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冷眼
完全没有传说中摆摊遇上初恋女神那般尴尬局促之感，方铭对着这个姑娘确实没什么感觉，十分淡然。
反倒是楚瑛，有点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我也……来一条鱼。”
方菲脸色也有点怪怪的，这女娃儿和弟弟的事情她当然知道，之前还闹过别扭，但这会儿转头看了看方铭的脸色。
完全没有问题。
弟弟现在真的跟从前判若两人，她有时候真的会怀疑，这真是她弟弟吗？
不过这种变化实在太美妙了，她从未多考虑过。
“要哪条呢？”方菲露出职业性的微笑，问道。
“这条。”楚瑛道，母亲今天有事不能来买菜，她这才出来，没想到竟然遇到这位‘青梅竹马’，还是同门师兄弟的方铭在这边卖鱼。
不论如何，她都没法像是方铭那样淡然以对，对于老朋友沦落到只能卖鱼为生，她感到一种可悲。
他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他几十岁的样子：年老的武师，一事无成，在底层的世界里奔走，两鬓星霜，百事可悲。
“不，我不要那样的人生！”楚瑛暗道，她拜入武馆，要的就是摆脱低贱的人生。
“五十文钱。”方铭将鱼儿包好，递给她。
楚瑛迅速的将钱付好之后立即脚底抹油，头也不回的远去。
不一会儿，坊里还有一些同门，来买菜的时候都碰见了方铭，大家都曾客气寒暄。
不过是生活罢了。
像他们这种生活在棚户区的底层武师，为了生活到处奔走是寻常事。
学武，只是为了给如今的生活增加一些可能性，若说要学了拳就能变得不同了，那是痴人说梦。
姐弟俩忙到很晚才收摊回家，院子里到处都是鱼腥味，他们用剩下的鱼儿在屋里摆了全鱼宴。
方菲开心得不得了，家中的巨大变故在她心中逐渐平息下来，虽然一直都是弟弟在打拼，但她也很有参与感，颇有种我和科比合砍81分的感觉。
“你好久没去武馆了，我看楚家小姑娘天天去练，你不去真的没问题吗？”方菲忽然道。
方铭道：“我在家练也是一样。”
系统就是最好的老师，方铭倒是真的不怎么需要太多指导，不过这两天他的确要去一趟武馆。
不为别的，就为了武馆每个月都发的那一碗壮体汤他也得去。
这东西同样是一种补药，对方铭积攒能量点很有好处。
“爹娘要是还在就好了，看到你这么懂事，他们一定开心得不要不要的。”方菲由衷道，她还是无限怀念一家四口在一起的日子。
方铭沉默片刻，道：“目前还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说不定他们现在还活在某个地方。”
方菲心里想着这个可能性，一切都太渺茫了，她只是轻声道：“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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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方铭再度出现在武馆里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竟然又多了一个卖鱼的的外号。
这武馆里有近百号人，大家都需要一个人设。
穷困的，自然是贩夫走卒，打鱼的，卖药的，挑担的，等等。
有钱的，自然是各式各样的富家子弟，大家泾渭分明。
楚瑛看到方铭竟然来了武馆，二人在校场上略作攀谈，旋即一个青年在远处的亭子里招了招手，楚瑛点了点头便走了过去。
方铭抬目望去，见到那边的亭子里坐着几个人，那站起来对楚瑛招手的青年身着一件时髦的姿色武士服，生得剑眉星目，英朗不凡。
“哼！不过是家世好罢了。”一个汉子在方铭身旁冷哼一声。
此人名为张荣，与方铭一般，是武馆的外门子弟，年纪比方铭大得多，本是一名屠夫，被人欺负之后，心中有气才来武馆学武。
“他是谁？”方铭奇怪道，这个张荣是个爽利的性格，就是有点儿粗鄙。
张荣那满是横肉的脸笑道：“你小子很久没来武馆了吧？这家伙可是咱们武馆的大明星。”
“……”方铭一时无言，他对武馆内的人员组成确是两眼一抹黑。
张荣站在方铭对面，不断地两手提着一颗大石锁练死劲，口里还有余力说话。
“孟云，馆主最看重的弟子之一，年纪轻轻，早已步入锻骨的层次，早就是最强的几个内门弟子了，长得帅，家里又是本城的大族孟氏。你刚才攀谈的那个小妞搭上了他，可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另外，你还不知道吧？她早都已经练力小成，过关是绰绰有余，馆主也关注的小天才。”
方铭则对着木桩一顿输出，同时有点无语的看着这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竟然像个娘们一样八卦魂燃烧，也是有些好笑。
“你来说说，咱们门中还有那些内门弟子很强的。”方铭打断了一下他的话匣子，让他尽量说点有用的信息。
张荣作为市场上的屠夫，对这些流通的消息似乎有种天然的收集属性，当即张开嘴便道：“最厉害的，当然是你之前见到过的门中师姐傅芷，她已经厉害到能跟馆主过招了，其次就是这个孟云，此外十分厉害的还有大师兄碧少愚，以及现在亭子里坐着的那几个世家子弟，都厉害得很。”
方铭点了点头，看得出来傅芷很强，但没想到这么厉害，况且她年纪不大，确是一代天才。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好像都跟他关系不大。
张荣练了一会子力气，看了看方铭一眼，他是从进来的第一天开始就认识了方铭的，这小子这么多天都不怎么来武馆，估计也是跟寻常的家伙一样，打算来武馆学个一招半式，结果发现这武道难度太大，遂开始划水。
他这些天在馆子里看过不少高手，知道自己只有一膀子力气，真论起武艺，实在稀松，欺负不了别人，平时是心痒难耐，看见这么个小子，便想欺负一下子，道：“小方啊，你看你这都不来武馆练拳，这进度想必拉下不少吧，要不要为兄来指导指导你？”
方铭淡淡的瞟了一眼这家伙，看他两眼发光，跃跃欲试，立即准确得把握到他的想法。
不过他练拳这么久，虽然有不少感悟，但搏杀的经验实则拉胯，这一下也是想过过招，便笑道：“行啊，你来教教我怎么打拳。”
张荣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最好的就是虚心，看招！”
两人瞬间过起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