在浪漫主义迷幻世界的孩童，一个认为发毒誓轻易不与五岳剑派结仇便可以让五岳剑派的人摒弃仇恨。
另一个更是天真地可笑，认为弄一个金盆洗手的仪式，便能够退出江湖，从此和曲洋琴箫合奏，笑傲江湖。
殊不知，在这个世界中，正道永远是正道，邪派永远是邪派！
这是江湖上无数正邪两道的武者以血浇灌出来的真理！
当然，对于陆玖来说刘正风的死活无足轻重，即便刘正风心中对玄冥教和陆玖恨之入骨，但在陆玖心中，他也同蝼蚁无异。
谁会在意一介蝼蚁的死活？
曲洋和陆玖情同兄弟，而穿越之后陆玖也切实感受到了曲洋对自己的照顾，因此曲洋算是陆玖在这个世界中极少数真正在乎的人。
“九哥儿，衡山派……”
曲洋嗫嗫诺诺地不知如何开口，陆玖却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便道：“大哥，衡山派的人并未死绝！有一部分人从密道逃了出去。”
眼看曲洋脸上浮起一丝喜色，陆玖语气便重了一分：“大哥！你我都是邪门歪道，而刘正风却是正道！
正邪两道不相容！这是你我自入教之初便知晓的道理！
就算你和刘正风两人可以忽略对方的身份，但衡山派和五岳剑派的人可以吗？任我行和日月神教的人又可以吗？”
曲洋沉默了下去，陆玖心里暗叹，自蓝仙姑去世之后，自己这位兄长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良久之后，陆玖开口问道：“青玄怎么样了？”
曲洋摇了摇头：“杜仲平说就这几年的时间了，青玄体内的气血衰弱得越来越快，再过几年连他也压制不住了。
为兄打算……打算替青玄寻一门亲事，也算是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陆玖叹了口气：“我让人寻了一批补气血的药材，临出蜀之前已经差人送去黑木崖了。”
“若是……若是你和刘正风真的愿意退隐江湖，可来蜀地隐居，有玄冥教震慑，无论是日月神教还是五岳剑派都不敢轻举妄动。”
曲洋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道：“这些年来，任我行已经逐步解决了吸星大法的隐患，为兄下山之时，他便已经快要出关了。
现在你又杀了衡山派这么多人，正邪两道势必都要对付你，还要多加小心才是！”
陆玖呵呵一笑：“曲大哥放心吧，绝顶境界之中或许还有人能够胜过我，但却绝对不包括他任我行！
至于左冷禅，先等他突破到绝顶境界再说吧！”
“左冷禅还没有突破到绝顶境界吗？外界传言他已经是绝顶高手了啊！”曲洋有些吃惊地道。
“大哥你也说了那是传言，不过左冷禅天资不错，突破绝顶境界恐怕也就在这一两年的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