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歌:镜头背后的身心重生之路(精装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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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不争,不惧,不逐,不弃。

2002年11月22日,北京。

我被推进一间洁白的手术室,和外面等待的亲人告别,手一抬,腕上戴了多年从未离身的一块老玉竟意外地坠落在地上,碎了。

躺在手术灯下,只听麻醉师问:“哪年生人?”答:“今年是本命年。”只听“哦”的一声,后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手术之后,最怕的诊断结果来了:恶性肿瘤。

对我这个酷爱美食且从来胃口奇好的人来说,最残酷的考验也来了:只能进流食,连西瓜水都不能喝——只因为那里面可能有小颗粒。就是这样,命运也还不罢休地再给一击:手术7天后,伤口缝合线还是崩开了。这是这种手术后最残酷的一种结果,因为伤痕在上颌软组织处,崩开了就不能缝合,要等一年后才能再做修复手术。这样不光是难以进食了,连话也说不清了。

不但能不能活下来不知道,就是活着也不让你好好地活。从充满阳光的生活高处直落谷底。精神还命悬一线地强撑在那里,但人已比黄花瘦。

那年,最小的孩子还不到三岁。

阳关大道的门好像对我关上了。自那以后我走上了一条少有人走的路,但也看见了少有人看的景,遇见了很多本来不可能遇到的人,推开了很多如果没有这次磨难绝不可能推开的门,见证了很多本不可置信的神奇,包括我后来上颌伤口崩开处未经手术就自然康复的医学奇迹。

摄影也是在这个时候走入了我的生活。2003年初,一个偶然的机会,一群酷爱摄影的年轻人带着他们那时喜欢摆弄的而我从没见过的一包包的叫什么哈苏、林哈夫、玛米亚的东西连拖带拉地带我爬上了长城。本来他们是好意地想帮我锻炼锻炼身体,却意外地让我认识了风光摄影。我下山后就直奔器材店买了相机,从此以后它们就成了我的“第三只眼”。我带着相机走遍了很多的山山水水,再也没放下过。

随着一次次的跋山涉水,本来只吃流食的我,脸开始有了红晕,自信和勇气也开始慢慢地又从心底升起。从此拿起相机和大自然对话成了我离不开的生活方式,乐此不疲地玩起了从镜头里发现美好、表达美好的游戏,开始了一场没有归途的以相机为手中之剑的人生修炼。

不争,不惧,不逐,不弃。

人弱时,修炼是不能开门敞窗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闭门修炼。孩子小时也不想让他们知道生命的无常和残酷,朋友那里也不想给相处带来任何同情的负担,所以包括很多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我的这段曲折的命运,因为我最怕的就是同情。“活一天就要像正常人一样地活,我不要活得像个病人。”

今天,孩子长大成人了,我的身和心也强壮了,可以敞开些门窗,和大家分享我这一路走来的沿途风景和感受了。

一切从这儿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