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打雪仗
临近期末周，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收到母亲的消息，是在提醒她要记得将期末成绩告诉她，无形地给宋云暮施加了不少压力。忙着备考和兼职，将她一天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不知道是压力大，还是怎么的，她又开始失眠了。
想着反正睡不着，就干脆挑着灯到厕所看书，一连几天下来。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鲜少化妆的宋云暮，为了不让身边人看出异样，用粉黛藏了藏脸色。
只不过左手大拇指又重新裹上创可贴，让熟悉她的人有心记下了。
在一天夜里她像平常一样挑灯看书，忽然几滴血渍掉落在书页上，宋云暮睁大了眼睛忙捂住鼻子，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张堵住鼻血。迫不得已下，她开始吃起了褪黑素，勉强让自己睡下。
就这么持续了一个星期。
这天冷清的夜里，雪花悄悄降下，覆盖整个华都。科大的建筑物穿上白花花的新衣服，不少学生激动的起了个大早在宿舍楼下堆雪人，打雪仗，校园内充满了生机。
宋云暮下了早八的课意外接到了沈钦年的电话。
电话那头好像刚醒没多久，声音懒洋洋的：“在图书馆吗？”
宋云暮望着雪白一片，心情很好连语气都不由的上扬：“没，刚下课，还在主楼里正准备出来。”
沈钦年笑了好像很开心的样子：“那正好，你走出来。”
宋云暮闻言走出来，看见沈钦年站在堆满雪的空草坪上朝自己打招呼。
她挂了电话，朝他走过去，见他身边还有一个堆的歪歪斜斜的雪人，疑惑道：“你在这干嘛啊？”
沈钦年自豪的向她展示身边的雪人：“没啥事，就是早上起床看见下雪了，想起来你是江城人应该没见过正宗的华都雪人怎么堆的。”
宋云暮伸手将雪人脑袋上扣得歪斜的铁桶摆正：“你自己堆的？”
沈钦年：“那可不？”
忽然一个雪球，像是忍无可忍了砸向沈钦年，边逸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指着沈钦年：“沈狗，你还有没有心啊，我大早上被你抓起来搁这堆雪人，你却自己一个搁我女神面前邀功。”
宋云暮被突然的反转给逗笑了，沈钦年的大衣被雪球砸出一块水渍，他眯起眼睛从地上抓起一团雪就朝边逸反击：“好啊，你小子！”
边逸也不示弱与沈钦年开始一同反击，同其他进行雪仗的学生误打误撞打成一块。宋云暮站在边上不小心被一颗雪球砸中，沈钦年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那冰冷的温度接触她的手，让她下意识一颤，只见沈钦年笑得灿烂：“还不快反击，站在这乖乖挨打啊？现在人太多我可护不住你了。”
宋云暮低头看着沈钦年握住自己的手，睫毛轻颤，就这么跟着沈钦年加入战场。
肆无忌惮的，不再只想着接下去的学习安排，就这样酣畅淋漓的玩了一场。
最后战况猛烈，还是食堂开放的铃声叫停了这场雪仗。
沈钦年还有些喘气，身上有些狼狈看着宋云暮说：“你还好吗？”
宋云暮摇摇头，人还处在刚刚兴奋的状态，揉揉肚子：“挺好的，就是好饿啊！”
沈钦年见宋云暮眼睛亮亮的兴奋的状态，就像忽然解放天性似的，对比前几天的状态，终于松了口气，噗呲一声就笑出来，抬手自然搭在她的肩膀上：“走！哥带你去吃点好的！”
边逸走在宋云暮另外一侧低头翻找餐厅，滔滔不绝的和他们分享午饭选项。
宋云暮：“不过我一会吃完饭有事。”
沈钦年：“什么事？”
宋云暮沉默会开口：“太久没回江城了，买了下午的车票回去看看。”
沈钦年脚步一顿看向她：“那我一会送你吧...”
那个前段时间就开始盖楼的双神的帖子再次更新。
【5260L：「图片」「图片」「视频」刚刚主楼楼下突然开启‘世纪’雪仗，我磕死了！】
【5261L：我就在现场加入混战，近距离双神真的太好磕了，年神不让别人打宋女神，要是宋女神打他还宠溺的给她打。】
【5263L：这不是出于礼貌吗？】
【5264L：楼上的不上道啊，你看哪个砸了年神的还干干净净的离开的，那砸的叫一个准。】
......
宋云暮提着背包下了宿舍楼，见沈钦年在门口等着，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可以自己打车到车站的，太麻烦你了。”
沈钦年顺手接过她的背包：“没事，我顺带给车开去保养。”
宋云暮点点头，与他并肩走在一起，大概是许久没回江城心情很复杂，一旁的沈钦年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开口打破沉默：“你...要回去多久啊？”
宋云暮扬起头看眼沈钦年的侧脸：“不会很久，明天就回来了，毕竟校庆假也就三天。”
“那行...到时候回来的话和我说声，”沈钦年觉得话里有些暧昧又补了几句，“到时候我再约你去图书馆。”
说完又有些懊恼，抬手挠挠后脑，好在宋云暮答应了。沈钦年把宋云暮送到车站后就离开了。
今年宋云暮已经上大二了，上次高考离开江城后她就没再回去过。她找了借口逃避回去，她很清楚自己逃避的是什么。
这次是因为宋御最近频繁的联系她，她觉得不能再这样躲下去了。
宋云暮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变化，耳边播报着到达江城的广播，她深吸一口气下车。
出了站，宋云暮在人群中就认出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见宋御走到她面前接她的背包开口：“累了吧？家里已经煮好饭了。”
宋云暮低眉，乖巧的喊着：“父亲。”
宋御笑着点点头：“嗯，我们回家吧。”
江城的冬季没有华都的那样寒冷，气候明显温暖了许多。江城还是老样子，变化不大，一路上她沉默着，宋御也是。两个人许久没交流，生疏了不少。
到了家后，林今婉已经坐在餐桌上用餐了。宋御见状有些无奈开口：“我不是说等云暮回来再一起吃吗，怎么倒是你自己先吃起来了？”
林今婉瞅了这边一眼，宋云暮下意识有些紧张，有些生涩的开口：“...母亲。”
林今婉没应她，自顾自的夹菜送进嘴里。宋御摆摆手也没法说些啥，只是冲她道：“别理你妈，你也清楚你妈这人，去洗手吃饭吧。”宋云暮点头照做。
家里的几乎没什么变化，姐姐的东西依旧在，照片和合照都摆在旁边的架子上。宋云暮看了眼就不再多看了，眨眼掩饰有些泛红的眼角。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吃饭，好像是上世纪的事了，整个用餐氛围十分沉默尴尬。
宋御夹了一个茄子到她碗里，她手上的筷子顿了下。大概父亲忘记了喜欢吃茄子的是姐姐，而自己对茄子有点过敏症状。
宋御：“云暮这次回来待几天啊？什么时候走啊。”
宋云暮将茄子撇到米饭下，明明没吃几口却也没胃口了：“明天的车票回去。”
宋御：“这么快？你这才刚回来。”
宋云暮：“校庆假很短，而且快期末考了，要复习。”
林今婉将碗筷一放，冲宋御道：“我吃完了。”
说罢便无视宋云暮走到沙发坐下，顺手拿起宋云晨的照片抚摸着。
宋御脸上有些尴尬：“哎...云暮你也知道...”
宋云暮低头打断他：”我知道，没事。”
宋御：“那明天要我送你去车站吗？零花钱还够用吗？”
“不用我自己打车。够用，学校给的奖学金很多。”
“那行。”宋御也找不到什么话题聊，两个人安静结束晚餐，宋云暮主动说要收拾，让宋御先去休息。
然后端着自己碗里剩下的米饭和茄子倒了，洗着碗筷。
其实宋云暮看的很明白，自十七岁那年后宋御不再叫自己‘暮暮’而是叫‘云暮’就已经明白了，有些裂痕一旦出现，就很难修补了。
哪怕双方都努力的去忽略它，但是裂痕依旧存在。