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懂什么叫摇滚吗？

鼓手用鼓棒敲响四个拍子，吉他手右手从低把位拉到高把位，刺耳的吉他声响起，鼓声也迅速跟进，唐虎他们表演的是一首ACDC的歌，唐虎的声线嘶哑，带有颗粒感，倒是蛮适合这首歌。

大老虎乐队看起来像是要给林雨一个下马威，像一只大老虎一样张牙舞爪着向别人展示自己的肌肉，可越是张扬就越容易出现破绽，唐虎越是想要表现自己的嗓音，就越让自己的声音脱离于乐器之外，显得十分突兀。

在歌曲结尾，唐虎连升两个调，以高音收尾，一脸满意地看向林雨，林雨鼓了鼓掌，虽然他平时有一些社恐，嘴巴也笨，但只要涉及到音乐方面的知识，林雨就会打开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鼓手的脚不太灵活，底鼓不是抢拍就是拖拍。”

“贝斯手不会勾弦就不用太勉强，先把根音弹稳再上高级的活。”

“吉他不是手快就行的，左手连稍微有难度的和弦都按不稳的话，右手再快也是徒劳。”

“至于主唱嘛。”林雨看向被妙语连珠惊到懵圈的唐虎，“你的英文还得再多练一练。”

林雨一嘴斗群雄，一眼看出了乐手在技术上的不足，其实大老虎乐队成员的技术已经算中等水平了，但在林雨的眼里都还不够看，加上他实在不喜欢唐虎这咄咄逼人的样子，于是就抓住这些小细节拿出来评价了一番。

这一番评价还真的挺有用，大老虎乐队的几人被唬的半天不敢动弹，个个脸上不服气，但又找不出别的话语反驳林雨，只好作罢。

林雨看气氛已经十分尴尬，自己也没办法再多了解更多的信息，就准备和林殊一起离开。

唐虎叫住了前脚刚离开的林雨，“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和林风闹掰吗？”林雨转过身看向唐虎有些疑惑，“没事，刚开始他肯定会有所收敛，不过你以后就会体会到的。”

宋殊赶紧打断唐虎，一边咒骂着一边拉林雨离开，唐虎仍旧不依不饶，高喊着如果林雨反悔了可以回来加入大老虎乐队。

回去的路上，宋殊极力想要让林雨不要在意唐虎说的话，说那只是唐虎用来挑拨离间的手段，林雨保持着沉默没有回答，他当然知道林风是怎么样的人，他只是有股挫败感，好像自己在两个时空里面都只是一个小小的蚂蚁，一切事情都已经是注定的，自己即使想要做一些事情也找不到方向和突破口。

下午的彩排照常进行，只不过一整个下午的彩排林雨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彩排按照林风的节奏来进行，林雨没有掺和一句话，经过几个小时的彩排后，乐队终于能够独立完整地将整首歌拉通演奏一遍。

排练结束，大家像往常一样收拾东西离开，林风主动留下来和林雨一起搞一下练团室的清洁工作，并找机会和林雨谈话。

林风低着头，整理着地上的电线，对林雨说道：“我知道了你对乐队排练的看法，也知道了你们去找过唐虎，但我请你相信我的决定，对于一支大学生乐队来说，只要技术在听感上能过关就行，最重要的是乐队的气质，要多争取演出的机会。”

本来就烦闷的林雨听到林风的话心情更加不爽，他将手中的扫把放下，反问林风，“既然你曾经是大老虎乐队的一员，自然也知道大老虎乐队的排练模式非常严格，为了对乐手的未来着想，应该在彩排时多加一些练习基本功的项目。”

林风没有抬头，也没有直接回答，“为了保险起见，乐队目前的模式不会改变，我和唐虎之间的事情你不用太放在心上，等这阵子忙过了我会告诉你的。”

两个人没有再继续搭话，只是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林风收拾好了电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准备要离开。

“对了还有。”林风在离开之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靠在墙角叫住林雨，“这几天我们的课比较多，白天没办法来排练，你自己多练习一下乐队以前排过的曲目，下周末的商场开业活动对乐队来说非常的重要。”

林雨应付地点点头，不想再说多余的话。

林雨叹了一口气，感到十分心累，他又想起那个强迫自己学习音乐的父亲林风，那个怠慢了生病的母亲的林风，他不理解为什么母亲会爱上这样的人，就连在母亲生命的最后时刻，都还在为林风说着话，也许爱情真的会蒙蔽人的眼睛吧，至少到目前为止，林雨还没从年轻的林风身上发现特别大的闪光点。

我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吗？林雨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然后拿起了林风的电吉他，拨断了上面的琴弦。

……

在旧时空里度过了两天，林雨回到现代时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查看日历，他发现在现代时空里仍然只是过了一晚上，林雨长舒一口气，怕自己失踪太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林雨拿着手机忽然有种陌生感，在旧时空的两天里面没有手机没有别的电子产品，但林雨过得依然很充实。

林雨又再次翻看起林风书房里的唱片，这里的唱片除了旧时空里练团室内的唱片，还多了许多，林雨找出那张《浪人情歌》，想要放在那台老旧的唱片机上播放，发现唱片机已经没办法正常工作，只好作罢。

林雨接到了来自宋尧的电话，是宋尧看林雨精神不振的样子，想要带他去迎江街上逛一逛。

林雨最开始还和宋尧之间有些疏离感，但随着喝了一顿酒，聊过几次天之后，两人的关系又迅速回到了十多年前死党时的状态。

林雨话少但经常语出惊人，宋尧话多但基本都是废话。在林雨离开的这几年里，宋尧先是就读于本地的迎江大学，大学毕业后留在了迎江，在一家房地产公司里上班，年过三十的他当上了部门经理，按他的话来说，日子不好不坏，除了没谈恋爱。

“我说你们做房地产的都这么闲吗？大早上的不是睡懒觉就是逛街。”林雨开口就是一句吐槽，电话那头的宋尧不甘示弱，“我的好大哥，我看你果然是在国外呆傻了，现在哪个客户还亲自去看房啊。”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宋尧向林雨解释了VR技术和AI革命给房地产行业带来的影响，想要买房的人根本不用亲自到达现场，只需要带上设备就能体验到房屋最真实的视觉、触觉甚至是嗅觉，现在的房屋中介，入行必须得会熟练操控和维修VR设备，并且能够将房屋信息准确的录入到AI系统中，现在看房软件，早已从360度全景图片看房变成24小时线上VR亲自模拟看房了。

林雨似懂非懂，他自己也深受AI入侵音乐界带来的迫害，没想到AI已经影响到社会里的各个方面了。

“如果我想去街上走走，这个AI不会也能让我VR线上模拟逛街吧。”林雨半开玩笑半真心话问宋尧。

宋尧反呛，“AI只是人工智能，你说的那是模拟人生，是我们小时候最爱玩的游戏。”

林雨不情愿地答应了宋尧想要到处逛逛的请求，约好等会在楼下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