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角斗
方铭看出来了，这位师兄的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碧少愚的所有话，都可以总结为一句：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
不过，在方铭的观念之中，只要能打死杀掉，那么人情世故也就不需要了。
只要自己的价值立住，何惧没有朋友？
这一点在他前世的人生之中已经看得够多了，有人平日里朋友遍地，到了借钱的时候，还不是人嫌鬼弃，只要有钱，什么没有。
不过他倒也没那么极端，单纯是练拳，工作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时间。
他是真的没空搞这些。
“记得了，师兄的武馆如何了？”方铭打住他的话头道。
碧少愚一听此言，果然放弃了教育方铭。
谈到自己的事业，这位老哥颇有点自豪。
“刚刚开起来，来了不少学徒，怎么样，你要不要来挂个名？”碧少愚笑道。
方铭没有回答，反而忽然问道：“师兄的武馆是属于咱们漠云刀馆的吗？”
碧少愚摇了摇头，道：“不算，我不能打师父的名号，但也算是咱们武馆的盘子，可以相互照应。”
这漠云刀馆一向相当佛系，似乎与其他势力不断扩大的态势都不一样。
“算了，师弟还有许多修炼任务，我就不为难你了。”碧少愚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
方铭有点无语，道：“我这点拳脚，也去教别人，不是误人子弟？”
碧少愚露出一副看傻子的神色，道：“你以为外面的武人都像咱们武馆里的弟子一样厉害吗？大部分的小武馆里学徒水平差得很，也就会个三拳两脚，厉害得能练到你这个层次，在普通人里已经是很强了。”
“照此说来我还算是个天才了？”方铭笑呵呵道。
碧少愚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妄自菲薄。”
“好，我加入师兄的武馆，不过我可能没有时间时常过去。”方铭道。
碧少愚大喜过望，立即道：“没关系，我开这个武馆就是拉一帮兄弟一块做，大家挣钱的同时，还能打出名声，以后还能在自家的家乡做个宿老。”
方铭能感觉到这位师兄永远洁身自好，为人义气，大约他最想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在家乡这座小成能有点名声，混个人样。
“你来了之后我每个月给你银钱十两，配上咱们门中的锻体汤药三副，不过你每月少说得来咱们馆内五次以上，馆内若是有事你也得过来。”碧少愚道。
这待遇已算相当不错，比起他巡逻还要高上不少，应该算是碧少愚看在朋友情分上多给了一些。
“好。”方铭点首答应。
“哈哈，话都说了这么多了，我这趟其实还是想看看你现在的拳术练得如何，来，咱们过过手！”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怎么可能不过两招。
“来！”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二人就在大初一的摆开架势：“看好了，我出拳了！”
碧少愚话音尚未落下，人已然欺身近前，箭步冲拳。
他的拳术倒与他的人设相符，果然是堂堂正正的路数。
方铭运着奔雷掌，探爪伏手下压，谁知碧少愚主攻的其实是早已隐藏的左手，稍微一个下潜，左手重拳捶往方铭的胸腹。
这一手捶拳乃是馆内有数的重拳杀招，讲究的就是一个化打合一，出手见红。
方铭也是眼皮一跳，没想到刚才还说是切磋，这位师兄忽然间出重手。
“砰！”
方铭探掌斜插，刚刚破开这一捶，猛然间碧少愚犹如旱地拔葱一般腾空，右腿在空中舒展挥动，一根大鞭一般当空甩向方铭的脖颈。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若说刚才只是切磋，现在便是搏杀！
方铭这才看出这位老哥的心态。
他面对所有事情都是好言好语，精通人情世故。
但唯独面对武学，他从来只讲手底上的硬功夫。
换句话说，这何尝不是聘用方铭之后的一次试手？
一念及此，方铭完全收起随便打打的心态，完全像是争个输赢那样去打。
至此关键时刻，一切的奇思妙想都想不起来，方铭成就的扎实基本功显现出来。
一个标准的仰身，险险躲过甩鞭的同时，身体像是一个舞者那样低空旋转，右脚全力后蹬！
“好小子！！”
碧少愚想不到方铭竟然在如此情形之下竟然还能连消带打，争回主动，显示出此子强悍的战斗经验和临场反应能力。
“砰！”
碧少愚单脚落地，提膝格挡，动作简直画美不看，显示出强悍的下盘功夫水准。
二人再度分开。
“方师弟难不成真是个天才？？”碧少愚下意识产生一个想法，这小子平时很少来武馆，但是他这一招一式，简直严丝合缝，自己练能出这效果？
这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骤然加速前冲，身形旋转之际，疾风步后旋猛踢！
方铭一个优雅的错身游步，顺势提膝，准确无误的挡住碧少愚踹来的一脚，旋即左臂猛格，果然再度挡住碧少愚的空中扫腿。
这已经过去了好几十招了，碧少愚感觉自己在跟一个铜墙铁壁在打。
不过他一直没有用尽全力，而是以跟方铭相同的强度去打。
但这很难行得通。
“呼！”
劲风刹那狂飙。
碧少愚猛然将全身筋肉拧起，历经打造的骨肉合一，重重一拳轰去。
方铭以掌迎拳，感到一股狂猛的洞穿力道袭来，简直犹如山洪暴发，令他狂退不止。
事实上他也没有用尽全力，是以想不到这一拳能有这么沉重的力道。
“碧师兄好拳术。”方铭拱手道。
碧少愚收手一笑，道：“你小子太厉害了，我不得不用点实力。”
方铭洒然一笑，旋即拿出求教的表情道：“刚刚这股力道是怎么回事？”
碧少愚一时间露出你终于看出来了的表情，有点得意的笑道：“这就是锻骨武师的厉害之处，由于骨头练的坚硬如铁，出手之间骨肉合一，带有强悍的洞穿力。”
“练力的人也许能扛得住练筋的人的拳头，但难以抗住锻骨武师的拳头，因为练武练到这个程度，拳力高度集中，不再是从前那么散乱，这种劲力，也可称之为骨劲。”
“有了这种高度集中的劲力，举手投足之间，都能在人体身上造成更大的破坏！”
“受教了。”方铭点头，怨不得那李万完全不是高褚的对手，完全是抱头鼠窜。
不过，方铭在心底却想着自己要是将筋肉练到常人难以达到的完全极限，究竟能不能跟高褚这种锻骨武师掰掰手腕？
“不要气馁，你小子的拳招简洁得体，简直滴水不漏，厉害得紧，要不是为兄我力大砖飞，只怕一时间收拾不了你。”碧少愚哈哈大笑，心底却想着难不成这位师弟的天赋其实是点在搏杀这个技能上？这临场机变，出手应敌的水准委实不简单呐。
这种人才，就是他们这种小武馆需要的，因为来这种小拳馆学武的人，追求的就是学一手能打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